李凡盯着瓶口时发现,,瓶身内壁似乎有极淡的雾气在缓缓凝聚,雾气接触到瓶口的微光后,才凝结成晶莹液体。他隐约感觉到,那可以疗伤的晶莹液体可能是这雾气凝聚的 —— 早上在山里采药时,他曾对着阳光看过玉瓶,当时瓶内就有微弱雾气流动,距离早上已经过去五六个时辰,难道是五六个时辰才能凝聚一滴?以后是不是要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些液体装起来?
对了,还有早上得到的紫心草,李凡想着紫心草,那三株紫心草真的又出现在他的手心,让他惊讶的是,这短短的五六个时辰,紫心草好像又有变化,凑近一闻,原本淡淡的药香竟变得醇厚了许多,李凡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将紫心草收入小玉瓶,这或许就是自己改变现状的机会呀。
李凡感受着体内的暖意和力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瓶,又摸了摸脸上被扇的地方,原本被打骂后的绝望突然被一种 “滚烫的冲动” 取代 —— 他想起爹娘留下的药田,想起王二牛夫妻的嘴脸,心里暗下决心:“这玉瓶是爹娘冥冥之中留给我的机缘吗?有它在,我不仅能活下去,等身体养好,一定要夺回药田,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这时候,李凡耳朵一动,一阵对话声传了过来,“当家的,今天那小兔崽子想要回药田,当时说是照顾到他十六岁,难道到时真的把药田还回去?”这是李翠花的声音,
王二牛不屑说道“切,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这两年想办法让这个白眼狼签个转让字据,然后刚好他进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死,只要到时再给里正送点钱,这药田就是我们的了,就是那个张老栓有点呆板,送他钱都不要,不过只要里正点头就行了,那张老栓有意见也没用。”
李翠花媚笑道:“还是当家的想的周到,”然后就是一阵吱呀吱呀的床板震动,伴随着李翠花鬼哭狼嚎般不可描述的声音。
李凡听到这里不禁有点咬牙切齿,这两口子不仅想要自己家的药田,还想要自己的命,自己父母在世时对他们那么好,真是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时,隔壁的床板震动声渐渐停了,李翠花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当家的,明天让那小兔崽子去黑风口采药吧,听说那里有野狼,让他碰到了……”
“蠢货!” 王二牛低骂一声,“那样死得太快,哪有摔死自然?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后先让他在转让字据上签字,然后我悄悄跟他去后山,找个陡峭的地方……”
后面的话李凡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紧接着又是熊熊怒火灼烧着五脏六腑。黑风口是山里最险的地方,常年刮着狂风,还有猛兽出没,别说采药,就是走进去都难活着出来。这对狗男女,竟连让他 “意外” 死亡的地点都选好了!
他忽然想起山里自家的那半亩药田,那个地方位置偏僻,距离清心村有十多里,就是因为太远,所以王二牛才没有要,平时基本没有人去那里,父母在世时为了照顾药田,在那里搭了一个草棚,有时太晚赶不回来就在那里住上一晚,自己不如先去那里躲着,虽然简陋,但是住个人不成问题,先活下来,再想办法要回父母的药田。
想到这里,李凡不再犹豫,在自己所住的四处漏风的大棚下找到自己砍柴所用的柴刀,等会他要去主屋将自家的铁锅带走,小玉瓶既然可以装药草,装其他东西应该也可以吧?
李凡握着柴刀放在背后,走出大棚,来到主屋门口,吃饱喝足的狗蛋懒洋洋的从狗窝里探出头,李凡似乎从它眼里看出了不屑和凶狠,李凡慢慢走近,那狗蛋躬身而起,露出了嘴里的獠牙,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李凡的心跳骤然加速,背后握着砍刀的手背青筋暴起。狗蛋是王二牛养了三年的土狗,平日里就狗仗人势不把他放在眼里,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像极了王二牛夫妇的凶狠嘴脸。
他缓缓停下,脚后跟上的旧伤在紧张中隐隐作痛。怀里的玉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提醒他不能冲动。他知道,一旦被这狗咬伤惊动了王二牛,今晚的逃亡计划就全完了。
“狗蛋。” 李凡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冷硬。他微微侧身,将怀里的玉瓶护得更紧。
狗蛋显然没把这个平日里任打任骂的少年放在眼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四爪在泥地上刨出浅浅的坑,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李凡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紧盯着狗蛋的动作,脑子里飞速盘算 —— 是转身就跑,还是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掌心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是刚才收紫心草时沾在指尖的药香。或许是玉瓶的气息浸染,那药香比寻常草药更浓郁几分。他灵机一动,猛地将手背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狗蛋的方向重重吹出。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气势汹汹的狗蛋动作骤然一滞,喉咙里的咆哮变成了呜咽,那双凶狠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陶醉之色。还伸出舌头用力了舔了舔。李凡趁机上前一步,柴刀在身侧划出半圈重重砍在狗蛋的脖子上。扑通一声,狗蛋来不及惨叫就倒在地上,鲜血咕咕的流出,眼睛不甘的望着李凡,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似乎不明白这一年来看着它就躲着走的少年怎么敢对它下手。
李凡看着狗蛋四条腿不停的乱蹬,但是又加快了血液的流出,很快就没了动静,李凡这才松了口气,脚步沉稳地走向主屋门口。
虽然李翠花上了一把锁,但这木门的插销早就松了,柴刀轻轻一撬就脱开,原来父母忘记带钥匙就是这样做的。
进入房内,一年没住人,屋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李凡屏住呼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找到墙角的铁锅。这口锅是爹娘留下的,边缘已经有些磕碰,却比王二牛家的那口轻便许多。他刚要弯腰去搬,忽然想起玉瓶的异能,心里一动,拿出玉瓶,默念着 “收”,同时将手掌覆在锅沿上。
一阵轻微的温热从掌心传来,铁锅竟真的在他眼前化作一道微光,消失无踪!李凡惊得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 —— 玉瓶不仅能装草药,真的能装器物!玉瓶的重量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铁锅的轮廓仿佛烙印在了玉瓶里。
“太好了!” 他在心里狂喜呐喊,转身就要往外走,眼角余光却瞥见灶台上的半袋糙米。那是李翠花给狗蛋留的口粮,原本还发愁不好带走,现在却有了办法。他依样画葫芦,将糙米也收进了玉瓶。还有家里的碗筷都收入了玉瓶,甚至连之前他去山上打柴剩下的一捆枯树枝也被他收走。
他快步走出主屋,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原来他住了十三年的屋子,隔壁房屋里还传来李翠花紧张的说话声:“当家的,我刚才好像听到狗蛋的叫声,”然后传来王二牛的不耐烦的嘟囔声:“没事,那兔崽子在狗蛋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睡吧,记得丑时叫那兔崽子去采药草。”
李凡静立一会,听隔壁房间没有了动静,这才悄悄将房门装上,然后看着地面狗蛋的尸体,“伺候了你一年,也该你回报我了吧,”
说罢,将狗蛋的尸体也收入玉瓶,这才走出院门。
“等着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李凡在心里默念,转身朝着村外的山路走去。砍刀别在腰间,怀里的玉瓶温热如常,里面不仅有疗伤的灵液、值钱的紫心草,还有他赖以生存的铁锅和口粮。
风呜呜的吹着,卷起的雪花不停的落在他身上,李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脚底的水泡被磨破,渗出血迹,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 玉瓶的暖意顺着血脉流转,滋养着他的身体,更支撑着他的意志。
他回头望了一眼清心村的方向,那里只有零星的灯火,却像蛰伏着最恶毒的猛兽。但他不再害怕,握紧了怀里的玉瓶,脚步坚定地走向自家那半亩药田的方向。
那里有草棚,有药田,更有他活下去的希望。而王二牛夫妇的阴谋,就等着他用这玉瓶的机缘,一点点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