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看着楼下那三个趴在门板上“叠罗汉”的活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三个家伙,怎么哪都有他们?
从最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李惠莉学姐的小店里企图收保护费,被他和陈昊联手教训到满地找牙,再到上次在校园里发传单被保安追得满世界跑......
想到那刀疤脸还把一摞传单硬塞到他怀里栽赃,张铭就有点不爽。要不是那该死的传单上二维码附带的病毒,他也不至于被拉进那个诡异的规则怪谈版星露谷世界。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认识巫师大哥,更不会把米娅这只傲娇橘猫带回现实世界。说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那个世界清理干净,现在还被锁定着进不去呢……
扯远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然后,他的口袋里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而且这次是持续的震动——有人在给他打电话。
是谁?小苏?应该不会,按时间算莫里亚蒂教授的讲座刚开始,她肯定正襟危坐地认真听讲,恨不得把每个字都记下来,怎么可能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难道是罗宾教授点名发现他翘课了?想到这里张铭在心里默默道了声歉——教授对不起,学生真的有急事,不是故意旷课的,下次一定把笔记补齐,还会附赠心得体会三千字(确信)。
他没有理会手机,继续观察楼下的状况。
灰尘渐渐散去,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三个不速之客手里拿的。刀疤脸佐藤握着一根铝制棒球棍,上面还贴着栗子大学周年纪念的商标,明显是从学校纪念品商店顺来的。
花衬衫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扳手,锈得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金属色了。
而卷发……他居然拿着一个平底锅,还是那种带不粘涂层的家用款,锅底还有焦黑的痕迹,明显是他们平时做饭用的。
两个小弟终于从刀疤脸的五指山下挣扎出来。花衬衫一边揉着快被压断的腰一边大口喘气,脸都憋红了,看起来刚才差点被压窒息。
卷发更惨,整张脸都憋成了茄子色,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溺水者,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不是水,是汗,被吓出来的冷汗。
不过这小子显然神经比较大条,缓过气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地环顾四周,看到这么多穿着一模一样黑西装的人,每个人腰间都鼓鼓的明显藏着武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哇塞!这么多人!你们是在拍电影吗?是不是那种黑帮片?太cool了!我能当群演吗?我不要钱的!
完全没意识到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不是道具,里面装着的是能要他小命的真家伙。
花衬衫的反应就正常多了——瞬间怂成了鹌鹑。手里的扳手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片铁锈粉末,双手以法国军礼的标准姿势高高举过头顶:
大哥们!大佬们!各位爷爷!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眼睛有问题,高度近视加散光,看啥都是马赛克!我们就是路过!不对,我们就住地下室,刚想上来透透气!马上就走!这就走!您们继续,当我们不存在!
说着还用手肘疯狂捅卷发,示意他也赶紧投降。
刀疤脸佐藤虽然被这么多枪指着,但还是硬撑着面子,用蹩脚的英语大声说道:我们只和那边那个女黑人有矛盾!其他人的事跟我们无关!
张铭注意到戴安娜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任何动作。她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站姿,像一尊雕像。毕竟还有三把枪稳稳地指着她的要害,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来一梭子子弹,把她打成筛子。
但她眼中闪过的困惑是真实的——她确实认出了这三个之前临时雇佣来发传单的混混,也记得很清楚他们被自己打进医院的事。但显然她也没想到这三个刚出院的倒霉蛋会出现在她精心挑选的秘密据点里。
她记得很清楚,过去几次来这里踩点时,地下室虽然有人居住的痕迹,但重要物品都被带走了,明显是住户已经搬离。
所以他们是什么时候搬回来的?明明今天上午来的时候地下室还是空的,她还特意检查过。
难道是自己去诊所的那个时间点,这三个蠢货正好回家?
时机也太巧了吧?
罗兰原本想询问这三人的身份,但看了看他们的装扮和手里的,立刻失去了兴趣。
在罗兰的价值观里,人分三六九等:最顶层是【先生】这样的真正掌权者;第二层是他这样的精英助理;第三层是那些黑衣保镖,虽然粗鲁但有用;最底层……他的目光轻蔑地扫过三个混混,这种社会渣滓连被归类的资格都没有。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西装袖子上沾到的灰尘,语气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轻蔑:哪来的老鼠?
刀疤脸听到罗兰那轻蔑的语气,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作为曾经在霓虹国混过的,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被人当成老鼠,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但他还是咽了下去,毕竟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划一地调整角度对准了他。
刀疤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委屈地小声bb着:当初不是说鹰国这地方禁枪、当地人又都是绅士不会打架吗?怎么来了之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留在歌舞伎町收保护费,至少在那边我还有几个能叫得动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