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战争”压下心中的杀意和警惕,脸上挤出一丝看似豪爽却略显僵硬的笑容,率先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击,试图拉拢。
“这位道友,既然同为人族,此番正是联手诛灭此间妖族、扬我人族威名之时。只要道友肯出手相助,与我等共同斩杀了这两头孽畜,事成之后,此战收获,我等愿分予道友一成如何?毕竟为了今日之局,我兄弟四人也是谋划良久,耗费了不少心血。”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甚至显得有些“大方”(毕竟墨镝并未出力)。但墨镝敏锐地察觉到,“战争”说话的同时,其身后的“瘟疫”周身毒雾翻涌的速度加快了一丝;“饥饿”的抽取力场若有若无地试图靠近自己;“死亡”那冰冷的目光更是如同毒蛇般锁定了自己的气机。他们体内的灵力正在暗中加速运转,显然做好了随时翻脸动手的准备。这所谓的“邀请”,更像是一种试探和缓兵之计。
果然,“战争”话音刚落,不等墨镝回答,下方的鬣古就忍着断臂剧痛,发出尖锐急促的嘶吼,声音充满了挑拨和警告。
“人族的小子,你躲在旁边看了这么久,眼睛没瞎吧。这群杂碎是怎么背信弃义、过河拆桥对付我鬣狗一族的,你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今天能这样对我们,明天就能用更狠毒的手段对付你。跟这种毫无信誉可言的东西合作,你就不怕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他们能背叛第一次,就能背叛无数次,所以我劝你你千万想清楚了。虽然我们这方看局势不利,但有你的加入我们就能翻盘。只要我们赢了,我就愿意献上我族宝库的一成作为奖励报答你的援助之情。”
“并且我愿在此立誓,如果我违背奖励誓言,我鬣古不得好死!”
鬣古刚说完,老野牛也立刻说道:“俺也一样,献出宝库的一成作为报答。”毕竟老野牛认为鬣古拿出一成的好处,就证明此人能帮他们摆脱现在的窘境。甚至老野牛还相信鬣古这样抠搜的性格拿出这么多好处,肯定有办法让墨镝死在对面四人的手中。老野牛更是趁着这段时间,默默加速恢复妖力,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
一时间,墨镝成为了全场绝对的焦点。
天启四灾表面邀请,实则包藏祸心,暗中蓄力。妖族二者极力挑拨,祸水东引,试图制造矛盾。
他们的话语在空中交锋,但更多的心神和神识,却死死地聚焦在墨镝身上。观察着墨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感知着他体内灵力的每一丝波动。他们都在猜测墨镝会如何选择,更在防备着墨镝可能突然暴起发难,攻击任何一方。
墨镝负手立于原地,面色平静如水,仿佛双方激烈的言语交锋都与他无关。但他的脑海中,却有着高速运转的“天魁星”,冷静地帮他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一成战利品,画饼倒是画得不错。一旦你真信了他们的话,对老野牛和鬣狗出手,恐怕立刻就会迎来他们四人的背后致命一击。既能除掉一个潜在威胁,又能节省他们自己的力量。
而这鬣狗的话虽是为了自保,挑拨离间,但却并非没有道理。与这等毫无底线、修炼邪功之人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同样它们二妖明显也是打着一定的算盘,准备谋害自己。毕竟谁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拿出那么多奖励来资敌。
此时最关键的是,无论墨镝倒向哪一边,都会立刻打破眼下这脆弱的平衡,成为另一方优先集火的目标。甚至可能引发两方做到暂时联手,先清除我这个最大的变数。虽然他们的联手可能是作用在消耗对方的实力,但这也是最大利益的收取方案。
修炼到化神期,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心思缜密、狠辣果决之辈,在这种局面下,所谓的承诺和警告,都不过是争取时间和利益的工具而已。真正的主动权,永远掌握在实力最强、或者最能制造混乱的人手中。
听完“天魁星”的分析后,墨镝深知自己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让双方互相忌惮,谁也不敢先对自己动手,从而为自己争取观察和思考的时间。
于是,在六位化神强者紧张的注视下,墨镝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倾向:“诸位的好意和提醒,我心领了。”
他先是看了看“战争”等四人:“不过,在下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与人联手。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便是。”
接着,他又瞥了一眼鬣古二妖:“至于是否他们四人会背后阴我,是与你的言语无关。我对此地资源,也并无兴趣,所以我也不会出手帮你们二族。”
他这话,等于同时拒绝了双方的“提议”,摆出了一副两不相帮、纯属围观的超然姿态。这个回答,显然在在场所有修士的意料之中,毕竟不参与这事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同时也会让在场的六名化神期修士更为忌惮,万一墨镝在他们实力耗尽之际突然出手,那么他们的争斗都会成为墨镝的嫁衣。
此时天启四灾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和疑虑,不信墨镝真的无欲无求。老野牛和鬣古也是将信将疑,担心这是麻痹他们二妖的借口。但墨镝越是表现得淡然超脱,他们反而越觉得高深莫测,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场面竟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空中七位化神强者,分属三个阵营,互相警惕,互相提防,形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三角对峙局面。谁也不知道,下一瞬间,这脆弱的平衡会被谁、以何种方式打破。
墨镝则默默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或者是撤离的契机。他知道,这种平静绝不会持续太久。毕竟妖族二人也会趁着这段时间恢复力量,而“战争”等天启四灾则是在不停损耗着灵力,因为他们当中除了“战争”和“瘟疫”不需要消耗灵力对付底下的杂兵,但“饥饿”和“死亡”则需要消耗灵力对付底下的野牛族和鬣狗族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