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故意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易中海的心口,“你这么多年,到底克扣了何雨水多少生活费?她爹用命换来的抚恤金,你又吞了多少?”
“轰——!”
整个院子彻底炸了!
“克扣生活费?!”
“还是何雨水的?她爹的抚恤金?!”
“易中海?!他…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是缺了大德了!”
惊呼声、质疑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把中院的屋顶掀翻。
傻柱(何雨柱)整个人都懵了,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像铜铃,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眼白。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激动的人群,然后猛地转向李雨水,只见自己妹妹已经泪流满面,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那不是委屈,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痛苦,终于被人捅破的崩溃。
“雨…雨水…”傻柱的声音干涩得吓人,他猛地甩开于莉拉着他的手,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几步就冲到了八仙桌前,一把攥住了易中海的衣领!
“易中海!!”他嘶吼着,唾沫星子直接喷到易中海惨白的脸上,“我操你祖宗!你他妈告诉我!我师父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黑了雨水的生活费?!是不是吞了我何叔用命换来的钱?!你说!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
他力气多大啊,易中海被他拎得脚尖都快离地了,呼吸急促,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以往总是透着算计和虚伪精明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柱子!柱子你松手!像什么样子!”刘海中色厉内荏地拍着桌子想维持秩序,可声音都在发颤。
“何雨柱同志!冷静点!”王主任也赶紧出声制止,民警同志已经上前一步,准备拉开傻柱。
“冷静?我他妈怎么冷静?!”傻柱猛地扭过头,通红的眼睛瞪着王主任和民警,声音带着哭腔,“那是我妹!那是我爹用命换来的钱!被这个老绝户给吞了!你们让我冷静?!”
他手上力道更大,易中海开始翻白眼。
“柱子。”李青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傻柱的狂怒。
傻柱动作一僵,喘着粗气看向李青云。
“松开他。”李青云语气平静,“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不值当。”
傻柱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快要窒息的易中海,最终还是咬着牙,狠狠一把将他掼倒在椅子上。易中海瘫在那里,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狼狈得像一条濒死的狗。
“师父!”傻柱转向李青云,声音带着恳求和无边的愤怒,“证据!我要看证据!我要亲眼看看这个老王八蛋是怎么吸我们何家血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李青云手中那个薄薄的文件夹上。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易中海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李青云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立刻打开文件夹。
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拿着文件夹,缓缓走到了中院正房那面刷着白灰的墙壁前。
他要干什么?众人心里充满了疑惑。
只见李青云站定,背对着众人,面向墙壁。他看似随意地抬手,用手指在文件夹的封面上轻轻一按。
下一刻,让全院人,包括王主任和民警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那面粗糙的白灰墙上,毫无征兆地,突然亮了起来!
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光投射在上面,清晰的图像和字迹,如同放电影一般,直接映现在了墙壁上!
【196x年x月x日,厂发何雨水生活费,应发:15元,实发:10元,暂存(备注:孩子小,用不上)】
【196x年x月x日,抚恤金专项,应发:50元,实发:30元,应急借用(备注:院里困难户周转)】
【196x年x月x日,生活费……应发:12元,实发:8元……】
【……应发……实发……】
【……克扣……】
【……】
一行行,一列列,清晰无比!日期、项目、应发金额、实发金额、克扣金额,甚至连后面那冠冕堂皇的“备注”理由,都清清楚楚!
那笔迹,在场不少老住户都认得!正是易中海那一手看似工整,实则透着虚伪的字体!
每一笔克扣,都像是抽在易中海脸上的响亮耳光!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什么手段?!神仙法术吗?!怎么能把字直接弄到墙上去?!还这么清楚?!
这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带来的视觉和心理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就连王主任和民警,都震惊地看着墙壁,又看看李青云的背影,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看到了吗?柱子。”李青云转过身,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雨水,你也看清楚。各位邻居,也都看清楚了。”
他伸手指着墙上那触目惊心的记录:“这就是你们敬重了几十年的‘壹大爷’,易中海,这些年干的好事!白纸黑字,不,现在是白墙黑字,他自己一笔一笔记下来的账!”
“何雨水父亲牺牲后的抚恤金,他敢碰!”
“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那点微薄的生活费,他也克扣!”
“用的理由,‘孩子小用不上’、‘院里困难户周转’……呵。”李青云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好一个道貌岸然!好一个仁义道德!”
“噗通”一声。
何雨水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那哭声里,包含了太多年的委屈、心酸和不敢言说的苦楚。
“雨水!”傻柱猛地扑过去,抱住妹妹,这个糙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他抬起头,死死盯着瘫在椅子上面无人色的易中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易中海!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不得好死!!”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还是以这种匪夷所思、无法辩驳的方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易中海彻底完了!他苦心经营一辈子的“道德圣人”形象,在这一刻,被这面墙上的字,砸得粉碎!碎成了渣!
人群彻底沸腾了!
“畜生啊!简直是畜生!”
“连孤儿的钱都黑!他还是人吗?!”
“以前还总觉得他是个好人…我呸!瞎了眼了!”
“必须严惩!送他去吃枪子儿!”
怒骂声,谴责声,如同海啸般扑向易中海。
刘海中吓得面无人色,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他生怕下一波就轮到自己。
许大茂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把易中海骂了一万遍,这个老东西,自己屁股这么不干净,还敢拉着他一起对付李青云?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