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望着那个笑眯眯的白发青年，心中则是涌出无尽的恐惧。
院子里的血腥味，混着周围烧焦的烟熏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身体上的疼痛，也告诉他刚才那些“七手八脚”乱飞、火光冲天的场面，不是噩梦。
“赔…赔偿?！”柳擎的声音嘶哑，喘着粗气，“你…你到底要什么？”
陆哲蹲下来，用还带着点天火后残留的温意——轻轻拍了拍柳擎的脸颊，
动作跟哄小孩似的，语气却带着股让人发毛的温和：“这就对了嘛，早这么听话，何必闹到现在？你看，院子毁了，人也伤了，多不划算。”
陆哲说着，真就像算账似的，伸出手指头一根根数：“第一笔，精神损失费。
你们柳家派人在星辉学府堵我，搞得我很焦虑，导致我神经衰弱，不过这笔钱我也不多要，就收你五千万信用点吧。”
柳擎头“嗡”的一声，。
多少？五千万？那是柳家库房里大半的活钱！要是拿出去，下个月族里异能者的修炼津贴都发不出来！
“这都承受不了？别急，还有第二笔，医疗费加误工费。”
陆哲没管他的反应，接着说，语气慢悠悠的，跟聊天气似的，
“你也知道，我刚才用异能自卫，耗了不少力气——我这身体金贵着呢，后续得用灵晶、淬体液补，这些都不便宜。
而且这几天我肯定没法出任务，军方那边的补贴也得扣。
这笔嘛，算你一亿，不过分吧？”
柳擎胸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喉咙里涌上股腥甜，喷出一口鲜血。
“一亿？这混蛋不如直接去抢银行！哦不对，他现在就是在明抢！”
“第三笔，公共设施损坏赔偿。”
陆哲抬手指了指——被踹烂的合金大门歪在一边，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拳印，墙角还有几块烧焦的木头冒着青烟，
“虽然这里是柳家，但波及到的其他公司是你们依然要赔偿，不过这些都执法的时候弄的，但我这人公道，该赔的得赔。看在你是初犯，就少收点，两千万。”
陆哲说到这儿，顿了顿，刚才还带着笑的眼尾突然收了弧度，瞳孔里那点暖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狠厉：
“第四笔，也是最关键的——包庇罪、袭击现役军官、阻挠执法，这几条加起来，够你坐一辈子牢，运气差的话，直接拉去枪毙都有可能。
柳副统领，你说说，你的命，值多少钱？”
柳擎彻底垮了，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沾了满脸灰，看着又惨又狼狈。
“这样吧。”陆哲仿佛真觉得为难似的，叹了口气，还故意皱了皱眉，
“我看你柳家也不容易，给你打个折。
打包价，两亿信用点，再加上你们在星辉城西区那三处灵能矿脉的永久开采权。
钱和转让协议，现在就得弄好。然后你自己去军事法庭自首，把所有事都扛下来——我呢，就当今天没来过，也不找柳家其他人的麻烦。怎么样，够公道了吧？”
公道？
柳擎眼前一黑，急火攻心，又是喷吐出一口血。
两亿现金加三条富矿脉，这几乎是柳家明面上所有的家底了！这哪里是赔偿，这是要把柳家薅秃啊！
“你…你这是抢劫！是敲诈！”柳擎攒了最后一点力气，嘶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嗯？”陆哲眉头一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连空气都像凝住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缕黑色能量缠了上来，还带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湮灭气息，“柳副统领，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而是在通知你。你可以不接受——”
那缕黑能量轻轻晃了晃，离柳擎的脸只有几厘米远。
“——要是不接受，
届时我会自己动手拿。只不过到时候，你们柳家还想剩下什么，可能吗？”
看着那缕代表死亡的黑能量，以及陆哲威胁的话语，柳擎最后一点抵抗的心思彻底碎了。
钱没了能再赚，家底没了能再攒，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突然扑过去，双手死死抓着陆哲的裤腿，跪着趴在地上，声音发颤：“我给！我都给！
求求你…别杀我…别动柳家的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早这样不就好了？”陆哲手一抬，那缕黑能量瞬间消失，脸上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变脸比翻书还快。
陆哲冲周围喊了一声：“还有没有人了？过来把咱们柳副统领扶起来，拿终端，转账，签协议！动作快点，我还赶时间回军区呢！”
墙根下缩着的几个柳家护卫，这会儿听见陆哲的话，跟接了圣旨似的，滑跪着冲过来。
有人扶柳擎，有人跑去拿便携式终端，还有人去打印矿脉转让协议——谁都看出来了，这协议上的条件才是陆哲真正的目的，陆哲就等着柳擎签字呢。
协议就打印好了，一式三份。
在陆哲“温和”的注视下，柳擎颤抖的，输了转账密码，又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按手印的时候，指腹的力气大得都泛白了。
陆哲看了眼终端上的到账信息——一长串零晃得人眼晕，心里乐开了花，又拿起那三份协议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柳副统领，看你认错态度不错，还积极赔偿，我会跟军事法庭说明情况的。”
他收起终端，拍了拍柳擎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现在，你是自己去自首，还是我让人‘送’你过去？”
柳擎面如死灰，被人扶着踉踉跄跄站起来。
他看了眼周围族人复杂的眼神——有同情，有埋怨，还有恐惧——一句话没说，像个行尸走肉似的往外走。
柳擎知道，自己这辈子算完了，但至少，柳家的香火和那些藏在暗处的资产，保住了。
看着柳擎失魂落魄的背影，陆哲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吧”响了一声，心情好得不行。
他拿出终端，拨通了冷面少校的电话。
“长官，任务汇报。”
陆哲的声音透着股轻快，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涉嫌袭击军官的主犯柳擎，已经认罪了，还说自己知道错了，主动赔偿了我的损失——一共两亿信用点，外加三处灵能矿脉的开采权。
现在他正自己去军事法庭自首呢。现场没危险了，任务完成。”
通讯那头静了好一会儿，少校握着终端的手都紧了，指节泛白，半天才从“两亿”和“三处矿脉”这两个词里反应过来。
这个逼绝对是去故意挑事，然后趁火打劫。
他几乎能想象到，陆哲是用什么“温和”的方式，让柳擎“主动”赔偿的。
“…知道了。”少校憋了半天，就吐出三个字，语气里满是无奈，“赶紧滚回来！”
“得令！”陆哲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他转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柳家庄园，看到几个柳家族人躲在门后，偷偷往这边看，眼神里全是恐惧。
陆哲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
“诸位放心，今天这事，是柳擎个人违法，跟你们没关系。
我们军方办事，一向公正，绝不牵连无辜。以后好好过日子，别犯事，还是好市民。”
说完，他不管那些人复杂的眼神，双手往裤兜里一插，吹着跑调的军歌，脚步迈得跟踩了弹簧似的，从那个被他踹开的大门破洞里走了出去——哪还有刚才半分吓人的样子。
门外，几辆军车和治安队的车刚到，车身上的警灯还闪着。
带队的军官看到陆哲，赶紧立正敬礼：“陆哲上尉！辛苦了！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同志们也是辛苦了！”陆哲点点头略微收起了一点不正经。随后走向自己那辆黑色的“黑曜石”。
坐进驾驶座，他又看了眼终端里的余额——一长串零晃得人心里踏实，再摸了摸储物戒指里的矿脉协议，忍不住笑出声：“这下修炼资源够了。柳家这帮人，真是‘热心’，知道我缺钱，上赶着送温暖。
果然，领导的决策都是正确的，打地主就是爽。”
引擎轰鸣起来，“黑曜石”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载着心满意足的陆哲，往军区大院开去。
至于柳家接下来会不会乱，柳擎在法庭上会判多少年——关我我陆哲屁事。
他这位“热心市民”，只负责清理麻烦，顺便收点合理的“服务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