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像是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冷意，反而因为他那句好看而眉开眼笑。
“真的吗？谢谢楚少夸奖！”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我就知道这件裙子很特别！背后这个蝴蝶结，是我最喜欢的设计呢！”
她说着，甚至还微微侧过身，似乎想让他更清楚地欣赏那个系在她腰窝处的蝴蝶结。
这个动作让她整个光滑如玉的背部几乎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下，那纤细的交叉绑带仿佛脆弱得一扯就会断开。
“坐好。”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柚乖乖地转回身，天真又懵懂。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将里面残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没能浇灭那股莫名的燥热。
“以后，”他放下酒杯，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霸道的意味，“别穿成这样出来。”
白柚眨了眨眼，凑近了他一些，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呀？楚少是觉得……我这样穿，会给你丢脸吗？”
楚安珩侧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不是丢脸。”
“是太招摇。”
“我不喜欢……我的女伴，被太多人盯着看。”
这话已经带上了极其明显的独占意味。
白柚露出一点被管束的委屈，小声嘀咕：
“哦……楚少好霸道呀。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但她并没有反驳，反而像是默认了他的“管辖权”，乖乖地坐在他身边。
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酒，偶尔偷偷瞟他一眼，那眼神像极了被主人训斥后有点不服气又不敢反抗的小宠物。
楚安珩看着她这副难得乖巧的样子，心底那股躁意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他重新将手臂搭回沙发靠背，再次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目光扫向场内时，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冷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亮片紧身裙、身材火辣的女人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径直停在楚安珩面前。
“安珩，好久不见呀。”
她的声音甜腻，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
“这位妹妹是……新朋友？”
楚安珩抬了抬眼皮，语气没什么波澜：
“苏小姐。”
苏敏儿似乎习惯了楚安珩的冷淡，自顾自地在旁边的空位坐下：
“你最近在忙什么呀？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之前不是还说喜欢我陪你吗？”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十足，带着点委屈的控诉，目光却挑衅地看向白柚。
白柚捧着酒杯，小口啜饮着，没什么反应。
楚安珩雾灰色的眸子淡淡扫过苏敏儿，语气疏离：“最近有事。”
“什么事这么忙呀？”苏敏儿不依不饶，带着点不甘心，“连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楚安珩的耐心似乎告罄，语气冷了下来：“这似乎与苏小姐无关。”
苏敏儿脸色一僵。
白柚适时地放下酒杯，语气平淡：
“看来楚少业务繁忙，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楚少。”
她说着便要起身，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坐下。”楚安珩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白柚抬眼看他，狐狸眼里没什么情绪：
“楚少还有客人要招待，我在这里不太方便吧？”
苏敏儿见状，立刻添油加醋：
“安珩，你看她什么态度……”
“苏小姐。”楚安珩打断她，目光终于正式落在苏敏儿脸上，那眼神平静，却让苏敏儿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们很熟吗？”
苏敏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楚安珩没再看她，只对旁边的侍者打了个手势。
立刻有人上前，客气却强硬地对苏敏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敏儿咬着唇，狠狠瞪了白柚一眼，终究没敢再纠缠，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周围隐约投来的目光也立刻收敛了不少。
白柚看着这一幕，心里轻嗤。
这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倒是直接。
“现在可以坐下了？”楚安珩侧头看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白柚重新坐好，语气听不出喜怒：“楚少对以前的姐姐们，也是这么不留情面吗？”
楚安珩晃动着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带着他一贯的让人捉摸不透。
白柚没再追问，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酒会的气氛在音乐和酒精作用下逐渐升温。
有人开始随着音乐在舞池里慢摇，灯光也变得更加暧昧。
赵霖搂着一个女伴滑入舞池，离开前还冲楚安珩挤了挤眼。
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楚安珩似乎放松了些许，身体更沉地陷入沙发。
他偏过头，雾灰色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深邃。
“上次的游戏，”他忽然开口，“算你赢了一半。”
白柚正小口吃着侍者刚送来的水果，闻言抬眼：“一半？”
“你让我破了例，虽然方式取巧。”楚安珩说。
白柚放下银叉，眼睛亮起来：
“那奖励呢？楚少答应的事，不会又想赖账吧？”
楚安珩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那种被冒犯的感觉又隐隐浮现，但奇异地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他沉默片刻，忽然朝她的方向倾身。
“就一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妥协的意味，却又像是最后的底线。
白柚看着他的黑色发丝，心脏没来由地快跳了一拍。
她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发梢时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落下。
发丝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微凉的触感。
她只碰了很短的时间，大约两三秒，便收回手。
“好了。”她语气轻快，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仪式。
楚安珩在她指尖离开的瞬间直起身，重新拉回安全距离。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紧绷。
“满意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白柚点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楚少的头发，手感很好。”
“比看起来还要软。”
楚安珩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但白柚注意到，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白柚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徐奕望发来的消息，问她明天有没有空，新发现一家很地道的本帮菜馆。
她低头打字回复，唇角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楚安珩的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上。
“谁？”他问得突兀。
白柚抬头，眨了眨眼：“一个朋友。”
“那个在盛侑面前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子？”楚安珩语气平淡。
白柚有些意外：“楚少认识奕望哥？”
“奕望哥？”楚安珩重复这个称呼，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雾灰色的眸子锁定她：
“白二小姐的交际圈，倒是比我想象的广。”
白柚迎上楚安珩的目光，语气自然地带了点维护：
“奕望哥是挺可爱的，待人真诚，不像有些人……”
她眼尾微挑，意有所指地扫过楚安珩：
“动不动就凶人。”
楚安珩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
他想起来，就在几天前的宴会上，她也曾用这个词形容过他——“可爱”。
当时只觉得荒谬又冒犯。
现在，她把这同样的词，轻飘飘地给了另一个男人。
“可爱？”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白柚像是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微妙变化，依旧用那种带着点维护的口吻说：
“是呀，奕望哥脾气好，又体贴，跟他在一起很轻松。”
楚安珩缓缓靠回沙发背，雾灰色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捉摸不定。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浅笑。
“看来白二小姐品味独特。”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喜欢这种……无趣的类型。”
白柚端起酒，抿了一口，眯了眯眼：
“有趣无趣，见仁见智嘛。”
“我觉得奕望哥那样就很好，至少……他不会随便抓疼别人的手腕。”
她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刻意提醒他之前的“暴行”。
楚安珩看着她微微嘟起唇瓣抱怨的样子。
“看来白二小姐记性很好，而且很会……翻旧账。”
白柚的指尖轻轻划过手腕，动作带着点暗示性的委屈：
“那是因为楚少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呀，想忘都忘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