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佟哪里看不出来钟老是故意为难他，真心想给他阴阳漱魂丹的话，也就不会等撕破脸才说出来了。
现在已经不是求不求的了，主要是能够让钟老满意。
黎念这块，他觉得好好说道说道，以她的尊师重道说不定还能委曲求全向钟灵“认错”，可是，作为一个师父，他却不忍心让黎念受此等大辱，也不想。
更不要提饕餮了，如果他敢提让饕餮去认钟灵为主，他怀疑它敢当场跟自己拼命，甚至暴走咬死钟灵都有可能，到时候，梁子可就真结大了。
左思右想之下，司空佟还是顺着黎念的力道站起了身。
林萧见新来的小师妹都这么给力，也上前一步，搀扶着司空佟另一边，抿了抿出道：“师父，小师妹说的对，钟老明明知道师父的母亲危在旦夕，早不提阴阳漱魂丹，晚不提阴阳漱魂丹，偏偏在撕破脸后，才将阴阳漱魂丹说出来，明显是给您下套，让您骑虎难下。”
“先不说成年饕餮根本不是钟灵一个修为低下的能掌控的，单说小师妹，她又有什么错？前面被污蔑了不说，还要受尽委屈的她给污蔑自己的人下跪，钟老这分明是想陷您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其心可诛啊。”
黎念在一旁频频点头，时不时补充几句，却句句都直戳钟老的心窝子，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钟老都忍不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好好好，司空佟，老夫为了给你母亲炼制阴阳漱魂丹，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好不容易炼制成功，就忙不迭的给你送来。不过就是要你一些身外之物作为辛苦费，你却任由两个小辈如此阴阳怪气于我。今日，我钟崇州话就放这了，阴阳漱魂丹老夫就是扔了，也不会给你！”
说着，当即拿出阴阳漱魂丹，就要当着司空佟的面捏碎，嘴里还说着：
“老夫倒数十个数，十个数内不让这两个小畜生自扇一万巴掌，你母亲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十。”
“九。”
“八。”
司空佟眼眸惊疑不定，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一直都知道钟老不是个善茬，他越是妥协，他要的只会越多。
“要捏碎就赶紧捏，在哪磨磨唧唧什么？真当阴阳漱魂丹就只有你有啊，装什么大尾巴狼。快捏，不捏我都看不起你！”
见钟崇州整这死动静，黎念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明显是想击溃师父的心理防线，逼迫他妥协。
她并没有直接亮出她衣袖下藏着的锦盒，而是想看看他是真有骨气捏碎丹药，还是纯纯为了吓唬人。
不过，为了不让司空佟因阴阳漱魂丹继续提心吊胆，黎念暗戳戳给他传音道：“师父别急，徒儿刚好有阴阳漱魂丹，等收拾完这个老匹夫，徒儿再孝敬给您。”
林萧几乎是两眼发亮崇拜无比地望向黎念，师父当局者迷，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钟老就是想逼师父就范，哪里真舍得将丹药捏碎。
这阴阳漱魂丹可是半步神级丹药，放眼整个南大陆可能都只有一枚。钟老即使身为半步神级炼丹师，炼制一枚半步神级丹药也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更不要提，炼制丹药所需的珍贵药草，和其中花费的精力了。
他林萧也把话放这了，如果钟老真的因为一时之气捏碎了阴阳漱魂丹，他愿意当场给他鼓掌，敬他是条汉子！
钟老修身养性的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晚辈指着鼻子骂。
捏碎阴阳漱魂丹确实不是目的，就算司空佟答应不了他的要求，肯定也会求着他不要捏碎丹药。
结果，司空佟就跟个闷葫芦一样不吭声，这俩小崽子倒是骂上瘾了。
钟老被气的胡子微微颤抖，捏着阴阳漱魂丹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等等。
刚刚那个死丫头是不是说真当阴阳漱魂丹只有他有？
钟老不屑地打量了黎念几眼，冷哼道：“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手里有阴阳漱魂丹？”
黎念挺了挺胸膛：“你别管我手里有没有阴阳漱魂丹，你手里的这枚阴阳漱魂丹你到底还捏不捏碎？如果不舍得就直说，这丹药该多少价值就多少价值，我师父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如果你是真的下决心要毁了它，那就赶紧动手，犹豫不决的，凭白显得小家子气。”
钟灵哪里能容忍黎念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抢过阴阳漱魂丹，黑着脸道：“爷爷，你跟她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她捏着丹药，看向司空佟，咬牙切齿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饕餮了。只要你能够将黎念一掌拍死，我就将阴阳漱魂丹送给你！”
司空佟刚听了黎念给他的传音，正狐疑地看着她，闻言，回过神来，对上钟灵的视线，冷笑道：“我确实救母心切，可也没神志不清到去伤害无辜之人。如果你们诚心想卖阴阳漱魂丹，咱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条件，而不是尽逼迫人做些丧尽天良的事！”
说实话，司空佟并不觉得黎念真有阴阳漱魂丹，应该就是想让他尽快冷静下来。
钟老炼制阴阳漱魂丹确实是因为他的母亲，报酬他当时也隐隐承诺了，绝对不会让钟老吃亏，哪怕按照半步神级丹药数倍的价值他都愿意给。
没想到钟灵却看上了饕餮，钟老坐地起价，还是用那种先羞辱他们一番，羞辱不成就威逼利诱的方式。
这跟坐地起价有什么区别？
是钟老不地道在先的，他跪也跪了，求也求了，钟老却越发变本加厉。
不得不说，黎念有句话点醒了他。
——又不是只有钟老有阴阳漱魂丹——
虽说现如今应该确实只有他有，但是，需要阴阳漱魂丹的人却不多，有能力以数倍价值拿下阴阳漱魂丹的更是寥寥无几。
如果钟老不将这枚阴阳漱魂丹卖给他，将会损失惨重，更不要提他扬言要捏碎阴阳漱魂丹了，只会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