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狂刀折锋，漠北臣服
沙里飞血淋淋的首级高悬于赤血谷口，在漠北干燥的风中迅速失去水分，变得狰狞可怖。这无声的警示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如同冰冷的刀锋，抵在了每一个仍在观望的漠北势力首领的咽喉上。
沙蛇帮副帮主在限期内战战兢兢地携名册账目前来请降，亲眼目睹了谷口那颗头颅，当场吓得几乎瘫软，对东方白的任何命令无不凛遵，沙蛇帮势力范围及残余帮众被破军卫迅速接管、打散重整。这一过程高效而冷酷，进一步彰显了日月神教的铁腕。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伴随着风沙传遍漠北。一时间，赤血谷外车马络绎，中小势力的首领们再不敢有丝毫犹豫怠慢，纷纷带着厚礼，惶恐不安地前来觐见、臣服。镇漠殿内，几乎每日都能听到宣誓效忠的声音，原本属于血刀门的财富和资源，如同溪流汇入大江，快速充盈着东方白的库房。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低头。
赤血令发出后的第八日，一骑快马带着狂飙般的烟尘冲至谷口，马上骑士浑身浴血，将一封插着血色羽毛的战书，奋力掷入谷内，随即气绝坠马。
战书来自狂风堡，内容简短而狂傲：
“东方白小辈，欲统漠北，先问过老子手中狂刀！三日后，风蚀崖，决生死！若不敢来，滚回你的黑木崖！——赫连铁树！”
随战书一同传来的，还有狂风堡联合了附近几个同样以悍勇着称的中等势力，集结了近两千人马，陈兵于风蚀山脉边缘，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赫连铁树显然是想凭借地利和人数优势，与东方白进行一场正面决战，挽回漠北势力最后的脸面。
“教主，这赫连铁树是块硬骨头，在漠北以勇武着称，其狂风刀法刚猛无俦，据说曾与未突破前的血刀老祖交手百招而不败。如今他联合数家，兵力数倍于我，据守险地，不可轻敌。”韩立冷静地分析着情报。
雷猛却是不服，瓮声道：“怕他个鸟！教主，给俺五百破军卫，俺去把那什么风蚀崖给他平了！正好让这些漠北的土包子，见识见识咱们的真正厉害！”
东方白端坐于镇漠殿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那封战书在他手边化为齑粉。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眼底深处一丝混沌之色流转。
“跳梁小丑，负隅顽抗。”他缓缓起身，玄袍无风自动，“本想留他多活几日，既然急着送死，本座便成全他。”
“雷猛。”
“俺在！”
“点齐三百破军卫，即刻随本座出发。”
“韩立。”
“属下在。”
“你率斥候队先行，监控狂风堡联军动向，绘制风蚀崖详细地形图。同时，散布消息，本座将亲赴风蚀崖，了结此战。”
“是！”两人齐声领命，眼中皆燃起战意。
东方白选择只带三百破军卫，并非托大。经过赤血谷一战与连日整合，破军卫实力又有精进，平均修为已稳固在后天六重以上，配合战阵，足以抗衡数倍普通敌军。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场干净利落、极具震撼力的胜利，来彻底粉碎漠北最后的抵抗意志，而人数相当的碾压，最能体现绝对的实力差距。
三日后，风蚀崖。
这里是风蚀山脉的一处奇特地貌，巨大的岩石被常年狂风雕刻得千疮百孔，形成一片广阔而崎岖的平台，平台一侧是万丈深渊，风声穿过孔洞，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呜咽。
狂风堡联军近两千人，早已严阵以待。他们占据了平台地势较高的有利位置，刀出鞘，箭上弦，煞气连成一片，倒也颇有声势。为首一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满脸虬髯，手持一柄门板似的厚背砍山刀，正是堡主“狂刀”赫连铁树。他周身气息狂放，已达后天大圆满的极致，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窥探先天，此刻他死死盯着通往平台的唯一路径，眼中燃烧着战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午时刚过，就在联军被烈日和紧张气氛煎熬得有些焦躁时，远处的山道上，终于出现了一支队伍。
没有想象中的千军万马，只有区区三百人。统一的玄色轻甲，沉默的行军，冰冷的眼神，如同一股黑色的铁流，沿着山道稳步推进。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踏在碎石上发出的沙沙声，竟隐隐压过了风蚀崖的呜咽风声。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气扑面而来，让联军前排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为首者，玄衣如墨，身形并不算特别魁梧，但只是平静地走来，便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所有的光线和气息都不由自主地向他汇聚。正是东方白。
“只有三百人？”赫连铁树身边一个依附势力的头目惊疑不定。
赫连铁树冷哼一声，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安，声如洪钟：“东方白！你竟真敢来送死！区区三百人，也敢闯我风蚀崖？今日便让你这中原魔头，葬身这漠北风沙之中！”
东方白在联军阵前百步处停下脚步，目光平淡地扫过黑压压的敌军，最后落在赫连铁树身上，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赫连铁树，本座给过你机会。”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既然你选择了最愚蠢的一条路，那便……拿命来吧。”
“狂妄！”赫连铁树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暴喝一声，体内狂霸的内力轰然爆发，周身气势如同狂风般卷起沙石，“结阵！给我碾碎他们！”
近两千联军发出震天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三百破军卫发起了冲锋！箭矢如同飞蝗般率先罩下！
“御！”雷猛怒吼。
前排破军卫瞬间举起特制的包铁大盾，紧密相连，形成一道坚固的盾墙。箭矢叮叮当当射在盾上，大多被弹开，少数穿透的也被第二排的刀手格挡。
“进！”盾墙后的破军卫踏着整齐的步伐，顶着箭雨，逆着冲锋的洪流，悍然前压！
“掷！”进入短矛射程，雷猛再次下令。
嗡——！一片短矛如同黑色的死亡之雨，带着凄厉的呼啸，落入冲锋的联军之中！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骤起，冲锋的势头为之一乱。
“破军！杀！”
盾墙猛地散开，三百破军卫如同三百头出闸的猛虎，以三人为一小组，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黄油，狠狠地撞入了混乱的联军之中！
刀光闪烁，血花迸溅！
破军卫的配合默契到了极致，攻防一体，效率惊人。他们根本不与敌人缠斗，每一次出手都是简洁致命的合击，所过之处，如同收割麦穗般放倒一片片敌人。联军人数虽多，但在这种狭窄地形和破军卫精妙的战阵面前，根本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反而因为拥挤而互相掣肘，伤亡惨重。
赫连铁树看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自己麾下号称悍勇的儿郎，在这支黑色军队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他再也按捺不住，狂吼一声，体内内力催谷到极致，整个人如同狂暴的犀牛，挥舞着门板般的砍山刀，直接撞开挡路的己方士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扑阵中的东方白！
“东方白！受死！狂风斩——！”
砍山刀带着撕裂一切的狂风刀意，刀未至，凌厉的刀风已经将地面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威势骇人！这是赫连铁树凝聚了毕生功力的一刀，自信足以开山裂石！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刀，东方白终于动了。
他没有动用任何兵器，只是向前踏出一步，右手五指微屈，成爪状，掌心之中混沌气流急速旋转，一股吞纳、归墟的意境弥漫开来。
【归墟大手印·噬】！
他竟不闪不避，一爪直接抓向那狂暴的刀锋！
“找死！”赫连铁树眼中闪过狰狞，内力再次狂涌，刀势更猛！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开！仿佛两座铁山相撞！
预想中东方白手臂被斩断的场景并未出现。那足以劈开巨岩的砍山刀，竟被东方白那只缠绕着混沌气流的手掌，硬生生抓在了掌心！刀锋上狂暴的狂风刀意，在触碰到混沌气流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被迅速吞噬、瓦解！
“什么？！”赫连铁树瞳孔骤缩，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感觉自己劈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个深不见底、能吞噬一切的漩涡！所有的力量都在迅速流逝！
“力道尚可，意境粗糙。”东方白淡漠点评，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嘣！”
那柄百炼精钢打造的砍山刀，竟从被他抓住的地方开始，寸寸碎裂！最终彻底崩散成无数金属碎片！
“噗——！”本命兵器被毁，气机牵引之下，赫连铁树狂喷一口鲜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东方白的手掌去势不减，穿透了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轻易地印在了赫连铁树的胸膛上。
“呃……”赫连铁树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口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窟窿，心脏已被那股归墟之力彻底湮灭。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狂风堡主，赫连铁树，死！
“堡主死了！”
“魔鬼！他是魔鬼！”
主将阵亡，本就处于劣势的联军瞬间士气崩溃，发一声喊，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降者不杀！”雷猛适时发出雷霆般的怒吼。
残存的联军士卒早已丧胆，纷纷跪地求饶。
东方白看也没看赫连铁树的尸体，目光扫过跪伏一地的败军和肃立待命的破军卫，声音传遍整个风蚀崖：
“即日起，漠北再无狂风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声音在风蚀崖的孔洞中回荡，经久不息，如同魔君的法旨，宣告着漠北旧时代的彻底终结，和一个崭新秩序的到来。
经此一战，东方白及其麾下破军卫的凶名达到顶点，漠北残余势力闻风丧胆，再无人敢撄其锋芒，整合进程骤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