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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合,董府内院“漱玉轩”中已是烛影摇红。

秦氏端坐于女儿闺阁内的绣墩之上,手中捧着一盏温热的酪浆,目光却不时瞟向倚在软榻上的董璇儿。

董璇儿身着杏子红绫寝衣,外罩一件湖蓝缂丝比甲,虽刻意选了宽松式样,然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在柔韧腰线的映衬下,终究难掩形迹。秦氏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气闷,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璇儿,今日你爹爹已启程返回华阴,想必不日便能将那王家老夫人接来长安,如今你这身子是一日重似一日,那王家小子既已应下婚事,这六礼诸事便需抓紧操办起来。依为娘看,纳采、问名这些虚文,能简则简,倒是纳征、请期须得郑重。王曜家底单薄,想来也备不出什么像样的聘礼,届时娘从你的嫁妆里拨些体己,充作场面也就是了。至于婚期,待他母亲一到,咱们两家见个面,定下便是,一切由娘与你爹爹做主,总不叫你受了委屈。”

董璇儿正拈着一枚蜜渍梅子,闻言却轻轻摇头,将梅子放回青瓷小碟中,声音虽软,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娘,此事不妥,婚嫁乃人伦大事,岂可因他家贫便失了礼数?纳征之礼厚薄,原是王家心意,咱们若越俎代庖,反显得轻视。一切还需等我那未来婆婆抵京,两家共同商议方是正理。女儿既选定了他,便不惧清贫,只求一个夫妻和谐。”

秦氏被女儿一番话说得哑口,心中虽觉她过于迁执,却也知她性子素来有主见,只得叹了口气,转而絮叨起其他准备事项。

正说着,她忽想起一事,眉头微蹙,压低声音问道:

“璇儿,为娘恍惚听得……那王曜在南郊,似乎与一个叫什么……阿伊莎的胡商之女,过往甚密?可有此事?”

她说着说着,脸色便沉了下来,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悦。

“这小子看着斯文老实,怎地也惹下这等风流孽债?莫不是也是个心性不定的?”

董璇儿见母亲提起此事,非但不恼,反而唇角微弯,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伸手理了理鬓角,慢悠悠道:

“娘说的不错,确有个阿伊莎,是那‘龟兹春’酒肆胡商帕沙的女儿,生得倒是明媚可人。去岁子卿初入长安时,曾晕倒在他们店前,便是得他们父女悉心照料才得以康复,说起来,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闪过一丝狡黠与自得。

“不过,娘可知,对他青眼有加的,又何止一个胡女?那位抚军将军毛兴的千金,毛秋晴毛统领,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对他亦是另眼相看,多有回护。若非女儿……出手及时,只怕这桩姻缘,早被那抚军将军府捷足先登了去。”

“什么?抚军将军府?”

秦氏闻言,惊得手中酪浆险些泼洒出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军府重臣!王曜他……他既得了毛将军千金的青睐,怎会……怎会又应下咱们家?他该不会……日后反悔吧?还有那胡女,既是救命恩人,这情分岂是说断就能断的?他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豆子般倒出,秦氏的忧心忡忡全然写在脸上。

董璇儿却显得从容许多,她轻轻抚摸着微隆的小腹,仿佛那里能给她带来无穷的底气与安宁。

“娘,您且宽心,子卿此人,女儿深知其性。他对那阿伊莎,多半是感念其救命之恩,加之那胡女性情天真烂漫,不免心生怜爱,此乃人之常情。至于那毛秋晴……”

她微微沉吟,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旋即又坚定起来。

“那毛秋晴确是巾帼不让须眉,子卿对她,或许有几分欣赏,甚至不能说全无触动。然,子卿骨子里最重者,乃是‘信义’二字。他既已亲口向爹爹与我许诺婚事,便绝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他若真是那等攀龙附凤、贪慕权势之徒,当初抚军将军府招揽,他又何以婉拒?平原公苻晖以豫州刺史之尊相邀,他何以拒之?他所求者,乃凭自身才学,行正道,济天下,而非倚仗裙带,夤缘直上。”

秦氏听女儿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稍安,但仍忍不住叮嘱道:

“话虽如此,人心隔肚皮。我儿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尤其是那两位,一个有情,一个有恩,都不是易与之辈。这男人啊,最是容易心软,你可要看紧些,莫要让旁人钻了空子。”

董璇儿嫣然一笑,执起秦氏的手,柔声道:

“娘,您的担忧,女儿省得。女儿自有主张,绝不会让自己与孩儿受了委屈去。”

有些路,既已踏上,便容不得旁人觊觎;有些人,既已属于她,她便要牢牢握在手中,不容半分闪失。

......

翌日晌午,春日煦暖,微风和畅。

一辆半新的黑漆平头马车缓缓驶出董府侧门,驾车的是董府一名沉稳的老仆,车厢内坐着董璇儿与贴身丫鬟碧螺。

董璇儿今日特意换了一身较为正式却不失柔美的藕荷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外罩一件月白绣折枝梅的夹棉斗篷,虽尽力遮掩,然而隐约间,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轮廓,终究是难以完全隐藏。

乌黑的发髻上则只簪了一支素银点翠蝴蝶簪,并两朵新摘的淡紫色丁香。

碧螺跪坐在她脚边的软垫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姐的神色。

见董璇儿眉宇间虽平静,但搭在膝上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蜷缩,显见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她忍不住低声劝道:

“小姐,您如今身子重,何必亲自来这一趟?那胡女那边,打发个下人送份礼,或是让王郎君自己去说清楚,也就是了。这舟车劳顿的,万一……”

“碧螺。”

董璇儿收回目光,打断她的话,声音平和却透着坚定。

“有些话,需得我亲自去说。有些面,也需得我亲自去见。躲,是躲不过去的。”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斗篷上细腻的绣纹,仿佛在梳理自己的心绪。

“阿伊莎姑娘……是个通透人儿。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轻慢了她。子卿重情,我若处置不当,反倒落了下乘,徒惹他怜惜,于我何益?”

碧螺似懂非懂,但见小姐主意已定,也不敢再多言,只小声嘀咕:

“可……可她终究是个胡女……”

“胡女又如何?”

董璇儿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洞察世情的了然与一丝隐晦的优越。

“正因她是胡女,有些界限,才更分明。她要的,或许我给不了,但我能给的,却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

她不再多言,闭目养神,任由马车轻微的颠簸摇晃着身体,心中却在反复推敲着稍后相见时,每一句该说的话,每一个该有的表情。

马车刚驶出闾门,忽听得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姐!姐姐!等等我!”

碧螺探出头去,只见小公子董峯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手还抓着一只才从市上买来的彩纸风车。

“峯少爷,您这是……”

碧螺忙唤车夫停车。

董峯三两步窜到车前,也不等放下踏脚凳,便利落地扒着车辕爬了上来,钻进车厢,挤到董璇儿身边坐下,圆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嚷道:

“姐,你们是不是要去找姐夫?带我一起去嘛!我在家闷死了!”

董璇儿被他一口一个“姐夫”叫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伸出纤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这猴儿,整日里就知道胡闹!我们是去南郊办正事,不是去玩。”

“正事?什么正事比见姐夫还重要?”

董峯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

“我不管,我就要去!姐夫上次答应要带我去看他射箭呢!姐~好姐姐~你就带我去嘛!”

他扯着董璇儿的衣袖,扭糖儿似的撒娇。

董璇儿被他缠得无法,又见他满眼期盼,心下一软,想着带他去见识一下也无妨,便对碧螺点了点头:

“罢了,就带他去吧,吩咐车夫行慢些,稳当些。”

碧螺应了声,探头对车夫嘱咐了几句。

马车重新启动,辚辚向前。

车内,董峯得了准许,顿时喜笑颜开,摆弄着手里的风车,让它迎着车窗透进的风呼呼转动,又好奇地打量着姐姐:

“姐,你今日这衣裳真好看,就是……好像比以前宽大了不少?”他虽年纪小,却也觉出些异样。

董璇儿面色微赧,含糊道:

“春日里风大,穿宽松些舒坦。”

碧螺忙在一旁岔开话题,笑着对董峯道:

“我的小少爷,您这风车可真漂亮,在哪家铺子买的?赶明儿也给小姐买一个,挂在院子里瞧着也欢喜。”

董峯立刻被引开了注意力,得意洋洋地讲述起自己如何在一堆风车里挑中了这个最鲜亮的,又如何跟那货郎讨价还价,童言稚语,逗得董璇儿和碧螺不时掩口轻笑。

车厢内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董璇儿倚着柔软的靠垫,目光投向窗外。

马车已驶出长安城安门,行走在通往郊外的官道上。

道旁杨柳依依,新绿如烟,田野里麦苗青青,一派生机盎然。

偶有踏青的士女车马擦身而过,留下阵阵香风笑语。

然而,董璇儿的心绪却并非如这春光般明媚。

她此行前往“龟兹春”,表面是闲来走走,实则存了一探虚实、笼络、乃至宣示主权的心思。

王曜对阿伊莎的态度,始终是她心头一根细微的刺。母亲昨夜的话虽不中听,却也不无道理。

有些界限,需得尽早划清。

她轻轻抚上小腹,那里孕育着她与王曜未来的依凭,也是她此刻最大的底气。

她必须让那胡女明白,无论过往如何,从今往后,王曜身边正妻的位置,已非她人可觊觎。

碧螺见小姐望着窗外出神,眉宇间似有淡愁,知她心事,便悄声宽慰:

“小姐,您放宽心,王郎君是重信守诺的君子,既已应下婚事,定然不会辜负小姐。那阿伊莎姑娘……终究是胡商之女,身份云泥之别,王郎君便是念旧,也懂得分寸。”

董峯虽听不懂她们在打什么机锋,却也凑过来,拍着胸脯道:

“姐,你放心!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姐夫要是敢对你不好,我……我就用弹弓打他!”

童言无忌,却让董璇儿心中一暖,失笑道:

“休要胡说!你姐夫他……待我很好。”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此去只是拜访故人,你不许顽皮,要懂礼数,知道吗?”

董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埋头去玩他的风车了。

马车不疾不徐,行了约莫一个时辰,远处那熟悉的土黄色围墙和“龟兹春”的布招已然在望。

酒肆依旧是一派朴拙模样,只是门前似乎比往日更整洁了些,檐下那串彩石风铃在春风中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车夫“吁”了一声,将马车稳稳停在酒肆门前的空地上。

碧螺率先下车,又从车内取出一个小巧的踏脚凳放好,这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董璇儿的手臂,助她缓缓下车。

董璇儿站定,目光扫过酒肆敞开的大门,正待举步,忽见门内光影一动,一个身着明媚火红色衣裙的少女身影闻声而出,正是阿伊莎。

阿伊莎脸上原本带着迎客的灿烂笑容,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被碧螺细心搀扶、步履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孕中谨慎的董璇儿身上,尤其是捕捉到董璇儿那虽被宽松衣裙遮掩、却依旧能看出些许不寻常弧度的腰腹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河水,骤然淹没了她的心田。

她曾无数次暗自揣测过这一天的到来,却未曾想到,它会如此突然,如此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中,震惊、恍然、失落、酸楚……诸般情绪如同破碎的星光,急速闪过。

然而,只是极短的刹那,阿伊莎便用力眨了下眼,迅速将那几乎要溢出的泪意逼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脸上重新绽开那惯有的、明媚而略带野性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

她快步迎上前来,声音依旧清脆,却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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