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陆缺喊了一声，门外的陆心闪身而入。
“如我所料，贺晴被掌管老森七十二绝坤的老森人抓走了，这个方辉就是协助他们的。”陆缺指着躺尸在地上的方辉说道。
陆心听闻后怒不可遏，抬起重拳，朝着方辉的脑袋击去，夹带的拳风让方辉的脸皮都感觉到了撕扯的凉意。
这一拳，让方辉真正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果砸在脑袋上肯定会脑瓜子碎八瓣，脑浆迸裂。
“停！”陆缺一抬手喊道，拳头停在距离方辉眉心一厘米的地方，陆心拳头的隆突覆盖住了方辉整个视野。
“方掌柜，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服气，说不定还下了决心不告诉我们任何事，觉得我们点灯人是衙门、有纪律，不会威逼利诱、草菅人命。但我要告诉你，点灯人也是人，贺晴是我们两个人的好朋友，如果你决心为那些恶心的老森人卖命，我们宁愿脱掉点灯人这身衣服，也要用比老森人凶狠千百倍的手段对付你和你的家人。”陆缺模仿着某位叫向left的明星，用食指挡着眉心说道，他感觉这个形象更加阴沉霸气一些。
方辉撇着嘴，并不说话，坚持他最后的倔强。
“目前这件事情只有我和陆心两个人知道，现在带我们一起去救贺晴，还不晚。只要救了贺晴，今天这事情我们不会声张，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生意。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将直接报告掌灯人衙门，到时候莫说你全家，你的九族都会被诛的干干净净。”
方辉嘴巴依旧紧闭，还闭上了双眼。
陆缺明白，他是在心里衡量利弊。
必须给他上点心理上的压力。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你说的可当真，不追究我其他责任？”方辉睁开双眼说道。
“当真。”陆缺说道，心想就算自己和陆心不追究，自然有老森人去追究。
这一点方辉也想到了，但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弄回来贺晴之后，自己带着家眷连夜逃跑，这些年在周陆他也积累了不少人脉。
而且那些大人物的黑料，他也掌握了不少。
周陆之大，还能藏不下小小的一个方辉吗？
“你们跟我来，但你们不能是这副打扮，要装成跟在我身边的两个伙计。”
“好。”
五分钟后，陆缺和陆心穿上了油腻腻、脏兮兮、散发着各种煎炒烹炸味道的粗布衣服，头上戴着绿色的跑堂帽子。
“那些老森人警觉得很，二位的武器不要拿了。”方辉指着陆缺和陆心的刀说道。
“这好办。”陆缺说着便将切玉刀藏进了衣服之中，切玉刀不算长，能藏进衣服里倒也算合情合理。
但陆心那把长长的陌刀，也被他三下两下翻转腾挪给藏进身后的衣服里面去了，方辉揉了揉眼睛，既没看清怎么藏的，也想不明白怎么藏的下的。
方辉心想，这大概是点灯人特有的术法吧。
“你们二位稍等。”方辉说着便走向厨房门，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小赵，我出去一下，客栈里面你看着，如果夜深了还回不来，该打烊打烊，不用等我。”
“知道了，掌柜。”里面憨憨的声音传来。
陆缺本来想出手阻拦，但转念一想，方辉身为掌柜，外出之前给手下伙计交代一下，也很正常。
三人便出了杯茗客栈，陆缺和陆心紧随在方辉的身后。
自己一个七阶，陆心估计也是六阶，实力加起来，应该能应对大部分危险了。陆缺在心里盘算着，想到那日自己八阶都和雄信和尚打的有来有回，这些老森人不过是他的部下，只会比他弱不会比他强，就算发生冲突问题也不大。
跟着方辉的步伐，三人渐渐走到了邑都最为繁华的商业区——安仁坊。
“你不是说老森人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怎么带我们来到了安仁坊？”陆缺略带恐吓语气问道，以防方辉搞小聪明。
“踏马的臭老鸨子，敢骗你两个爷爷。”生气的陆心抓住方辉的领口就要打。
“谁告诉你们，繁华的地方就没有穷人了？”方辉倒是一脸淡定的看着二人。
陆缺微微点头，话说的倒是在理，一边高楼大厦一边贫民窟的城市多了去了。
三人走到了一家很大的杂货行门口，几个衣着破烂的工人正在来回扛货物。
方辉走到几个工人面前，从地上随意捡起一颗石子，横着划了三道线，又竖着用波浪线来了两道。
“兄弟，从何而来？”一个汉子待方辉画完后问道。
“来处而来。”
“从何而去？”
“去处而去。”
“跟我走吧。”汉子一招手，示意方辉跟过来。
陆缺和陆心也赶紧跟上，但其余的几名汉子立刻围了上来，将二人拦住。
“这两位都是我的手下，让他们跟着一起吧。”方辉笑呵呵的解释道。
几名汉子上下打量了陆缺和陆心一番，闪开身子放他们进去。
杂货行很大，里面纵横交错的摆放着无数货物，有大件也有小件，整齐划一的分开区域，堪比现代的物流仓储。
陆缺三人跟随着汉子，就像走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饶是陆缺努力记忆着路线和标志物，也被循环往复的货物和路线，渐渐迷失了方向感。
最后，四人来到了一处内门前。
门虽为内门，却比外门还要高大豪华，用金线画着看不懂的符文。
陆缺隐隐约约的看出，这好像是梵文。
汉子在门上轻扣三下，又重扣三下，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大门打开了。
伸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光头造型的老森人终于出来了。
这个老森人是名副其实的老~森人，老的胡子眉毛都没有了，但皮肤却出奇的白皙细腻，布满皱纹的脸有如此白皙细腻的皮肤，有一种违和的惊悚感。
“勘破味识，不饮酒，汝能持否？”老头开口便是暗语。
“能持。”方辉淡定回答。
“饿着肚皮，不吃肉，汝能持否？”
“能持。”
方辉的回答让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费劲巴拉的将门推开。
不饮酒、不吃肉，这不都是佛门的禁忌吗？陆缺在心里计算着。
进入内门后，里面的空间更是大的吓人。
更关键的是，里面的空间是向下挖出来的，内门后有一个平台，站在平台上面可以俯视下面空间的每一处区域。
头顶上，则是巨大的琉璃穹顶。
如此壮观的房子，却设计成半地下的结构，想必是要在外观上隐藏它庞大的空间。
向下看去的各个区域，更是一片春 色。
不仅是春 色，还挺励志。
形形色色、高矮胖瘦的年轻女人都穿着简单贴身的衣物，有的在练习瑜伽术，将身体反折；有的将一颗西瓜硬塞入自己的口中，锻炼自己的巨口；有的不停的做深蹲，臀部硕大无朋；还有的对着镜子，努力控制骨头伸缩不停的改变自己体型，控制面部肌肉改变自己的面容……
“欢迎方掌柜，大驾光临。”
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头颅晃晃悠悠的飞了过来，仿佛来自幽冥的恶鬼，让陆缺和陆心一阵遍体生寒。
头颅同样是光头，不过他戴了一种特制的帽子，上面镶嵌着一支竹蜻蜓，不停的旋转，像螺旋桨一样携带头颅飞翔。
“苦智大师，您好。”方辉双手合十行礼，向只剩头颅的苦智大师打招呼。
陆缺同样学着双手合十，以示尊敬。用手肘碰了碰陆心，陆心见陆缺也在行礼，也赶紧双手合十行礼。
陆心明白陆缺的用意，属下要时刻和老板保持一致，这都是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