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诗也头大的很。她就是烦他聒噪,才甚少使用这把万鸿剑。
“娘子莫不是害羞了?不敢看咱健硕的胸膛?娘子真可爱!那咱就给娘子看看健硕的腹肌吧!”说着金发郎君开始褪下那本就松垮的外衣,对着柳诗诗挤眉弄眼起来。
什么万鸿剑,该叫下剑!
柳诗诗拉着脸把长剑变回素簪攥在手中,单手挑起长枪又提气朝着头领而去。
头领见状原地未动,待柳诗诗近身才急速闪身,如此反复几次,一人一蜂始终保持着两三丈的距离。
柳诗诗见状袖子一抖,手指夹着两枚铜钱就射了出去。头领急速闪躲,其中一支翅膀却被铜钱打了个对穿。孔洞不大,对飞行似乎没有太大影响。
柳诗诗如法炮制,一面追击,只要头领急速闪躲,就扔出铜钱攻击翅膀。
几个回合下来,头领的速度越来越慢。
它觉察出柳诗诗的意图,立起尾针,不再拖延,与她正面交锋起来。
柳诗诗的三星绕月频频擦出数轮火花,她才将距离拉入风雷枪距离。
她看准时机,趁着头领尾针猛扎,迎击而上,借着铜钱抵挡的瞬间,猛扎几枪。头领反应迅速,侧过尾针抵挡住长枪,将枪尖格挡至侧边,两厢擦出刺耳的金属鸣响。
此时柳诗诗另一手趁机用簪子一划,终于划中了它!但伤口太浅,并未造成致命伤。
头领明显顿了一瞬,就在这个破绽露出的瞬间,她将长枪化为短枪,贴着头领身躯,调转枪头从背后直插而入,接着也不管插中没插中,她急速后跳拉开距离就开始隔空画符。
也许是那口兽丹液的加持,柳诗诗画符速度比之前快上许多,她一口气连画三道打入虚空。刚才还星明月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连劈三道天雷!
轰轰轰!
紧接着,头领化作一团火球从空中掉落下去。
十娘见状连忙撤了红网,脚下一软瘫坐在地,连人形也无法维持,变为方帕,飘落在原地。
小玉郎见状,小心翼翼将方帕拾起,收到袖袋里,朝着火光的位置急步而去。
柳诗诗落到地上,散了周身铜钱,施法灭去了火焰。绕到它腰后,这才看清:头领浑身焦黑侧躺在地,翅膀和足脚已被烧得一干二净,腰腹相接的位置,插着风雷枪。枪尖插在接缝处,只没进去一指甲盖。
好险!若是一点没插进,雷击效果可大打折扣。再缠斗下去,恐怕还得用剑……一想到这里,柳诗诗头疼了起来。
此时,小玉郎从另一侧树林中现身,隔着老远关切喊道:
“诗诗没事吧?”
柳诗诗大惊失色:
“别过来!”她赶忙用手中簪子朝头领腹部划去!
果然如她所料,头领没被击穿要害,没有死透,它猛地弹射出腹中尾针,临死一击,却朝着小玉郎而去!
柳诗诗脑中一片空白。
再回过神,她已经挡在尾针射出的轨道上。
再下一瞬,肩膀一股剧痛。
最后的记忆,是小玉郎惨白的一张脸,不停地哭喊着她的名字。
他哭起来可真难看啊,一点也对不起唇红齿白小玉郎的名号,她想。
然后思绪落入了虚无。
十日之后,印礼接到了小玉郎的召集。
他在山脚下看到满身血污的小玉郎,一身白袍染得斑驳不堪,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嘴唇干裂面黄肌瘦,却抱着昏死过去的柳诗诗不肯撒手。
他接到了两个任务:
一、寻入道门之法。
二、送一封信去京城。
十万火急,务必要快,不得有失!
他咽下对少爷难道要抛弃家主身份的质疑,又听从吩咐寻了道医来替少爷看伤。
“公子身体强健,受的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道医如是说。
最先完成的是第一个任务,印礼随便打听一下,再买几个消息,很快有了线索。
第二个任务随着时间流逝也有了回信。
“少爷,入道门怕是行不通。”印礼在客栈房间,对着小玉郎禀报道。
小玉郎捏着信纸看完,点着烛火烧成灰烬:
“无妨,我也只是试试。”
“少爷仙缘已尽在木县,现下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印礼规劝道。
小玉郎抱起床榻上尚有一丝游息,半边手臂已从肩膀开始成为干枯黑炭状的柳诗诗,小心替她整理好衣领。又裹上毛绒披风。
“即刻随我去山华门。”
接着他抱着柳诗诗大步流星出门上了马车,快马加鞭朝着山华门而去。
经过三日颠簸,小玉郎从益田县不眠不休赶到了山华门。就在印礼要提前去叫山门的时候,却被小玉郎阻止了:
“不必,此行不入山华门。”
说着,他指了山门一旁一条不起眼的羊肠小道,说道:
“接下来不用马车,走过去吧。”
小玉郎抱着柳诗诗下车,印礼想上前接过,替少爷一路背她过去。却被小玉郎无情打开手:
“不要碰她!”
“是。”
印礼只得默默行在他前面开道,踏上了这条杂草丛生的野路。
也不知两人走了多久,四周开始生起白雾。起初印礼回头还能看见少爷清晰的轮廓,渐渐地,只能恍惚间辨认出还有人在身后。
“放心走。不会丢的。”
小玉郎的声音近在咫尺,印礼放下心来继续缓慢前进。
又走了不知多久,浓雾逐渐散去。
小道尽头连着一处茅屋。
没有篱笆围墙,院子里晒着谷子,还有几只鸡在上面啄来啄去。
印礼上前叫门: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喊什么?喊什么???”一位脏兮兮的白发农家老头从堂屋出来,吹胡子瞪眼看着他。
小玉郎抱着柳诗诗上前微微屈膝,算作行礼:
“李善人点拨晚辈来这里求隐野真人帮忙!”
隐野真人瞧了他怀中人一眼:
“可有凭证?”
小玉郎走上前附着他耳朵低语一番。
隐野真人摸了摸自己的短胡:
“真是会给我找麻烦!进来吧!”
他领着两人穿过堂屋,来到后院。
几棵果树长得正旺,树下放着一把躺椅,一张矮几,一个泥炉,炉上还烧着水。院子另一侧有张长条石桌,桌边立着石凳。
“所为何求啊?”他在椅子上躺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