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兔子就按计划这么养着。
还好兔子也挺坚强的,往后一个月里,一只都没有死。
这一个月,过得忙碌又充实。
给庄稼施第二次肥,看护水渠,引水灌田,西瓜打顶、授粉,每天都下地看看庄稼。
西瓜再有七八天应该成熟了,最热的时候吃上凉凉的西瓜,好安逸。
土豆叶子也开始黄了,等杆茎黄得差不多就能挖。
心心念念的辣椒开着白色的小花。
来到这里好几个月,之前没干过的事情都干了。
种地、挑水、挑粪、射箭、骑马、养兔子、养孩子,除了还是很想回家想爸爸妈妈,其他倒也还行,有时候还挺享受。
就是总感叹,要是能更有钱就好了。
轮到李蓉去看水渠,今天一早隔壁田的大娘就来说,水渠上段是不是堵了,今天的水量有点小。
这一旬可以感受到天更热了,天上白云都不见一片,雨也大半月不见一滴,现在正是水稻孕穗期,需水量挺大。
十几户同用一条沟渠,一条沟渠又要负担流经的一整片水田,为了保证水量充足,水能沟源头流到最后一家稻田,每天都要有人看着。
李蓉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就要走。
李霜霜叫了声,让她等一下,晒衣架那边拿回来一双手套。
“带上这个,我新作的,比前头那个要软,你看看你的手,快去抹点油再去。”
李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黄了些,食指有点裂口,就这还是抹了油膏之后的模样。
可能是这段时间摸庄稼太多,又是泥巴又是绿叶汁,反反复复就这样了、
她接过手套,该说不说,李霜霜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手指插进去,指尖正好到顶端,不紧绷也不肥大。
试着握了握手,收放自如。
“姑姑,这次做得特别合手,很舒服,谢谢姑姑。”
李霜霜笑了笑,她做出来这个也很开心,侄女不让她下地,地里的活都揽在自己手里,她只能做这些小东西让她少受点罪。
就做出来的这个手套,用处挺多,她给赵树成也做了一对。
削木头或者劈竹子的时候,手上能少些小木刺也少些疼。
她想过做这个去卖些钱,侄女说利薄费眼,不让她做。
这个手套要是做厚些,冬天出门都方便许多,她现在已经收着鸭毛,等攒够了就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姑姑就做这些小东西,你还不让卖呢,你看看这回做的多好。”
李蓉嘿嘿笑了声,走了。
不让她去缝手套卖她有考虑。
明明眼睛经常干涩,还要给他们做鞋子,荷包,缝手套各种针线活。
她要是答应了,那李霜霜不得熬夜干?
再说,卖给谁?有钱的人家手上都提溜着手炉,穿着大氅,一点都不冷吧,就算人家要买那也得买好料子做的。
李蓉自认为现在还没有买好料子做手套卖的底气。
卖给中产?人家看一眼,知道个大概,回家用手一比,一缝不也出来了?
穷人家更不会买了,都买不起。
而且现在是夏天,谁家带着手套出门?所以有没有谁知道呢?
或者人家城里本来就有这玩意了,只是村里少见不知道而已。
她从不小看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
除了自给自足,不太富裕的人对金钱有着近乎苛刻的容忍。
像手套,对他们来说不是必需品。
如果手套的作用是保暖时,双手插袖也能有同样的效果。
如果手套的作用是保护双手时,那更不需要了,他们只会摆摆手说不用,费那钱干啥。
所以挣钱好难。
*
今天要跟沟渠水,骑马不方便,李蓉是走着去的。
扛着锄头,哼着小曲儿。
踩着沟渠边沿,一边看水流一边去源头看看情况。
确实水少了很多。
看到有泥就用锄头捞出来。
有小洞漏水就田里挖点泥巴堵住。
因为每天都有人护理这条沟,草倒是少。
一路缝缝补补到水沟源头。
果然。
明明该围在河边拦水的石头被推倒了,水都流不进沟里。
这是人为的还是被水冲倒的?
被水冲倒的情况并不常见,至少今年都没倒过。
如果是人为的,是谁呢?
为了抢水灌溉?
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条河的水一直都够灌溉用,一直以来灵水村这片都没有旱情。
是人为蓄意破坏?那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害这片田的水稻都没得水用?
那更不可能了,每天有人轮流看护,就算有人偷懒,今天不发现,明天也会发现。
水稻并不会因为缺水两天死掉。
有一点奇怪。
李蓉站在河边想了一会可能有什么原因。
想不出来。
算了,先修一下这个石头坝,把水先引到田里再说。
李蓉放下锄头,低头弯腰刚拿起裤腿。
透过腿缝看见个人跑来。
吓了她一跳。
我曹,他爹的。
是钱良!
这段日子太忙,她一时间都忘记这个登徒子了。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事情就好解释了。
打听到她今天看水渠,提前把石头坝推倒,那她就会一直往前查看,来到离水田还有一段距离的水渠源头。
在这等着逮她?
李蓉直起身,抄起锄头,面向来人,做出防御姿势。
“别过来!再过来,我一锄头挖死你。”
钱良脚步慢了下来。
钱良还是那副样子。
目光盯在李蓉身上,嘴角常挂着一抹暧昧不明的笑,走路时身子故意摇摇晃晃,左手拿着一把扇子装逼,全然一副淫邪之相。
更丑了。
“哦~蓉儿妹妹,这是要亲自下水?还要脱鞋?哥哥帮你呀~”
真恶心。
“好啊,你下去修。”
钱良顿了一瞬,说错话了。
“那哥哥能得什么好处呀?哥哥先得了好处,一定帮妹妹修好这石头坝。”
做梦想屁吃。
“不愿意啊?”钱良一个语气转变,声音变得低哑黏腻起来。
小娘儿们,上次泼粪的仇还没报,小爷愿意哄两句还不接茬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这人烟也无一个,多好的地方,野鸳鸯不也是一番风趣?”
李蓉打了个寒颤。
又来了,是谁教他这样讲话的啊?觉得很有魅力?
“钱良是吗?”
“蓉儿妹妹终于想起哥哥的名字了?想通了?害哥哥等了这么久,举着锄头多累啊,来,给哥哥。”
李蓉:“别动!我能说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