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悦一边撬建材一边寻找溺水鬼。
在撬下一段灵纹踢脚线的时候，她发现墙里微微有点水汽。
她砸开面前的墙皮，看到一条被泡得浮肿的腿。
她一路沿着墙边撬踢脚线，发现有水汽就砸墙。在找到溺水鬼的好几块身体后，终于遇到它的头。
它脸上的皮似乎只要伸手轻轻一碰就能剥成熟过度的葡萄一样剥开。
跟它近距离面对面冲击感十足。
龙悦说明来意，问：“你有听到过任何关于这个术法的信息吗？任何信息都可以。”
溺水鬼说：“最开始有工人鬼在宿舍横死的时候，厂长鬼曾经过来安抚过其他工人鬼。它发表演讲的时候说得慷慨激昂，一走到拐角就拍着墙对着我炫耀，说它成功了。
它亲自过来一趟只是为了确认战果。它说原本利用我们五个招财这种邪门术法是一定有报应的。
但是它已经想到破解的方法。它研究出一个可以让执行它命令的工人鬼替它承受代价的新术法。把报应都转移到工人鬼们身上就相当于有福它享，有难它们当。”
“工人鬼们没有怀疑吗？”
溺水鬼说：“这种事情怀疑也不会有实锤。如果有工人鬼起疑心，它就把它们选定为下一个承受代价的目标。久而久之，就没有工人鬼敢讨论了。相信传言的会默默辞职离开，就算离开了也不敢宣扬，不影响厂长鬼继续招聘其他工人鬼进来当耗材。”
那确实。
不过厂长鬼还是过于谨慎了。按照龙悦的经验，就算闹出舆情也不会影响它招聘新员工。
“你知道厂长鬼的下落吗？”
“知道啊！”溺水鬼止不住地幸灾乐祸，“它被一个访客砍死了！”
龙悦马上联想到保安亭的画面。
“那个访客的姐姐刚进厂不到一个月就突然病死了。厂长鬼本来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得干净。虽然那个女工鬼进入制药厂的时间短，但是它是病死的。任谁都不可能怀疑到它身上。哪知那个访客不是一般鬼。厂长鬼不承认，它就直接动手。”
溺水鬼发出阵阵狂笑：“只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是真正的正义！”
龙悦无语地看着它：“厂长鬼死了，还有其他鬼知道破除这个术法的办法吗？”
溺水鬼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图一时爽快。现在倒是笑不出来了。
龙悦拿出访客登记表。最新那页纸的下半部分被撕掉了。但是右上角有时间。
她指着右上角问：“厂长鬼是这天被砍死的吗？”
溺水鬼仔细想了想，说：“没错，就是这天！那天厂长鬼被砍死后整个制药厂里的工人鬼都在讨论。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听在宿舍进进出出的工人鬼们说的。它们说那个访客砍死厂长鬼之后就去保安亭要访客登记表。保安鬼不肯给，它就顺手把保安鬼也砍死了。”
龙悦隐隐觉得不对。
那个访客如果是冲着砍厂长鬼来的，进门的时候为什么要登记真实信息？进出这种厂区不是随便写什么都可以吗？
溺水鬼说：“厂长鬼被砍死后，制药厂就荒废了。所有工人鬼都被遣散回家。只有我们五个依然分布在整个厂区。”
龙悦问：“你知道其他三个鬼的位置吗？有没有谁能看见保安亭？”
“枉死鬼被砌在工厂外面的围墙里。但是保安亭在铁门附近。跟围墙有段距离。它不一定能听见什么。”
外面的围墙居然也有鬼怪“碎片”？
龙悦走到外墙，举起撬棍又是一通砸。
枉死鬼的脑袋被砌在距离厂长鬼办公室最近的一堵墙里。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厂长鬼把它砌在墙脚。
它只能看到各种脚在自己面前奔波往返。
这个距离它也不可能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
“那天我看到一双穿橙色运动鞋的脚走进办公楼。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那双穿橙色运动鞋的脚才匆匆出来。”
“一个小时？你确定吗？”这时间也太长了。在人家的地盘把人家砍死，肯定会尽快逃走吧？
就算那个访客最初没想砍死厂长鬼，只是在交流过后失控。它们也不可能交流一个小时。
“确定啊！我被砌进墙后，早就学会根据自己的呼吸判断时间的方法。就是一个小时，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它出来之后就往大门方向跑。大概十分钟之后，厂区里的工人鬼就大喊大叫地冲过来告诉厂长鬼保安鬼被访客砍死了。结果一推门，才发现厂长鬼也死了。”
龙悦推门进入厂长鬼的办公室。这里倒是被清理干净了。完全看不出有打斗过的痕迹。跟保安亭全然不同。
一般鬼怪是没有血的。龙悦前世只见过几个有血的特殊鬼怪。
根据枉死鬼的描述，这间制药厂不但保安鬼有血，厂长鬼也有血，实在太巧合了些。
她翻箱倒柜想要破除术法的线索，结果线索没找到，倒是找到几大箱不同的药方。
她粗略翻了一下，有些药就算看到药名她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她把所有能拿走的东西都放进无限背包。忽然收到提示——
【你获得稀有道具的数量和种类都远远高于其他玩家。恭喜获得勋章：采集者。】
【采集者：佩戴此勋章时，任何东西在你眼里都有可能成为“可采集目标”。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采集，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啦。】
什么意思？
龙悦换上“采集者”勋章，眼前一切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她决定暂时先不理会，等有空再研究。
她把厂长鬼的办公室扫荡一空后，返回枉死鬼跟前，问：“你知道厂长鬼和保安鬼是什么类型的鬼怪吗？为什么它们身上有血？”
“它们就只是普通e级鬼。”枉死鬼叹了口气，说，“它们身体里之所以有血，是因为在厂区待久了。用横死鬼招财是邪术。厂长鬼以为它可以用新术法把报应转移到工人鬼身上，但是其实只要在招财阵里待的时间足够长，都会化脓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