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盎然,百花飘香。距离张雨晴和张念山的婚礼仅剩一周,这份喜悦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家人的心底漾开层层涟漪,连带着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喜庆的色彩。
张雨晴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却始终眉眼带笑。秦怀川夫妇早已把自家打理得焕然一新,朱红的院门刷得锃亮,屋檐下挂满了大红灯笼,风吹过的时候,灯笼轻轻摇曳,红绸穗子翻飞,像是在提前庆祝这场盛事。袁淑萍更是忙前忙后,一会儿叮嘱张雨晴试穿秀禾服,一会儿又张罗着婚前需要准备的零碎物件,嘴里念叨着:“咱们雨晴要风风光光出嫁,可不能少了半分礼数。”
张念山则一边处理着部队工作,一边统筹安排亲友们的住宿。他早就提前收拾好了两处相邻的四合院,一处留给张瑞清夫妇带来的亲戚,另一处则安置张国华家的亲友,院子里备足了茶水点心,还特意请了厨师,让远道而来的乡亲们能尝到地道的京城风味。
一周的时光在忙碌与期盼中悄然溜走,婚期前一天,张瑞清夫妇带着满心的欢喜,再次从千里之外的农村老家奔波而来。这一次,他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张瑞国一家、张瑞文一家、张瑞伟一家,还有平日里走动亲近的七大姑八大姨,几乎把村里能喊上的亲戚都带来了。“我闺女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咋能少了娘家人的撑腰?”张瑞清搓着粗糙的双手,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张国华那边也不遑多让,自家的叔伯兄弟、堂姐堂妹来了不少,热热闹闹的三四十人,一下车就被张念山安排的车子接往四合院,一路上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张雨晴原本打算在自己住处出嫁,可袁淑萍说什么也不答应,硬是把她接到了秦家。“闺女,你听阿姨说,”袁淑萍拉着她的手,眼神恳切又温暖,“虽然你喊我一声阿姨,可这些年你在我心里,早就跟亲闺女没两样了。以后秦家就是你的娘家,傲男是你哥哥,我和你秦叔就是你的爹娘,你从这儿出嫁,才算名正言顺,也让念山知道,你有很多人疼着护着。”
张雨晴眼眶一热,心里满是感动。秦傲男把她当亲妹妹般照顾,若不是七年前那场意外,秦傲男此刻定会是最开心的送亲哥哥。她望着袁淑萍鬓角的些许白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轻轻点了点头:“阿姨,谢谢您。”
秦怀川当即吩咐下人,把家里里里外外再装饰一遍,大红的喜字贴满了门窗,连院子里的石板路上都撒了花瓣,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可这份热闹,却唯独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婚前的夜晚,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在秦傲男的房间里。张雨晴悄悄推开房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沉睡的人。七年了,秦傲男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眉眼间却还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
张雨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鼻尖一酸。“秦大哥,”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你都睡了七年了,怎么还不醒啊?你不是说要一直做我的哥哥,护着我吗?明天我就要结婚了,要成为张念山的新娘了,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不打算送我一程吗?”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秦傲男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在微凉的皮肤上游走。就在这时,张雨晴忽然感觉到,秦傲男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那动作极其轻微,若有若无,像是风吹过的错觉。可张雨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手,连大气都不敢喘。她试探着喊了一声:“秦大哥?”
话音刚落,秦傲男的手指又轻轻动了一下,幅度比刚才稍大了些,虽然依旧微弱,却真实地存在着!张雨晴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流得更凶了:“秦大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你快醒醒,看看我,我要结婚了啊!”
她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呢喃着,诉说着即将结婚的喜悦与忐忑。可无论她怎么说,秦傲男再也没有了其他反应,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刚才的动静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张雨晴擦干眼泪,苦笑了一下。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想念秦大哥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她又陪他坐了一会儿,轻声道:“秦大哥,那我先出去了,明天婚礼结束后,我再来看你。希望你能早点醒过来,看看亨利和丽丽,他们都长成大孩子了,还经常念叨你呢。”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郭雪急促的声音:“雨晴,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张雨晴压下心底的失落,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走出了房间。刚走到客厅,她就愣住了,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客厅里站着三个人,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杰克斯、黛西,还有美娜!
“爸妈,美娜?”张雨晴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们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杰克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当然是我们。念山给我们打了电话,告诉我们你们结婚的具体日子,我和你妈妈还有美娜就立刻订了机票,飞过来参加你的婚礼。”
黛西早已红了眼眶,一把将张雨晴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哽咽:“闺女,能亲眼看着你结婚,妈妈真的太高兴了。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温暖的怀抱让张雨晴瞬间卸下了所有的坚强,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紧紧回抱着黛西:“妈,我好想你们。”
美娜也走上前,轻轻抱住了她,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雨晴,我也想死你了!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早点告诉我,还好念山哥及时通知我们。”
张雨晴破涕为笑,捶了她一下:“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们啊。”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美娜笑着眨了眨眼,眼底满是真诚的祝福,“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我真为你开心。”
就在这时,两个小小的身影从另一个房间跑了出来,正是亨利和丽丽。他们看到杰克斯和黛西,眼睛一亮,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了过去:“外公!外婆!”
杰克斯和黛西立刻弯腰抱住两个孩子,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轻轻抚摸着他们的头:“好孩子,又长高了不少,越来越俊了。”
亨利仰着小脸,兴奋地说:“外公外婆,明天姑姑和姑父就要结婚了,你们要多待几天,陪我们玩好不好?”
“好,好,”黛西笑着答应,“我们一定多待几天,好好陪陪我们的乖孙孙。”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亲情的温暖包裹着每一个人。张雨晴看着眼前的亲人,看着满室的喜庆,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知道,明天的婚礼一定会圆满举行,而秦大哥,也一定在某个角落,默默祝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