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莫语怀中，九曲缓缓睁开眼眸，脸上尽是茫然。
片刻之后，那不知所措的眸光，变得锐利。
“她在哪？！”
“谁？”莫语笑着开口。
九曲眉眼抬起，“明知故问。”
“她死了，你赢了。”
莫语感到怀中身躯轻轻颤抖。
“你杀的？”
“是。”莫语沉声应了下来。
九曲的低下头，埋在了莫语的怀中，不知是何表情。
许久之后。
她抬头起身，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自信。
“你杀的，也一样，我们走吧。”
莫语怔了怔，心中一叹。
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九曲实情。
那金色九尾，如今内敛在九曲体内，当她突破之日，定会知晓今日之事的全貌。
但，若是现在告诉九曲，她体内的力量还不稳固，情绪波动下也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权衡再三，莫语还是放弃了。
日后再说吧……
“莫语，经此一战，我有所悟，离帝境只差一脚。”
“用不了几年便可突破。”
“而且，不知为何，我心中的杂念与戾气尽消，身上的那些隐患也奇迹般消散。”
“或许是了却执念，心境通达的缘故。”莫语笑着开口，但眼中却是透着淡淡哀伤。
当年之事，定然有隐情。
而且，这隐情与九曲息息相关。
至于九玲……
或许是一位真正万年难得一遇的好姐姐……
“你好像看起来并不高兴？”九曲疑惑。
“没有。”莫语驱散心绪，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要不给你姐姐立个碑吧，毕竟姐妹一场……”
九曲顿了顿。
眼眸逐渐冷了下去。
“当年，她葬送大半狐族，害了父王母后，还想置我于死地，我没有她这个姐姐！”
莫语：“……”
“好吧，那我们去找妖皇。”
说话间，莫语悄悄收起了些许时之砂。
既然九玲化作金砂消散，便取些出去，由他代替九曲将之安葬……
但，莫语忘了。
九曲的修为本就强大，如今得了金色九尾，更是上了一层楼。
他的奇怪举动引起了九曲的注意。
疑惑，不解……
按照莫语的性格，从她醒来开始，便奇奇怪怪。
而且，自己心中的戾气也完全消失了……
仔细一想，更奇怪了。
即便是报了仇，但从前那些杀戮依旧还在，为何会全部消失？
九曲摇了摇头，神念收束，开始内视己身……
她的体内多了一团神秘的力量。
圣洁而又强大！
“这是什么？”
九曲眉头皱起，继续探入其中。
“时间道则……”
“血脉神通……”
她的脸色逐渐变化。
从疑惑到茫然，再从茫然到不可思议……
最后，当她看见那金色光华之时，整个身躯猛然一颤！
“不可能！”
“为什么！”
身为九尾天狐，那金色光华她无比熟悉。
金色九尾，九尾天狐一族血脉中最为本源的力量……
可，这力量不是九玲的么？
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莫语，眼中迷茫，想要寻求答案。
“还是被发现了么？”莫语摇了摇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莫语告诉我！”九曲有些急切。
“这金色九尾，是你姐姐留给你最后的礼物。”
轰隆！
九曲脑海中宛如惊雷炸响。
九尾是狐族本源。
唯有吞噬可以夺取。
如今，金色九尾在自己体内……
是自己吞了九玲？
九曲知道，那不可能。
即便有莫语的帮助，也不可能！
剩下的唯一一种解释，便是九玲将它送到了自己的体内……
可是……
为什么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想杀了我么？为什么还要这样？！”
九曲瘫坐在地，泪水不自觉从脸颊滑落。
莫语上前，抬手轻轻抹去九曲的眼泪。
“告诉我！”
九曲一把抓住了莫语，双眼之中满是渴望。
“所有发生的一切……”
莫语缓缓点头，一一道来。
……
半晌。
九曲瘫坐在地，眼神有些空洞，泪水不断滑落。
莫语和她讲述了一切，没有隐瞒。
“我误会姐姐了么……”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为什么啊！！”
九曲向着空中嘶吼，但没有回应……
渐渐的，她体内的气息开始紊乱。
九条金色狐尾不由自主冲天而起，散发恐怖妖力。
如今的九曲，还不能完全控制！
再这样下去，轻则根基受损，重则殒命，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后果！
莫语深吸口气。
“你想知道原因么？”
九曲猛然一怔，“莫语，你有办法？！”
莫语点了点头。
“我答应过你姐姐，不带你回去。”
“或许她觉得，你会接受不了过去，故此一直瞒着你。”
“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莫语缓缓抬手，金砂环绕在金色九尾之上。
“这金色九尾中，蕴含着你姐姐一生的神通。”
“但，同时也有她的记忆烙印。”
“我可以用时间神通将这些烙印复现出来。”
“只不过，最终的真相或许十分的残酷……”
“带我回去！”没等莫语说完，九曲便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必须知道！”
她缓缓起身，心绪稍稍安定。
那躁动不安的金色九尾也渐渐平息。
“好！”
莫语点头看向四周空寂之处。
“抱歉，我食言了。”
“九曲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话落，他牵起九曲的手，“准备好了么？”
九曲毫不犹疑的点头。
下一刻，莫语周身，逍遥游的繁奥经文浮现而出。
四面八方，无尽的金砂汇聚而来。
“走！”
两人神念一动，从眉心跃入那金色九尾之中……
再次睁眼，四周已经是别样的景象。
那是一处宫殿，山清水秀，一名名狐耳少女正你来我往，不断忙碌……
莫语和九曲身化虚影，只能观望，无法影响一丝一毫。
“这是……当年的青丘宫……”
九曲眼神哀恸，周围熟悉的一花一木勾起了她的记忆。
“要生了，要生了！”
喜悦急切的声音从不断传来。
奢华宫殿之中，似乎有人正在生产。
莫语和九曲相视一眼，向着里面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