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砻,是用来给稻谷脱壳的,原理李蓉不懂,没见过,她见过给稻谷脱壳的那都是碾米机了。
谷风车是稻谷脱壳以后,用风把米壳和米粒分离,这个她倒是见过也用过原理类似的,不过不是木头的,是铁皮的。
石臼,用来舂米,脱好壳的米口感不佳,还需要用石臼把米舂一遍,把大米表面黄色的膜舂掉一些,吃起来才没有那么粗糙。
这是李蓉来这里之后第二次见怎么加工粮食,第一次是办丧事的时候,是村里人来帮忙的,那时候她没机会围观,这次,她要好好看看是怎么弄的。
怎么就能想出来这种工具呢?大智慧啊!
陈如和钱泰早早的来了,陈如还多拿了几张簸箕。
李蓉不懂,她站在旁边安静的看,别人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先用谷砻把稻谷去壳,由钱泰负责。
去壳后放到谷风车分离米和糠,由李蓉负责,这是最轻松的活儿。
接着用簸箕簸一簸,把米扬起来,左一下右一下,米和谷逐渐分离出来,由陈如负责。
谷再次回到谷砻脱壳重来一次,而米倒进石臼继续下一步,舂米剥离米皮,舂米是用脚踩木板带动前端的工具舂下去的,由赵树成负责。
最后一个步骤,把石臼里的米舀出来过筛,分离杂质,就得到了大米,由李霜霜完成。
五个人,分工明确,干了一早上,筛出来将近百斤的大米。
三个孩子看大人在忙,没有凑过来捣乱,乖乖在另一边自己玩。
中午休息了会。
大豆从昨天晚上开始晾晒,经过半天太阳的炙烤,湿度刚刚好,捶扁不会黏在砧板上。
木锤砸到大豆碰上砧板发出‘当当当’的声音,李蓉带着孩子边玩边做,他们凑热闹要敲,李蓉就给他们木锤。
大豆敲好后还要晒干,这样保存的时间长一些。
小麦用石臼舂了脱壳,脱了壳用谷风车分离麦仁,再用石臼舂麦仁,接着用簸箕分离大片的麦麸和麦仁。
小麦两种吃法。
把麦仁拿到石碾上碾,得到的碎粒可以煮麦饭,就是口感不太好,也可以混在杂粮饭里面一起煮了吃。
再就是把麦仁清洗干净,晾干,拿到石磨上磨成面粉,可以用来做粗面馒头和饼。
多过筛几遍得到细面可以用来做精细的面食,细面村里难得见。
因为小麦的麸皮很难完全去掉,多少都会残留,做馒头和面食口感比较粗糙,但也能吃。
李蓉来这么久,她没见过特别白净的面粉,都是这样带点黄色、还有一点颗粒感的面粉。
小黄米就比较简单,小小颗粒的黄米放到石碾上一圈一圈的碾,再用簸箕一扬,扬掉小米的外壳后就得到了黄澄澄的小米。
种庄稼不易,种了吃到嘴里更不容易,四种粮食几个人从复晒到剥出粒儿来来回回折腾了两天半。
给陈如家称了要借的粮食。
钱老三带着三顶帽子来了,不到两天就编好了。
李蓉接过来一看,基本符合自己的要求,非常精致,小姑娘帽子上的花儿还是用带了淡黄色的草编的,不知道是什么草。
小男孩的帽子,一个是编的小鹿角,一个是镂空的小圆球顶在顶上,都非常可爱。
她后来要求说要留两个绑绳子的孔也留好了。
叫来三个孩子,给小丫头戴上带花的小帽子,按照头围给大宝戴上小鹿角的帽子,二宝戴上小圆球的帽子。
看着很有沙滩风。
“来,让姑姑好好看看。”
好想给他们拍照,拍好多好多的照片,可惜了。
可恨呐,画画她也不会。
李蓉在看,几个大人也在看,小孩的东西感觉就是比大人的好看。
李蓉看看钱老三看看陈如,灵光一现。
他们日子可以好起来也说不定呢。
“婶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靠不靠谱,看你们自个儿选择。”
陈如不明所以,但是也不能当面下人面子:“阿蓉,你说,咱听听看。”
只是想法,李蓉没有任何负担。
“你们要不要做孩子的帽子试试看?我看这三顶就挺精致的,大集上卖不出去,可以去城里卖呀,趁现在天还热,应该能卖一段时间的。”
“明天我要进城卖西瓜,我可以帮你们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人卖,卖的话别人是多少钱卖的。”
陈如一听有些心热,小孩的帽子他们确实没有做过,看这三个孩子戴着是真招人稀罕,退一步讲就算卖不出去,帽子留一段时间也不会坏,大不了慢慢卖或者送人得个好都不亏。
“真的可以吗?那......阿蓉,那麻烦你跑一趟。”
李蓉觉得小事一桩,而且顺路的事儿:“不麻烦,那明儿下午你来我家,我给你说说情况。”
陈如也是连连答应。
李蓉按照之前说好的,还是给了陈如六文钱。
陈如不要,被李蓉挡了回去,一码归一码。
送走陈如和钱老三。
钱泰没走,他问赵树成什么时候给兔子搭窝,他留下来帮忙,赵树成说不用,他自己也能行。
陈如也让钱泰留下来,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就这样钱泰留了下来。
三个孩子今天也是围着他转。
早上他把小时候玩过的一些小玩意儿拿来给他们,小孩子开心得不得了,时不时就是‘小山叔叔’。
有人带孩子,李蓉当然轻松,
明天要去卖西瓜,今天和上次一样要提前准备好垫的草,姑父前几天晒的草都干了,正好能用上。
把草塞进箩筐,等明天再分到王家的箩筐里面,秤也放在显眼的地方,明早不会忘记,拿了就走。
准备好装西瓜的箩筐,李蓉要去割草喂兔子,为了保证叶子上没有露水,喂兔子的菜叶和草,要么晒过,要么白天去割。
一会也要多喂骡子一些新鲜的草,就一起割了。
她觉得她一天天也挺忙的,跟个陀螺似的。
脸黑了,手粗了,戴着手套都防不住的干燥,城里买的油膏都救不了,那冬天是不是得更皴了?
她高低得花高价自己搞一个。
小丫头看见李蓉要出门,连忙跑过来,“姑姑,你要去哪里?”
“我去割草喂兔兔呀,你在家好不好,一会爷爷要给兔子盖小房子了,你在旁边帮忙看着可以吗?”
李蓉给她正了正帽子,大太阳的还是戴着吧,别给她晒黑了,还是白白嫩嫩的可爱。
“那我在家里等姑姑,姑姑要快点回来。”
“知道啦。”
钱泰忙说:“我去帮你割草。”
李蓉立马制止他,“呃......你,不用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总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这样,我总感觉好像是我在霸凌...哦不...欺负你?。”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帮忙。”
“哎~不用,还是那句话,你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蓉觉得钱泰这个心态没有摆正,从跪下那天开始,感觉多亏欠她似的,什么都抢着做。
她也没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