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观澜别墅的客房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光线柔和地洒在凌霜紧绷的侧脸上。
她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紧身作战服，布料被汗水浸得有些发黏，紧紧贴在肌肤上，将火爆的曲线勾勒得愈发清晰——饱满的胸脯因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纤细的腰肢下意识地收紧，修长的双腿盘坐在地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板的纹路，眼底满是挥之不去的迷茫与倔强。
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楚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凌霜无数次走到窗边，望着别墅外的林荫小道，期盼着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可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暗劲在体内运转时，手腕处被林辰捏伤的地方还会传来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夜的惨败与此刻的囚禁处境。
她试图用过往的回忆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信仰——十六岁那年，她被仇家追杀，是楚生不顾一切救了她；她第一次杀人时吓得浑身发抖，是楚生拍着她的肩膀说“以后有我”；她苦练十年，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变成暗劲巅峰的杀手，只为能成为他最得力的臂膀，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这些温暖的回忆，在“楚生为何不来救我”的疑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苏婉清的话像魔咒般在她脑海中盘旋：“你以为楚生真的在乎你？若是他疼你，会让你深夜孤身涉险，会让你失联一天却毫无动静？”
“不可能……”凌霜喃喃自语，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可怕的念头，“楚哥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在准备四大天王大赛，他不能因为我打乱计划，他一定会来的……”
话音未落，客房门被轻轻推开，林辰带着苏婉清和洛璃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真丝睡袍，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深邃的眼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幽暗，目光落在凌霜身上，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
苏婉清挽着洛璃的胳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到凌霜面前，将屏幕转向她：“你不是一直坚信楚生会来救你吗？看看这个，或许能让你清醒一点。”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楚生穿着笔挺的西装，正温柔地为许清月拉开车门，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一家高档餐厅，举止亲密无间。
许清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楚生看向她的眼神，是凌霜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宠溺，那是一种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的深情，与对她的客套疏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录像的时间点，正是凌霜失联后的第二天下午。
“不……这不可能！”凌霜猛地站起身，双手死死抓住平板电脑，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楚哥明明知道我失踪了，他怎么会……怎么会还有心思陪许清月吃饭？他一定是在演戏，一定是！”
“演戏？”苏婉清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为了演戏给谁看？给你看吗？可他根本不知道你能看到这段录像。凌霜，你醒醒吧，在楚生心里，许清月才是他的全部，你不过是他众多棋子中最得力、也最听话的一枚。现在你没了利用价值，甚至可能成为他的累赘，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你，放弃和许清月的温存，放弃他的大业？”
洛璃看着凌霜痛苦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轻声说道：“凌霜姐姐，婉清姐说得是对的。辰哥说，楚生现在满脑子都是四大天王大赛，满脑子都是怎么给许清月一个安稳的未来，他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凌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平板电脑从她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毯上。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传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
原来，那些她自认为的“主仆情深”，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原来，她多年的付出，在楚生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不……我不信！”凌霜猛地抬头，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紧身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楚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们是故意骗我的，是想让我背叛他！”
林辰缓缓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是不是骗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抬手，指尖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触感冰凉而细腻，“凌霜，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实力的人。暗劲巅峰的修为，若是放在别处，足以立足一方。可你偏偏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身上，何其愚蠢？”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让凌霜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他牢牢按住了肩膀。
林辰的气息笼罩着她，带着化劲巅峰的威压，却又奇异地不让人感到窒息，反而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楚生利用你的感情，让你为他卖命，为他的女人扫清障碍。”林辰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字一句都像重锤般砸在凌霜的心上，“他让你刺杀我，你以为他是信任你，其实他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这个对他心存幻想、可能会影响他和许清月关系的累赘。”
“你胡说！”凌霜嘶吼着，试图推开林辰，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他面前如此渺小，“楚哥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不会！”
“不会？”林辰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来楚生冰冷的声音，正是他与手下的通话：“凌霜失联了？不必管她，林辰实力强悍，她多半是活不成了。正好，省得她总缠着我，影响我和清月的关系。四大天王大赛要紧，尽快查清林辰的底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录音笔里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凌霜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地毯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楚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多年的信仰，多年的爱恋，多年的付出，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泡影。她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无助地蜷缩在角落，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客房里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与绝望。
苏婉清看着她的样子，眼底的嘲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
她走到凌霜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缓和了许多：“凌霜妹妹，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清楚了。楚生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更不值得你为他去死。”
洛璃也蹲下身，递过一张纸巾，声音软糯而温柔：“凌霜姐姐，别再折磨自己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凌霜没有接纸巾，只是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眶里褪去了迷茫，燃起了一簇幽冷的火焰。
泪水还挂在脸颊，顺着下颌线滴落在紧身衣的领口，却被她硬生生憋住了后续的哽咽。她的手指深深抠进地毯的纹路里，指甲几乎要断裂，暗劲在体内疯狂翻涌，却不再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压制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恨意。
“我选……”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异常坚定，每个字都带着淬了冰的决绝，“我臣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