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沈知夏心慌的不行，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雨天路滑，为了躲对向车道的大货车，老大他开的车失控......”
季阳的声音消失了几秒。
“怎么了，你快说啊。”沈知夏不可控制地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抖的。
“冲下悬崖了......”
“嗡”的一声，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沈知夏手指骤然失力，手机从指尖滑脱，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时间好像停滞了，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只听到手机那边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半晌过去，都没再听到沈知夏的声音。
看着仍显示在通话中的电话，“太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季阳担心的声音传了出来。
仍旧无人回应。
“太太？”他又试着喊了一声。
声音慢慢钻进耳朵，由模糊到清晰。
沈知夏瞳孔颤了颤，空茫的眼神终于能看到了点波动。
“太太，你还好吗？”
直到声音再次从脚下传来，沈知夏才后知后觉。
发现自己还在维持着刚才打电话的姿势，而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
她面色麻木地蹲下身捡起手机，脑海中被一个固执的声音吞噬。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阿琛他不会出事的，这一定是假的！
“季阳，你瞎说什么呢？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
她紧紧的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们老大他现在在出差呢，怎么可能会出车祸呢。”
沈知夏喉咙发紧，用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试图寻求一个荒诞的答案，自欺欺人道：“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吧。”
担心沈知夏刚才受不了刺激出事，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季阳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了些。
可看到她这副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他沉默了几秒，有些不忍心，却还是不得不让她接受现实。
“太太，我真的没骗你，是真的，老大他……，他声音哽了一下，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你快来吧。”
沈知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她只记得自己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一路上将油门踩到底，她只想快点，再快点！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定要没事，她的阿琛一定要没事！
哪怕让她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她的阿琛能活着就好！
到了医院，将车停下，不顾外面倾盆大雨，推开车门沈知夏直接就冲了出去。
抢救室门口，季阳正垂头坐在长椅上。
“阿琛人呢，他现在怎么样？”沈知夏踉跄着冲过来，声音嘶哑的厉害。
季阳抬头看过去，只见沈知夏浑身淋得湿透，头发还往下滴着水。
他愣怔了一下，站起身，“太太，您来了！”
沈知夏看着身后灯已经灭了的抢救室，拉着季阳的胳膊，目光紧锁着他。
“他呢，你们老大他人呢。”
她问道，声线控制不住地颤抖。
季阳偏头避开她的眼神，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刚抢救成功，送进IcU了。”
IcU三个字，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的砸在沈知夏的胸口。
她脚下一软，抓着季阳手臂的手指骤然脱力，整个人向下滑落直接瘫倒在地。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崩溃地低声呢喃道。
“太太。”季阳手忙脚乱去扶她，“你没事吧。”
沈知夏像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任由季阳拖着她的两只胳膊，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
浑身发冷的厉害，不仅身冷，心更冷。
刺骨的寒意从血管向四肢蔓延，沈知夏指尖冷的发木。
她连呼吸都忘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久久没有动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机械般地抬起头，眼神空洞，看不到一丝情绪。
“医生……怎么说？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说……”季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说什么？”沈知夏做不出一点表情，声音也平静的可怕。
“医生说很难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也可能是植物人。”
植物人？
“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呢，不可能是这样的。”
“不可能！”
沈知夏固执的摇头，嘴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不可能。
心底的最后一根弦还是崩掉，她情绪彻底崩塌，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糊住了视线。
她低头捂着脸痛哭，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明明他上午还在回我的消息，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季阳，他在哪，我不相信，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
沈知夏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拉着季阳要让他带自己去找季晏琛。
“太太，您冷静点，您别这样！”季阳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涩意。
“季阳，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沈知夏哭的撕心裂肺，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对吧，
你告诉我，我的阿琛他不会变成植物人的对吧，你说啊。”她情绪十分激动。
季阳沉默了几秒，眼神沉重，安慰式地点了点头，“太太，你说的对，老大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不知哭了多久，沈知夏只觉得眼睛被泪水灼的生疼。
坐在IcU门口的长椅上，她仰头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不让眼泪再流下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季晏琛现在一出事，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来安排妥当。
将眼泪擦干，她看向季阳，“阿琛出车祸这件事，季家那边你通知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浓重鼻音。
季阳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没有。”
“那就好，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奶奶，她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季阳点头，“我知道了。”
沈知夏又另外叮嘱道：“封锁消息，除了身边的人，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阿琛出事了，特别是公司那些人。”
“还有季承安。”她特意强调道。
季阳：“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