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旧信里的“守物人”
林知夏捏着那半张写着“别相信张姨”的纸团，指腹反复摩挲着粗糙的纸面，抬头时正撞见张姨的目光——老管家的脸在书房昏沉的光里泛着白，眼神躲闪着，双手下意识绞在一起，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灰，和阁楼窗台上的灰一模一样。
“张姨，这纸条……”她刚要开口，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力道重得像在砸门，打破了书房里凝滞的空气。
张姨浑身一僵，像是被这敲门声烫到，猛地站起身：“我、我去开门！”她脚步慌乱地往门口走，衣角扫过地毯上的画框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林知夏注意到，她攥着黄纸符的手，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不等林知夏细想，门口已经传来张姨的惊呼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沙哑：“我是陈砚，找林知夏小姐，我是她父亲林文渊的旧友。”
这个名字让林知夏心头一跳——父亲生前的书信里提过这个名字，说他是做考古研究的，多年前曾和父亲一起去过西北的一座古墓。她快步走到客厅，就见玄关站着个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约莫四十岁，肩上落着点未抖干净的尘土，手里拎着个磨得发亮的牛皮纸信封，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
“林小姐，”陈砚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她攥着纸团的手上，顿了顿才递过信封，“你父亲三个月前托人给我寄了这封信，说如果他出了意外，就让我在今天过来，把信交给你。”
“今天？”林知夏接过信封，指尖触到信封上的火漆印，是父亲常用的那枚——刻着和铜钥匙柄上一样的“阁”字。她抬头看向陈砚，“你怎么知道是今天？”
“信里写的。”陈砚的目光扫过客厅歪斜的挂画，又落在楼梯口，眉头微蹙，“这房子……不对劲。有檀香混着霉味，是‘老物件’醒了的味道。”他说这话时，张姨在旁边突然咳嗽了一声，声音刻意得像是在打断。
林知夏没理会张姨的小动作，拆开信封抽出信纸。纸页泛黄，是父亲熟悉的字迹，却比平时潦草得多，像是写得很急：
“知夏，若你见此信，我已不在。抽屉里的是‘玉珏’，当年从西北带回来的，需阁楼铜钥匙开启。它认主，只随钥匙走，但要提防‘守物人’——不是张姨，是藏在影子里的东西。陈砚懂行，让他帮你……别碰肖像画的眼睛。”
最后一句的字迹突然变重，笔尖划破了纸页。林知夏猛地抬头看向书房方向——那幅父亲的肖像画，画中人的眼睛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像有光藏在瞳孔里。
“你父亲信里提了玉珏？”陈砚突然靠近一步，声音压低，“那东西我见过，二十年前在古墓里，它被放在一只青花瓷碗里，碗底刻着和你家阁楼一样的花纹。”他的目光落在林知夏口袋里露出的铜钥匙柄上，“钥匙在你身上？”
林知夏刚要点头，就听见张姨在身后突然喊了一声：“陈先生！你不能留在这里！这房子的事……外人管不得！”老管家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双手死死攥着门框，指节泛白，而她的影子落在地板上，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得变了形，尾端拖出一道细长的黑影，朝着楼梯方向延伸。
陈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道黑影，脸色瞬间沉下来，一把抓住林知夏的手腕：“走！去阁楼！玉珏再不放回去，‘守物人’就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