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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书屋 >  光阴长卷 >   第95章 期待

从宫殿里的座椅之上获取到半部顶级功法确实是意外之喜,但这些光点之中竟然蕴含走出溱水左岸空间的地图才是逆天收获。林天已从火红狐狸和木狼首领的传承里得知这处空间困锁了包括人族在内的六大族群,看着它们一代代从璀璨新生到老迈枯萎,却从没有哪个生物能够找到走出此地的方法。

不知是因缘际会还是命运使然,林天从闯入这片宫殿开始就获取到各种超出此界生灵理解的宝物和机缘,细细想来让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又一次从这里获取到想要的地图并且还被附赠了半部顶级功法,让他都有了自己是气运之子的想法。

飘飘然之间,林天陡然清醒过来。

若把这处空间想做牢狱,自己作为闯入者即便不是囚犯,但也还是被困于此,与其它族群相比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走出空间之前还是苟着比较好,尽快探查路径,走出去才是正理,那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要也罢。

宫殿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林天站在殿前空地上,目光望向溱水下游的方向 —— 那里是地图标注的首站 “迷雾滩”。他摸了摸腰间别着的短刃,又下意识按了按脐下本源之力汇聚处,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将地图细节在脑海中最后过了一遍,转身朝着目标进发。

此前在宫殿中,他已将 “本源火” 的催动之法练得熟练。此刻行走在左岸密林间,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耳畔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兽吼,他却丝毫不敢放松。按照地图指引,密林深处藏着一条通往迷雾滩的捷径,只是地图上并未标注兽群警示,反倒是用淡墨写了 “虚影留痕,勿为所惑” 六个小字,当时他未能完全领会,此刻便多了几分留意。

行至半途,前方灌木丛突然晃动,一双幽绿的眼睛从枝叶间探了出来。是之前在空间中从未见过的青纹豹,体型比寻常豹子大上一圈,獠牙外露,涎水顺着齿缝滴落,死死盯着林天,周身散发着凶悍的气息,显然将他视作了猎物。林天脚步一顿,没有贸然动手,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缕微弱的本源火 ——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催动功法,虽想试试威力,却也因地图上的提示多了份警惕。

青纹豹见他不动,猛地纵身扑来,利爪带着劲风直逼面门,甚至能闻到它身上若有若无的腥气。林天侧身避开的瞬间,突然察觉到异样:这青纹豹的动作虽迅猛,却少了几分活物该有的灵动,连扑击时带起的风,都显得有些凝滞。他心中一动,没有将本源火甩向豹身,反倒侧身退开两步,凝神观察。

青纹豹扑空后落地,转身再次嘶吼着冲来,可就在它即将靠近林天的刹那,本源火的淡金色光芒无意间扫过它的躯体。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 青纹豹的半个身子竟变得透明,像是被火焰融化的水汽,连幽绿的眼睛都黯淡了几分。林天心中一凛,瞬间想起地图上的 “虚影留痕”,又联想起火红狐狸传承中提到的 “前族群遗泽”,顿时明白过来:这青纹豹根本不是活物,而是曾经生活在这片空间的族群留下的影像!

他不再躲闪,反而将掌心的本源火微微抬高。淡金色的光芒扩散开来,笼罩住青纹豹的全身,那豹子的身形愈发透明,嘶吼声也变得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片刻后,青纹豹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原地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黑色雾气,被本源火一碰,便化作无形。

“原来如此……” 林天喃喃自语,心中对这片空间的敬畏又深了几分。前族群竟能将生灵影像留存至今,还能模拟出如此逼真的攻击姿态,想必当年也是实力强横的族群,可即便如此,最终还是困死在这片空间,更让他坚定了要尽快离开的决心。他没有再多停留,加快脚步朝着迷雾滩走去,只是心中多了份戒备 —— 连密林里的 “野兽” 都是虚影,那迷雾滩中不知还藏着怎样的痕迹。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的树木渐渐稀疏,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又走了片刻,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出现在眼前,雾气浓得像牛乳,即便以林天的目力,也只能看清身前三尺的景象 —— 这里便是迷雾滩。他站在滩边仔细观察,滩面平静无波,只有雾气在缓缓流动,听不到任何虫鸣兽叫,果然如地图暗示般,没有半点活物的气息。

他停下脚步,回忆起地图上的提示:“噬魂瘴,需以本源火驱之;虚影无痕,皆为前尘”。这迷雾并非寻常水汽,而是能侵蚀心神的噬魂瘴,一旦吸入过多,便会陷入幻境,而幻境中浮现的,或许都是前族群的过往片段。林天深吸一口气,运转功法,将本源之力在掌心汇聚,缓缓催动出一团拳头大小的本源火。

火焰呈淡金色,没有寻常火焰的燥热,却散发着纯净的暖意。当本源火被林天托在掌心时,周围的迷雾竟像遇到克星般向后退去,形成一片直径丈余的无雾区域。更奇特的是,随着迷雾退散,滩面上竟隐约浮现出细碎的脚印 —— 那些脚印大小不一,有的像是兽类蹄印,有的则带着明显的人族靴痕,显然是前族群曾在此通行的痕迹。林天循着脚印的方向前行,心中愈发确定,这迷雾滩便是前族群当年尝试离开时的必经之路。

迷雾深处寂静得可怕,只有他的脚步声和火焰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偶尔有丝丝缕缕的黑雾试图冲破本源火的屏障,黑雾中还会闪过模糊的影像:有时是一群身着兽皮的人举着火把前行,有时是几只巨兽驮着物资在滩上跋涉,可这些影像一碰到本源火的光芒,便会迅速消散。林天知道,这些都是前族群的留影,是他们困在空间中挣扎求生的印记,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唏嘘。

他按照地图标注的路线,循着脚印的方向,绕开滩中的深潭和暗礁,小心翼翼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雾气突然开始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一丝光亮。林天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手中的本源火也随之变得明亮了几分。

随着距离拉近,光亮越来越清晰,耳边的水流声也变成了汹涌的波涛声。终于,他踏出了最后一片迷雾,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 ——

脚下是坚硬的岩石滩,前方不再是溱水熟悉的平缓河道,而是一片奔腾的黑色巨流,水流湍急,卷起丈高的浪花,撞击在岩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而在巨流对岸,竟没有熟悉的左岸景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从未见过的天地:远处是连绵的青色山脉,山峰高耸入云,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山脚下是成片的翠绿竹林,风吹过竹林,掀起层层绿浪;更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片泛着金光的建筑群,飞檐翘角,像是传说中的仙家府邸。

“这…… 这就是界外空间?” 林天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他曾无数次想象过空间之外的景象,却从未想过会如此壮阔。此前被困在左岸空间的压抑与不安,在这一刻仿佛被巨流的浪花冲得烟消云散,连前族群留影带来的唏嘘,也化作了对自由的渴望。

他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脚尖几乎碰到黑色巨流的水花,贪婪地望着对岸的景致。那青色的山脉、翠绿的竹林、金色的建筑,每一处都散发着鲜活的气息,与左岸空间的沉闷截然不同。他甚至能感觉到,对岸的天地间,灵气比左岸浓郁数倍,深吸一口气,都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灵气涌入体内,让本源之力都变得活跃起来。

“终于…… 看到希望了!” 林天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此前的疲惫、谨慎,在这一刻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花,嘴角忍不住上扬,甚至想放声大喊,将心中的畅快宣泄出来。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 眼前的黑色巨流是新的阻碍,地图上标注此处为 “断骨崖下的黑风涧”,想要过去,需借助 “踏云步” 从崖边窄道绕行。而且方才青纹豹的虚影让他明白,空间中或许还藏着更多前族群的留痕,不能掉以轻心。可即便如此,望着对岸的界外空间,林天心中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他转过身,望向身后的迷雾滩,滩面上的脚印已被重新聚拢的雾气覆盖,仿佛前族群的痕迹从未出现过。他又回头看了看对岸的景致,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他不再是迷茫的探索者,也不是谨慎的 “苟活者”,而是踩着前族群的过往痕迹,朝着自由稳步迈进的前行者。界外空间的景象就在眼前,只要跨过眼前的阻碍,就能真正摆脱溱水左岸的束缚。

林天整理了一下衣襟,将本源火收起,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断骨崖方向,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风吹过他的发梢,带着界外空间的灵气气息,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 只要再跨出几步,自由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那些困在空间中的前族群未能实现的愿望,或许将由他亲手完成。

顺着黑色巨流的岸边前行半里,一道陡峭的崖壁骤然出现在眼前。崖壁通体呈深灰色,如被巨斧劈开般直上直下,顶端隐没在云层中,看不到尽头。崖壁中间,只有一条宽不足半尺的窄道,如同一条细线缠绕在崖壁上,下方便是奔腾咆哮的黑风涧 —— 这里便是地图标注的第二关,断骨崖。

林天站在崖边,探头往下望去,黑风涧的狂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险些将他的衣袍掀飞。窄道上布满了青苔,在水汽的浸润下泛着湿滑的光泽,偶尔还有碎石从崖壁上滚落,坠入涧中瞬间便被巨流吞没,连一丝声响都来不及传出。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地图提示,将注意力集中到 “踏云步” 的武技运转上。

“踏云步” 讲究以感知丝线牵引身体重心,借风借力,需在行走间保持心神绝对稳定,稍有分神便会失足。而断骨崖的考验,远比他想象中更严苛 —— 刚踏上窄道第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便从崖壁四面八方袭来,同时,耳边突然响起细碎的低语声,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呢喃,内容杂乱无章,却句句都在动摇他的心神。

“不过是困死在此的蝼蚁,还想离开?”

“看,他要掉下去了!”

“放弃吧,这是永远走不完的路……”

林天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这是对感知丝线的考验。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杂念,运转半部功法,将感知丝线凝聚成一道屏障,抵挡着低语声的侵蚀。可刚走了三步,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 窄道两旁的崖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溱水左岸密林,火红狐狸、木狼首领、大角鹿…… 空间里的生灵都站在 “密林” 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至少还有同伴……”

这幻境太过逼真,连生灵的神态、密林的气息都与真实无异。林天的脚步下意识顿住,指尖的感知丝线屏障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在迷雾滩中看到的前族群留影 —— 那些族群也曾被困于此,或许也曾经历过同样的幻境,可他们最终没能走出去。

“我不能和他们一样!” 林天猛地回过神,狠狠咬了咬舌尖,疼痛感让他的意识瞬间清醒。他不再去看眼前的幻境,而是将所有感知丝线都集中在脚下的窄道上,脑海中只余下 “踏云步” 的运转轨迹,每一步都走得缓慢却坚定。

感知丝线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崖壁上的每一处凸起,牵引着身体重心在窄道上移动。随着深入断骨崖,幻境的干扰越来越强烈:有时眼前会出现家人的身影,呼唤他回去;有时会浮现出宫殿中那半部功法的残缺内容,引诱他停下脚步钻研;甚至还会出现他成功走出空间的景象,让他产生 “已经成功” 的错觉。

但林天始终紧守心神,每当幻境出现,他便以感知丝线催动本源火,让淡金色的火焰在指尖燃烧。火焰的暖意顺着感知丝线传遍全身,能瞬间驱散幻境带来的迷醉感,让他重新看清脚下的窄道。他渐渐发现,这断骨崖的考验,本质上是在消耗他的感知丝线,只要感知丝线一旦枯竭,便会被幻境彻底吞噬,失足坠入黑风涧。

走到窄道中段时,林天的额头已布满冷汗,感知丝线消耗过半,脚步也开始有些虚浮。就在这时,崖壁上突然落下一块磨盘大的巨石,直奔他而来!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将感知丝线提到极致,猛地向窄道内侧贴去,巨石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坠入涧中,激起的水花溅了他一身。

惊魂未定间,他的感知丝线屏障再次出现裂痕,耳边的低语声陡然变得尖锐:“你撑不住了!看,你的感知丝线快没了!” 幻境也随之升级,眼前出现了他感知丝线耗尽、坠入涧中的画面,细节逼真得让他心脏狂跳。

林天闭上眼睛,不再去理会外界的干扰,在脑海中回忆修习半部功法时的感受 —— 本源之力与感知丝线的共鸣。他尝试着将一丝本源之力注入感知丝线屏障中,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本源之力如同甘泉,瞬间滋润了枯竭的感知丝线,屏障不仅修复了裂痕,还变得更加坚固,耳边的低语声、眼前的幻境也瞬间淡了几分。

“原来如此!” 林天心中一喜,立刻调整功法运转,让本源之力持续滋养感知丝线。有了本源之力的支撑,他的脚步重新变得稳健,甚至能分出一丝感知丝线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每当感知丝线与本源之力高度契合时,崖壁的压力便会减弱几分,仿佛这考验本就是为了让人领悟 “本源与精神共生” 的道理。

不知走了多久,当脚下的窄道终于变得宽阔,耳边的低语声、眼前的幻境彻底消失时,林天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断骨崖的另一端。他踉跄着走出几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知丝线虽已消耗大半,心中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抬头望向对岸的界外空间,此刻距离那片青色山脉、翠绿竹林似乎又近了几分。休息片刻后,他运转功法恢复感知丝线,目光投向远方 —— 地图上的最后一关,封印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突破最后一关,就能真正走出溱水左岸空间,踏入界外天地。

林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断骨崖的精神考验,让他对半部功法的理解更深了一层,也让他明白,想要获得自由,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强大的意志。他整理好衣襟,朝着封印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也带着对前族群未能完成的愿望的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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