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陈学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向东城区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巡逻车刚驶过一个路口，等红灯的间隙。
江屹突然开口。
“右边，公交站台，三个。”
陈学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公交站台的广告牌后面，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呈三角之势。
将一个背着双肩包、低头看手机的女孩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负责望风，另外两个已经悄悄拉开了女孩背包的拉链。
团伙作案！
陈学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屹哥，这……”
他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挤爆的后座，面露难色。
江屹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后座还能塞一个，后备箱也能塞一个，你副驾再坐一个。”
陈学：“……”
屹哥你认真的吗？
这可是人，不是货物啊！
绿灯亮起。
江屹没有再多说，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陈学见状，也立刻拉上手刹，紧随其后。
那三个小偷配合默契，眼看就要得手。
一只手，却幽灵般地从后面伸了过来，精准地捏住了那个正从背包里往外掏钱包的手腕。
小偷大惊失色，猛地回头。
看到的是江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另外两个同伙见状，交换了一个眼色。
一个转身想跑，另一个竟然凶相毕露，朝着陈学就撞了过来，企图制造混乱。
陈学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过，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刚学会的擒拿术将其制服。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三个小偷已经被江屹和陈学一人一个半地按倒在地。
被偷的女孩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到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陈学亮出证件，安抚了几句，然后犯了难。
他看着地上的三个，又看了看车里坐着的两个。
五个了。
这怎么带回去？
“屹哥，咱们……车装不下了。”陈学苦着脸。
江屹从其中一个小偷身上搜出一条绳子，扔给陈学。
“想办法。”
陈学看着手里的绳子，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要像古代押送犯人一样，把他们串成一串，跟在车屁股后面走？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最终，在江屹的“指导”下，后座硬是塞进了四个。
一个身材最瘦小的，被塞进了宽敞的后备箱。
巡逻车再次启动，车速明显慢了许多，底盘被压得极低。
陈学感觉自己开的不是警车，而是一辆超载的货车。
车里的空气，更是混合着五个“宝贝”身上的汗味和绝望的气息，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江屹的目光又被路边吸引了。
不远处，一个街头杂耍的摊子围满了人，一个耍猴的艺人正卖力地表演着。
而在人群的外围，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手伸向一位大爷的腰包。
江屹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又来一个。”
他推开车门，身影瞬间融入人群。
陈学看着江屹的背影，再看看这已经快要散架的车，终于崩溃了。
他一把抓起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所长！所长！我是陈学！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对讲机那头传来席林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
“陈学？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陈学看了一眼窗外，江屹已经抓住了那个毛贼。
并且顺藤摸瓜，从人群里又揪出来了三个正在伺机作案的同伙！
四个！
又来四个！
陈学感觉自己的数学快要不够用了。
两个加三个，是五个。
五个再加一个，再加三个……
这是十个啊！
“所长！我们抓了十个贼！车里装不下了！请求派车支援！坐标人民路中心广场！”
陈学几乎是吼出来的。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席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十……十个？你和江屹俩人？”
“对！十个！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快来人啊！”陈学夸张地喊道。
“知道了！稳住！我马上派两辆车过去！”
席林的声音听起来也严肃了不少。
挂断通讯，陈学长舒一口气，赶紧下车去帮江屹控制那新来的四个“宝贝”。
十分钟后。
两辆闪烁着警灯的巡逻车呼啸而至。
车上下来四个精神抖擞的支援民警。
为首的民警快步跑到陈学面前，看了一眼被江屹和陈学看管着、蹲成一排的嫌疑人。
“陈学，什么情况？你说抓了十个？”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清点人数。
车里塞着的五个……
地上蹲着的四个……
还有一个是江屹刚刚在等他们的时候，从旁边冷饮店顺手抓回来的撬锁贼。
五加四加一，等于十。
没错啊。
支援民警刚想开口。
就看到江屹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
“那边还有八个，赌钱的，一起带走。”
支援民警：“……”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条黑漆漆的小巷。
巷子口，八个男人抱头蹲在地上，像一排等待收割的葫芦娃。
支援民警的嘴巴慢慢张大。
他颤抖着手指，重新计算起来。
车里五个，地上四个，撬锁的一个，巷子里八个……
五加四加一加八……
十八个！
整整十八个！
“陈……陈学……你不是说十个吗？”支援民警的声音都在发颤。
陈学一脸无辜。
“十分钟前，确实是十个啊……”
支援民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十分钟，多了八个？
这是抓贼还是进货啊？！
他看着自己这边两辆车，再看看地上那一长串的“战利品”。
脸色瞬间变得和后座的马南一样。
两辆车，撑死也就能塞十个。
这十八个怎么弄？
他二话不说，抓起自己的对讲机，用比陈学刚刚还要凄厉的声音喊道。
“所长！所长！两辆车不够！根本不够！”
派出所里，席林刚刚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喉咙。
听到对讲机里的鬼哭狼嚎，他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十个嫌疑人，三辆车还不够？”
“不是十个！是十八个！十八个啊所长！”
“噗——”
席林一口热茶，尽数喷在了面前的文件上。
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擦拭。
“多少？！”
“十八个！江屹还在抓！所长，再不派车来，我们可能就得把整个广场的贼都打包带回来了！”
席林握着对讲机，手都有些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下达了命令。
“所有在所里备勤的车辆！所有！能开的都开出去！立刻！马上！去人民广场支援！”
命令下达，整个东城区派出所瞬间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