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的会议室内，炭火噼啪作响，映得沙盘上的山川河流愈发清晰。曹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和却带着引导：“大家不必拘谨，都谈谈对鲜卑之战的想法，无论攻守，只要有理有据，皆可直言。”
话音刚落，郭嘉便端着茶杯起身，脚步沉稳地走向中央的沙盘，指尖还捏着半张写满批注的纸条，杯沿氤氲的热气与炭火的暖意交织，却丝毫未影响他的思路。
众人见状，纷纷围了上去，目光聚焦在沙盘上用白色陶粒标注的鲜卑疆域——那片横跨东西的广袤区域，此刻正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诸位请看，”郭嘉俯身，指尖划过沙盘上代表草原的黄色区域，声音里带着几分沉稳的锐利，“鲜卑的土地看着广袤无垠，可总人口撑死了不过两百万，连我华夏一个大州的人口都比不上。
当年西汉朝廷对付一百五十万人口的匈奴，耗了几百年都没能彻底根除，并非匈奴战力真的无双，关键就两点：一是草原太大，二是他们的马匹太多。”
郭嘉顿了顿，伸手拿起几匹代表鲜卑骑兵的小木人，在沙盘上模拟起战术：“我军大军一出，他们打不过就跑，骑着马往草原深处钻，咱们的步兵追不上，骑兵追远了，补给线就拉得太长了——光是运送粮草，就得征调上百万民兵，这些民兵本是种地的主力，都去运粮了，地里的庄稼谁来种？等到秋收时节，必然会闹粮荒，到那时，我们就违反了华夏建立时初衷。”
“可这次鲜卑人主动集结，反倒是件好事。”郭嘉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们聚在一起，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东躲西藏，咱们不用再漫山遍野地找；只要能把他们困在一个区域，正面决战，咱们的火器、骑兵优势就能彻底发挥出来——总好过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追得人困马乏，还打不着仗。”
这番分析鞭辟入里，程昱率先点头：“奉孝说得在理！对付草原民族，最好办法就是将他们聚在一起，如今他们主动联合在一起，简直是给咱们创造机会。”
荀攸也附和：“没错，只要能将他们的机动性限制住，正面战场上，我军的优势无人能及。”
就在众人纷纷赞同之际，庞统却皱着眉，上前一步提出了疑问：“诸位，我有个顾虑。
鲜卑人不是傻子，上次交手，他们见识过咱们火药、燃烧瓶的厉害，如今还敢主动集结对抗，说明他们必然做好了准备——要么是找到了应对火药的法子，要么是囤积了足够的兵力和物资。如果咱们没有后手，真到了战场，万一火药和燃烧瓶效果不如预期，恐怕会陷入麻烦。”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而且鲜卑人不同于早年的胡人、匈奴，他们更懂谋略，轲比能身边还有司马懿出谋划策，此人阴险狡诈，必然会针对我军的优势做文章，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庞统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沉了下来。高顺作为征兵和民兵训练部长率先开口回应，语气沉稳有力：“目前我军可调动的骑兵大约十二万人，皆是经历过大战的精锐，配备了马镫、马鞍，还有部分骑兵装备了连弩。若是正面战场，即便鲜卑人有三四十万兵力，我军也有十足把握顶住他们的冲锋，再配合火药支援，胜算极大。”
“三四十万？恐怕不止。”沮授摇了摇头，走到沙盘旁，指着鲜卑各部的分布区域分析道，“以鲜卑两百万人口计算，他们推行‘全民皆兵’，男子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皆可参战，拉个五六十万军队完全可能。一旦他们用厚甲、盾牌应对咱们的火药，燃烧瓶又无法造成大面积恐慌，我军的优势就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单凭骑兵，很难应对数倍于己的敌人。”
“的确如此！最新情报显示，鲜卑人已经掌握了骑兵三宝制作，我们骑兵优势除了甲胄和武器，单论骑术，恐怕已经落入下风。”贾诩解释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愈发激烈——有人主张“速战速决”，趁鲜卑尚未完全集结先打其一部；有人建议“稳扎稳打”，先加固边境防线，再逐步推进；还有人提出“分化瓦解”，派人游说鲜卑各部，打破他们的同盟。
就在讨论陷入胶着时，曹铄抬手压了压众人的议论，脸上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大家不必担心，关于应对鲜卑的后手，我们早有准备。十天之后，我会带诸位去城外的工坊，参观一种新武器——有了它，咱们正面解决鲜卑人的把握，能有八成胜算。”
这番话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众人的忧虑。荀攸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若是真有能正面破敌的武器，那此次鲜卑集结，确实是最佳时机——既能一战根除草原千年边患，又能震慑周边各国，让他们不敢再觊觎华夏。”
“不仅要正面解决他们的军队，更要趁势将他们的部落扫荡干净，连根拔起。”庞统走到沙盘上的鲜卑王庭位置，语气狠厉，“草原不靖，边境永无宁日！此战过后，要将鲜卑各部打散，迁其部分百姓入中原，教他们耕种、习汉字，彻底融入华夏，鼓励中原进入草原开办工坊和养殖场……让草原再也无法形成威胁。”
曹铄微微颔首，对众人的提议表示认可：“你们先按照‘正面决战、根除后患’的大方向制定战略方案，具体的战术细节，等十天后见过新武器再调整。”他的语气笃定，目光坚定，让所有人都放下了心来。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枢密院的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曹铄和贾诩两人。窗外的雪还在簌簌落着，给枢密院的青瓦盖了层薄绒，炭火的光芒映在两人脸上，添了几分凝重。
曹铄率先开口，语气低沉：“文和，韩龙、史阿、邓展他们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贾诩躬身回应，语气恭敬却不失沉稳：“三人已挑选了五十名精锐，皆精通暗杀之术，熟悉草原地形，目前正在幽州边境的秘密据点待命，只等我们的命令便可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