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正在后院准备下令操练,镇办公楼方向骤然爆发的巨大喧嚣便传来了!
他心知不妙,拔腿就朝前院冲去,身后王老五、李老六、张胖子、赵二狗、钱三娃、孙小栓六人虽不明所以,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刚冲出后院拱门,杜铭一眼就看到了让他血液瞬间沸腾的一幕——陈应洁正被人从台阶上狠狠推下,重重摔倒在地!
“应洁——!”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杜铭双目瞬间赤红!
“列阵!!!” 杜铭的咆哮响彻混乱的院落!
王老五等人被这从未有过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所慑,数月来被“鸳鸯阵”口令刻入骨髓的本能瞬间点燃!
门板、长竹竿、晾衣杆、木棍——这些简陋的训练器械在他们手中仿佛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六人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在杜铭闪电般站定的核心位置周围,瞬间抢占了各自的位置!
盾(门板)在前!筅(长竹竿)如毒龙摆尾!长枪(晾衣杆)寒芒点点!短兵(木棍)蓄势待发!一个缩小版却杀气腾腾、坚不可摧的“鸳鸯阵”,竟在镇政府大院的核心,于瞬息之间悍然成型!
而此刻,推倒陈应洁的董家强正被杜铭的怒吼和突然出现的古怪“阵型”弄得一愣,他身后的村民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气势一滞。
“进!攻!” 杜铭根本不给对方反应时间,眼中寒光一闪,口中发出冰冷指令!
阵随令动!七人如同一体! 王老五低吼一声,破旧门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朝正前方拥挤的人群顶撞过去! 李老六手中长竹竿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凶狠地左右横扫下盘!
赵二狗、钱三娃手中的“长枪”不再是软绵绵的晾衣杆,在杜铭的带动下,如同毒蛇吐信,精准迅猛地戳向冲在最前面村民的关节、软肋等非致命但足以让人瞬间失去平衡的穴位!
张胖子、孙小栓如同两尊铁塔,手持短棍,在门板和竹竿的掩护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或扫或撞,目标明确——掀翻一切挡在阵前的障碍!
杜铭则如同阵眼,手中木棍如臂指使,或点或拨,瞬间瓦解了几个试图从侧翼偷袭的村民!
刹那间,局面逆转!
看似汹涌的两百村民,在训练有素、配合无间、目标精准的鸳鸯阵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
冲在最前面的董家强首当其冲!他想躲开戳来的“长枪”,却被门板狠狠撞中胸口,一口气没上来,踉跄后退,紧接着下盘被竹竿扫中,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身边几个同样冲得猛的青壮,或被精准戳中膝弯、手肘,痛呼着跪倒;或被门板顶得人仰马翻;更有被张胖子、孙小栓蛮横撞飞的,像滚地葫芦般砸进后面的人群!
鸳鸯阵如同一台精密的战斗机器,七人步伐一致,攻守一体,进退如电!盾牌(门板)格挡冲撞,狼筅(竹竿)扫荡遮蔽控制空间,长枪(晾衣杆)精准点刺制造混乱和痛点,短兵(木棍)则负责近身清扫和补位!
狭窄的空间反而成了鸳鸯阵发挥威力的绝佳场所!村民人数虽多,但挤在一起,互相掣肘,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围攻。面对这水泼不进、针插不入的诡异阵型,他们空有蛮力却无处施展!
“哎哟!” “我的腿麻了!” “别推!啊!” “什么东西撞我?!”
惊呼声、痛呼声、跌倒声、碰撞声瞬间取代了愤怒的口号!前排的人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或者被阵型强大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不可避免地撞倒了后面不明所以的人!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疯狂蔓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古怪又如此高效的打法,仿佛面对的是一支身经百战的铁军,而非区区七人!
杜铭七人气势如虹,阵型稳固推进,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两百多村民组成的“人墙”,竟然被这七人组成的尖锥硬生生凿穿、冲散、彻底击溃!
许多人被撞倒后再也爬不起来,更多的是被这雷霆万钧的气势和同伴的惨状吓破了胆,惊恐地向后退缩,互相推挤踩踏,乱成一锅粥!
仅仅几分钟! 刚才还群情汹汹、围攻镇政府的董家村村民,此刻已是哀鸿遍野,倒地的倒地,退缩的退缩,惊恐地看着场中那七个如同战神般屹立的身影。
整个镇政府大院,外吴群情激奋,只剩下一片哀嚎。
族长董永年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纸,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和……深深的恐惧!
他看着自己带来的两百多族人,在对方区区七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如同土鸡瓦狗般被瞬间瓦解!他看着那个年轻副镇长杜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势!
什么宗族颜面,什么讨要说法,在绝对的力量和这摧枯拉朽般的碾压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董永年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颤巍巍地推开搀扶他的人,独自一人,步履蹒跚地走到杜铭面前数步远的地方,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地、深深地弯下了腰,对着杜铭说:
“杜镇长…董家村服了!心服口服!”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征地方案我们签!按原来的方案签!绝无二话!只求高抬贵手,不要再打了…”
杜铭冷冷地看着弯腰低头的董永年,又扫视了一眼满地狼藉、再无斗志的村民,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
他丢下手中的木棍,转身小心地扶起惊魂未定的陈应洁。
“扶陈委员去处理伤势。”杜铭对身后的队员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然后,他看向董永年,只说了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