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死亡”,因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而心神出现一丝涟漪的刹那,墨镝动了。墨镝他当然不是直接冲向主战场,那样太明显。他只是看似“随意”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但就是这一小步,却巧妙地踏在了“死亡”气机锁定的一个薄弱点上,墨镝身旁青光微微一闪,流露出一丝极其隐晦、却让“死亡”瞬间头皮发麻的凌厉木剑。而这些木剑都是墨镝的“天暴星”分裂出来的。
而这些“天暴星”分裂出来的小木剑,仿佛在说:我们真的只是动一下,但如果你不管,下一柄木剑可能就不知道劈向哪里了。
“死亡”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将刚刚因亡灵混乱而分散的精力,又猛地收回来大半,死死盯住墨镝,死亡能量高度戒备,生怕墨镝真的突然发难。
她这一紧张,对下方亡灵的控制力再次减弱,混乱加剧。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亡灵越乱,“死亡”越需要分心;她越分心,墨镝给她的压力就越大;她压力越大,就越不敢有丝毫松懈,更无法去支援主战场。
墨镝就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动作,成功地将“死亡”牢牢地钉死在了自己面前,让她根本无法有效执行“战争”要求的“看住”墨镝和下方战场的任务,更别提支援了。
而主战场上,“战争”和“瘟疫”的绝杀一击,因为缺少了“饥饿”和“死亡”的死亡之力配合和牵制,威力无形中又打了一个折扣。
老野牛和鬣古得到了宝贵的、也许是最后的喘息之机,拼死催动妖力准备迎接这疯狂的报复。
尽管有墨镝的牵制,但老野牛和鬣古毕竟已是强弩之末,伤势极重。它们的联手防御在“战争”与“瘟疫”不顾一切的疯狂攻击下,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破屋,不断摇曳,裂痕越来越多。
终于,一个微小的、却足以致命的漏洞出现了。老野牛因之前硬抗“战争”重击而受损的内腑再次剧痛,妖力运转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它那庞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支撑着联合防御的土黄色光幕也随之出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和黯淡。
这个破绽,对于普通修士而言或许转瞬即逝,但对于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如同毒蛇般隐忍的“饥饿”来说,足够了。虽然他身中剧毒,左腿几乎报废,脸色乌黑,气息紊乱,但他那掠夺生命的本能却在此刻燃烧到了极致。
“就是现在!”“饥饿”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鬣古注入他体内的部分毒素,被他以诡异功法暂时逼到一处,全身的灵力都凝聚了起来。
他并没有攻击,而是伸出那只完好的手,五指成爪,对着老野牛的方向,隔空狠狠一抓。
“万物凋零,灵为我食,夺!”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诡异、更加霸道的掠夺之力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穿透了那丝防御漏洞,直接作用在了老野牛的身上。
“呃啊!” 老野牛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它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大块。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妖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化作一道浑浊的土黄色能量流,疯狂地涌向“饥饿”,甚至连它的生命力都在随之飞速流逝。
“饥饿”的这一招明显是偷取别人的灵力暂时为他所用。这招本是他压箱底的一招,因为此招用后对面如果不反抗,那么自身损耗的灵力和生命力不多,但是如果对面反抗,那么自己的消耗将是巨大的。
而这一刻,老野牛它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一丝,眼神瞬间黯淡,那支撑天地的巍峨气势骤然崩塌。它再也无法维持飞行,巨大的身躯一晃,半跪在了虚空之中,只能徒劳地捂住胸前那并不存在、却痛彻灵魂的“伤口”,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涌出,气息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老蛮牛!” 鬣古惊骇欲绝,想要救援,但鬣古自己浑身也是伤痕累累,被“瘟疫”的毒雾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而“战争”,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太久太久了。就在老野牛被“饥饿”强行掠夺、虚弱跪倒的同一瞬间,“战争”发出了兴奋到扭曲的咆哮。
“死吧,老畜生,血色收割,破灭斩!”
他手中的鲜血战锤再次高举,但这一次,战锤疯狂吸收着战场上弥漫的血气与杀意,甚至隐隐抽取了老野牛刚刚流逝的部分精纯妖血,化作一柄遮天蔽日、缠绕着无数冤魂咆哮的暗红色惊天巨刃。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撕裂苍穹,朝着根本无法闪避、也无力格挡的老野牛,当头斩下。
“不!” 老野牛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而悲怆的怒吼,巨大的牛眼中倒映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血刃。“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血刃毫无阻碍地劈开了老野牛残存的护体灵光,狠狠斩入了它的头颅,一路向下,几乎将它那山岳般的庞大身躯一劈为二。恐怖的毁灭性能量在其体内爆发开来。
老野牛,这位守护了野牛族不知多少岁月的化神初期妖祖,最终在这一刻,身躯崩碎,妖丹湮灭,元神俱散,彻底陨落。庞大的残躯如同两座破碎的山峰,带着漫天血雨,从空中轰然坠落。
“族长!”
下方残存的野牛战士看到这一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整个族群瞬间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和疯狂。老野牛的陨落,也意味着鬣古的末日到了。它本就独木难支,全靠和老野牛互相依仗才能勉强支撑。此刻盟友战死,它心神剧震,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就是现在,‘瘟疫’!”“战争”斩杀老野牛后,毫不停歇,血刃一转,再次劈向鬣古,同时厉声喝道。
“瘟疫”眼中闪过极其阴险的光芒,他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猛地喷出一大口本命毒血,这毒血在空中化作一枚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碧绿毒针,悄无声息地混入“战争”那声势浩大的血刃罡风之中,如同潜伏的刺客,直刺鬣古因断臂和震惊而露出的另一个破绽,这些毒针则直奔它的腰腹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