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现下四娘子知道了，心中有了怀疑，已经派柳青去阿秋的院子里打探情况去了。”
“但柳青今日估计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胡嬷嬷早已经命人把那阿秋的屋子围了起来。”
韩茹茵点了点头，轻轻一笑，“好。”
“线索总是要一点一点的知道才有意思，要是一下子都找完了，那就太无趣了，真期待她们之后找到东西时的表情。”
“对了，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
春槿露出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这要多亏了吴嬷嬷呢。她找的人很靠谱，我全程没有出面，绕了好几层才绕到那两个丫鬟头上。”
“她们就算想从这两个丫鬟身上查起，也很难找得到我们的影子。况且——”
春槿脸上露出了鲜少会有的狡黠的笑容。
“我还在里面做了些干扰，有够她们折腾的。”
“多亏有吴嬷嬷，这事儿顺利不少。”
吴嬷嬷笑了笑，“还好呀，虽然我老了，但如今还是能有一点儿用处的，还能帮上三娘子你。”
韩茹茵一脸不同意，“吴嬷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不是你，我怎么能一回来就了解这国公府呢，没有你，我们不会这么顺利得布置这一切。”
“就是就是。”秋玉在一旁狠狠点头。
“吴嬷嬷，我们可不允许你这样贬低自己。”
秋玉眼睛一转，总算是想起自己刚刚还没说完的话。
“三娘子，那四娘子待会儿会直接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她听到的吗？”
“不会。”韩茹茵肯定地摇了摇头。
“啊？不会吗？”
秋玉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和疑惑。
“那让四娘子听到有什么意义呢？”
“三娘子，我不懂，你干嘛要通过这么迂回的方式去告诉四娘子呢？”
“通过明显一点的方式直接告诉李嫦凤不好吗？反正她那个人藏不住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闹一场的，到时候就可以把这国公府的水搅得更浑了。”
“让四娘子知晓的话，你刚刚也说了，她不会说出来，那我们的目的不就达不到了吗？”
“秋玉，要是让李嫦凤直接知晓了，我们的目的才是真得达不到了。”
“你刚刚也说了，李嫦凤是个不会把事憋在心里的人，要是是她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事儿，她一定会捅出来，是会闹，但是她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最多不过惊动我那二姑母，然后她又找个替死鬼出来背锅，美美隐身。”
“但是这样的话，就会让我二姑母警觉这背后有其他人在作祟，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我们被她盯上了，后面再做其他事情就不方便了。”
“李嫦凤闹，但掀不起太大的风浪，闹过了也就过了。”
“但是——我想要的是她们互相猜忌，怀疑，试探，一点一点把她们三房与二房的关系瓦解蚕食，彻底露出彼此的真面目，相互争斗，两败俱伤。”
“然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秋玉紧接着说，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之色，眼睛都亮了起来。
韩茹茵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所以——这件事才要让韩晓岚知道。”
“韩晓岚跟李嫦凤可不一样，她做事，一定会方方面面的考虑完全，她本就是一个性子周全的人。”
“仅凭两个丫鬟的嘴巴，她可不会傻傻地说出来。”
“相反，她通过这件事会不断地去想这事儿是不是真得，这背后有没有其他人在里头作乱，这是一个诱饵，还是真得天上掉馅饼告诉了她真相。”
“她会怀疑，会猜忌，找到线索后会不断在暗中去求证，这样一来二往的，她们和二房的摩擦只会越来越大。”
“这样，我们也能从中找到空子好下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秋玉晃了晃脑袋，又有了新的疑问。
“那这样的话，如果不把这事说出来，就凭一个丫鬟恐怕是不能平息国公爷的怒火的，今日岂不是李嫦凤的批斗大会？”
“未必，韩晓岚肯定不会让李嫦凤出事，她一定会想办法从中周旋。”
“不过——”韩茹茵弯起嘴角，“除了我们肯定还有人不想李嫦凤好过。”
“谁呀？”
“虞姨娘。”
“就是昨日家宴上跟王姨娘走的很近的那个虞姨娘？”
“她不是才进府一天两天，她肯定知道我和李嫦凤之间关系不好，不对付，但昨日，她仍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我一个玉镯，那就说明，她目前和我在一个阵营上。”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会放过的。”
“看，不是听说昨天我那爹就是宿在她的院子的嘛，说不定今日我爹要将众人齐聚，表面看是因为那丫鬟自杀的事，以这个为由头，实则都可能是那虞姨娘吹枕边风的效果。”
“那虞姨娘应该也不是个什么好性子的主。”
春槿沉着眉头说道。
“吴嬷嬷，这虞姨娘进府之后，你有接触过她吗？可有服侍过她？”
“没有。”
吴嬷嬷摇了摇头。
“她进府之后，很得国公爷的宠爱，身边下人全是国公爷亲自安排的。”
“那时我的处境也不太好，自然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正受宠的虞姨娘，再加上我是夫人生前身边的人，更不可能被国公爷安排去服侍她。”
“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受国公爷宠爱啊？昨日见了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秋玉双手托腮，目光中露出不解。
“一个没有什么身世背景、仅凭着一次对我爹的救命之恩，就能傍上我爹踏进国公府，还能站稳脚跟的人，本身就不简单。”
韩茹茵盯着窗外的雪，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虞姨娘的城府，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就是不知道，这只是她自己的谋划，还是——她背后另有高人。”
“嬷嬷，你可知道虞姨娘为何会与王姨娘亲近？按理来说，她不应该不知道祖母与王姨娘不对付，身为三房的人，她怎么也该是站祖母这一方的啊。”
吴嬷嬷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这些年关于虞姨娘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