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研究中心窄小的铁门，叶琦玉和苏砚同时愣在原地。
“师爷，怎么找？”叶琦玉眼巴巴看着苏砚。
“你问我？那不是你老公么？你们就没有点儿默契，冰姐在这肯定能感应到他在哪儿”苏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让叶琦玉十分不爽。
“秦文东！你在哪儿——”叶琦玉打开送话器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窜出厚重的头盔在空荡的医院走廊里回荡，尾音被寒风撕碎。苏砚紧跟在她身后，手电光束扫过每一扇半开的门，心跳随着每一次空荡的回响加速。
“是不是有点冒险，你万一把这些冻僵的尸体喊醒事儿就大条了！”苏砚讲着她的冷笑话试图缓和自己内心的不安。
“极寒片儿改丧尸片儿了？真有丧尸让我打倒能暖和点……”叶琦玉毫不在意，继续大声喊叫着。
三楼的儿科诊室里，秦文东脑子里的幻觉减弱一些，他挣扎着摇晃脑袋试图清醒过来。
耳机里叶琦玉的呼叫像是从天边传来，秦文东蜷缩在角落，耳畔逐渐减弱的幻听与现实的呼喊交织。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短暂清明。
“琦玉……苏……砚”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连自己都听不分明。
喊了几声之后，他终于确定自己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出大概率像是杂乱的电流声，完全没有被她们听到的可能。
扶着墙壁踉跄站起，保温服摩擦的沙沙声刺激着他的耳膜。秦文东像醉汉般跌跌撞撞走出诊室，扶着墙壁摸索着向耳朵就能听到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
三楼走廊转角，叶琦玉的手电突然照到一个人影，苏砚吓的差点叫出声。叶琦玉很快认出了这个人影，是秦文东！
“文东！”叶琦玉的砍刀当啷落地。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双臂如铁箍般勒住他的腰，女军人强大的臂力勒的秦文东简直喘不过气。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男人，叶琦玉眼中带泪的笑了起来。
“你他妈……”她的声音不知是哭还是笑“跑得比野狗还快，老娘要是枪里有子弹当时就把你腿打断！”
秦文东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嘴角扯出个虚弱的笑“那……那你就得伺候我一辈子……”
苏砚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恋爱的酸臭味啊，看来暂时死不了”
医院门口，天际泛起鱼肚白。秦文东的症状不知为何已经减轻到几乎感觉不到。
“你再讲讲你脑子里看到的都有什么？”苏砚对秦文东描述的画面很感兴趣。
“我真的不想再提了，太痛苦了，跟他妈孙猴子的紧箍咒一样”秦文东心有余悸。
“你确定你不会再跑了吧，出了医院再跑真就找不到你了……”叶琦玉眼中满是担忧。
“应该真的没事儿了，现在脑子里基本完全干净”
梦魇般的嚎叫声从远处传来并且逐渐逼近，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快上来！狗群好像又活跃起来了！”叶琦玉跳上雪地摩托驾驶位对秦文东伸出手，看着他轻巧的自己爬上雪地摩托，叶琦玉终于放心。
“坐稳！我们出发”
雪地摩托的轰鸣声中，苏砚沉思良久后开口“文东的症状夜里发生天亮消失，狗群夜里正常白天攻击性强……你们觉得，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这个事儿回去再想，现在，你们俩把家伙掏出来，野狗又来了！”叶琦玉紧握雪地摩托方向把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条哈士奇，体长超过两米，满眼绿光满脸呆滞朝摩托飞扑而来，秦文东举起铁锹挡在苏砚面前‘铛！’的一声，哈士奇被撞翻在地，然而它只是摇晃一下狗头又毫不犹豫的冲向驾驶位的叶琦玉。
秦文东从苏砚手中抢过砍刀斜向上方挥去，砍刀卡在它脖颈险些脱手，秦文东甩动手腕将刀抽出“快一点，苏砚不太能打，我自己有些顶不住”
“苏砚！回去之后我要军训你半个月！”叶琦玉大喊着漂移从两台冰冻的汽车中间穿过。
两公里的距离不远，靠着叶琦玉精湛的车技，三人很快来到百货大楼附近“坐稳了，摩托不能放在外面”
叶琦玉瞄准结冰的台阶微微弓身，雪地摩托一个漂亮的起飞动作稳稳从敞开的大门冲进商场内部。
秦文东和叶琦玉合力关好大门，三人各自拿着武器警戒，仔细观察周边的情况。
百货大楼的内部覆盖着冰层，但底层入口却被人工清理出一条通道。防爆门上的电子锁闪着微弱的绿灯，显然有独立供电系统。
叶琦玉毫不客气用铁锹拍门大喊“有人么？！”
脚步声从地底传来。防爆门打开的瞬间，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温暖空气，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他穿着专业级极地防寒服，掀开面罩露出雕塑般的五官——高鼻深目，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
“欢迎。”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G弦震颤“我是陆沉，秦都避难所安保负责人”
苏砚脸色泛红，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好帅啊……”
“发现没有……这个避难所比我们过得好多了……小心点苏砚被这个衣冠禽兽拐走”叶琦玉切换一个通讯频道低声对秦文东说道。
“你有个正经的行么？人家怎么就禽兽……我靠！”看到陆沉弯腰伸手夸张又优雅的牵起苏砚的手秦文东的话断在半截。
叶琦玉翻着白眼打开面罩，挎起秦文东胳膊“你好啊陆先生！我们是‘前进’避难所的，这是避难所负责人秦文东，也是我的老公！”
“什么时候给避难所起的名？”秦文东有些懵。
“别管！”
陆沉微笑着侧身，示意他们跟他一起下去，苏砚满脸花痴的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抑制素就在下面。这是我们的一个补给基地，这十天我在这里值班”他看向秦文东“这两天你们应该过得很紧张，先吃点东西，你的问题，我们有解决的答案”
秦文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第一次见，却莫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