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很密集，像是训练有素的猎手在接近猎物。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与枯叶之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洛羽猛地抬头，耳朵动了动。
他能听出来——至少七个人，而且步伐整齐划一，绝对是圣殿的正规军。
手掌瞬间亮起黑红色的光芒，但下一秒，他死死压制下去，指尖只剩下淡淡的暗红色纹路在跳动。
不能用复仇者形态。
那玩意儿一旦暴露，整个圣殿都会炸锅。
莱恩也站起来，动作轻得几乎没声音。
巨剑出鞘，剑身上黑色的剑意开始凝聚，像是活物般在剑锋上游走。整个洞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
艾丽娅脸色一变。
她闭上眼睛，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神力感知扩散出去，像是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荡开。
几秒后，她睁开眼，眼中全是惊恐。
“七个人。”她的声音在颤抖，指甲深深扣进掌心。“圣殿骑士，全副武装的精锐。”
“还有……”她咬着牙，声音变得更低。“还有神力猎犬。”
洛羽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摆手。“神力猎犬是啥玩意儿？听起来挺唬人。”
“圣殿专门培养的追踪魔兽。”艾丽娅快速说，语速很快，像是生怕来不及解释。“它们能嗅到圣光的气息，能追踪任何使用过神术的人。而且……”
她看着洛羽，眼神复杂。“它们对恶魔之力也极度敏感。只要你体内有一丝恶魔能量残留，它们就能锁定你的位置。”
洛羽骂了一句。“草，这么叼？”
他看向莱恩，表情变得严肃。“老莱，带艾丽娅先走。老子断后。”
莱恩摇头，眼神坚定。“你一个人太危险。”
“那你觉得咱们三个一起上，就不危险了？”洛羽咧开嘴，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放心，老子有办法。”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黑红色痕迹在隐隐发光，像是有生命般在皮肤下蠕动。
“老子不能用复仇者形态，那会暴露恶魔之力。但……”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老子还有别的招数。”
莱恩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点头。“小心。别死了。”
他转身，一把抓住艾丽娅的手腕。“走。”
艾丽娅还想说什么，但莱恩已经拖着她往洞穴深处跑去。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洛羽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
洞穴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逼近。他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神圣气息正在靠近，混杂着野兽的腥臭味和金属铠甲的摩擦声。
掌心的黑红色光芒开始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蓝色光芒。那是蓝拳的念气之力，纯净、凝练，不带任何神性或魔性的痕迹。
还有……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浮现出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的蝌蚪，在空气中扭动，散发出一种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那是驱魔师的式神之力。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洛羽的心脏上。
他能听到，还有低沉的犬吠声。
那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回音，不像是活物发出的，更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每一声吠叫都伴随着空气的震颤，让人头皮发麻。
洛羽咧开嘴，眼神变得兴奋。
“来吧，神棍们。”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披着神圣外衣的畜生，有多大本事。”
---
洞口的光线被遮挡了。
七个身影出现在那里，逆光而立，像是七尊冰冷的雕像。
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
银白色的铠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每一片铠甲上都刻满了神圣符文。胸口正中央，是主神的徽记——一轮金色的太阳，周围环绕着七颗星辰。
手持长剑和盾牌，武器上同样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神圣光辉。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
脸上有道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像是被利刃活生生撕开的。那道疤已经愈合，但留下的痕迹狰狞可怖。
眼神阴冷，像是毒蛇盯着猎物。
他身边趴着一只巨大的猎犬。
那犬浑身漆黑，体型比普通猎犬大了一倍不止，肌肉虬结，每一根毛发都像是钢针般竖立着。
眼睛是诡异的金色，瞳孔中燃烧着微弱的圣焰。
嘴里流着口水，粘稠的唾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面被烧出一个个小坑,冒着白烟。
疤脸男人走进洞穴，眼神扫过洞内。
破损的地图、残留的血迹、还有空气中淡淡的圣光残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恶魔气息。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最后,视线落在洛羽身上。
“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像是猎人终于追踪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
“异端。”
洛羽耸肩,表情轻松得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老子有名字。”他懒洋洋地说,“叫洛羽。不叫异端。”
“你们圣殿的人就这点礼貌？”他歪着头,眼神带着嘲讽。“见面连名字都不问,就给人扣帽子？”
疤脸男人冷笑。
“名字？”
他往前走了一步,铠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异端不配有名字。”
他抬起手,指着洛羽,像是在指着一件即将被销毁的垃圾。
“主神的旨意已经降下。所有亵渎神权的人,都要被净化。你的名字、你的过去、你的存在,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而且……”
他看着洛羽的手,那双手掌心还残留着淡淡的黑红色痕迹。
“你体内有恶魔之力的气息。这已经足够判你死刑了。”
洛羽笑了,笑得很灿烂。
“净化?”
他看着那只猎犬,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就凭这条狗?”
疤脸男人脸色一沉,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放肆!”
他一挥手,动作果决而凶狠。
猎犬猛地扑了出去。
速度快得惊人,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间就到了洛羽面前,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啸声。
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上闪着金色的光芒。
那是神力,纯粹而狂暴的神圣能量。如果被咬中,不仅会撕裂血肉,连灵魂都会被侵蚀。
洛羽没动,只是抬起手。
掌心的蓝色光芒猛地爆发,像是一颗微型的星辰在手中绽放。
“念气罩。”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层透明的护盾瞬间出现在他身前,护盾上流转着淡蓝色的纹路,像是水波般荡漾。
猎犬撞在护盾上。
轰!
沉闷的撞击声在洞穴中回荡,像是重锤砸在钢板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护盾都震颤了一下,蓝色的光芒剧烈闪烁。
但护盾没有破。
下一秒,一股反震之力从护盾中爆发。
猎犬被弹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它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腿在发抖,嘴里流出金色的血液。那些血液滴在地上,冒着白烟,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
疤脸男人眼神一凝,瞳孔剧烈收缩。
“念气?”
他死死盯着洛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是蓝拳圣使?”
蓝拳圣使——那是这个世界对掌握念气之力的圣职者的称呼。他们能将信仰之力转化为纯粹的念气,不依赖神明的恩赐,只凭自身的意志和修行。
但这种力量体系早就失传了。
圣殿在千年前就将所有蓝拳圣使的传承典籍烧毁,将他们的修行圣地夷为平地。
怎么可能还有人掌握这种力量?
洛羽咧开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算是吧。”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尖的蓝色光芒在跳动。
“不过……”
他的眼神变得危险,危险到让疤脸男人心里一紧。
“老子可不止这点本事。”
话音刚落。
他的身影消失了。
彻底消失。
不是速度快,而是真的消失了,像是从这个空间蒸发了一样。
疤脸男人瞳孔一缩,汗毛瞬间竖起。
“小心!”
他的吼声在洞穴中回荡。
但已经晚了。
洛羽出现在一个骑士身后,像鬼魅般无声无息。
拳头上包裹着蓝色的念气,念气凝聚成实质,发出低沉的嗡鸣。
狠狠砸在那骑士的后脑勺上。
“直拳冲击。”
轰!
骑士连惨叫都没发出。
整个人像炮弹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撞在洞壁上,轰的一声,撞出一个人形的凹陷。铠甲凹陷、变形,胸口的神圣符文全部暗淡。
口吐鲜血,眼睛翻白。
倒地不起。
生死不知。
其他骑士反应过来,纷纷拔剑。
“杀了他!”
“包围他!”
“不要让他逃!”
他们朝洛羽冲去,剑刃上燃起金色的圣焰,每一剑都带着呼啸的风声。
洛羽没有硬拼。
他的身影在洞里闪烁,像鬼魅一样。
每次出现,都会有一个骑士倒下。
有的被打中下巴,整个人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牙齿混着血液飞出。
有的被击中腹部,直接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干呕,铠甲都被打凹了一大块。
有的被击中膝盖,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惨叫着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疤脸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能看出来。
洛羽在压制实力。
他的每一拳都精准地打在骑士的要害,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但又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们暂时昏迷或重伤。
这说明……
这个异端比情报里说的强得多。
强得多得多。
“该死!”
疤脸男人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像是一轮小太阳在他掌心燃烧。
“神力锁链!”
金色的锁链从他掌心飞出,在空中延伸、分裂,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
锁链上铭刻着神圣符文,每一环都散发着压迫性的神力。那些符文在发光,在跳动,像是活物般扭曲蠕动。
朝洛羽铺天盖地地缠绕而去。
洛羽眼神一凝。
他能感觉到,那锁链上的神力很强。
不,不是很强,是非常强。
如果被缠住,就算不死,也会被死死束缚,任人宰割。
他没有硬接。
而是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的黑色符文猛地亮起,像是被点燃的火种。
“式神·黑炎!”
黑色的火焰从他指尖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扭曲、重组。
短短几秒,就形成了一个个暗影分身。
那些分身和洛羽一模一样,从面容到身形,从气息到衣着,完全无法分辨真假。
甚至连掌心的黑红色痕迹都被完美复制。
它们朝不同的方向逃窜,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散布在洞穴的各个角落。
疤脸男人愣了一下,眼中闪过震惊。
“驱魔术?”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难以置信。
“你……”
他死死盯着那些分身,额头上的冷汗滚落。
“你同时掌握了蓝拳和驱魔?”
这不可能。
蓝拳和驱魔,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蓝拳依靠纯粹的念气和意志,追求的是自我修行,不依赖任何外力。
驱魔则依靠式神、符文和古老的契约,追求的是借用外力,操控灵体和鬼神。
这两种力量体系从根本上就是矛盾的。
怎么可能有人同时掌握?
而且……
疤脸男人咬牙,眼神变得阴沉。
而且这两种力量体系,都是圣殿千年前就要斩草除根的禁忌传承。
这个异端到底是什么来头?
洛羽的笑声在洞穴中回荡,从四面八方传来。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他的声音带着嘲讽,带着玩味。
“你们圣殿不是很牛逼吗?”
“不是说要净化老子吗?”
“来啊,追啊!”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混在那些暗影分身中。
疤脸男人脸色铁青,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追!”
他指挥着剩下的骑士,声音都在颤抖。
“追上他!抓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骑士们朝那些分身追去,剑刃挥舞,圣焰燃烧。
但每次砍中,分身就会化作黑烟消散,然后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凝聚。
神力猎犬也开始狂吠,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
它试图分辨出真假,鼻子在空气中嗅来嗅去。
但那些分身每一个都散发着洛羽的气息,甚至连恶魔之力的残留都被完美模拟。
猎犬彻底乱了。
它在原地打转,发出无助的呜咽,然后开始乱叫。
疤脸男人咬牙,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该死的驱魔术……”
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完完全全地中计了。
---
洞穴深处。
莱恩拖着艾丽娅狂奔。
他的速度很快,但又控制得很好,不让艾丽娅受伤。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但每一步都稳如泰山。
艾丽娅喘着气,脸色苍白。
“洛羽……”
她的声音在颤抖,既是担心,也是自责。
“他能应付吗?”
莱恩没说话,只是继续跑。
他知道洛羽的实力。
那家伙比表面上看起来强得多。
蓝拳、驱魔、还有那股隐藏的恶魔之力。
七个圣殿骑士,对洛羽来说,不算什么。
但……
莱恩的眼神变得凝重。
他也知道,洛羽体内的恶魔之力不稳定。
如果失控……
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
前方出现两个身影。
两个圣殿骑士堵在通道里,举着剑,眼神冰冷。
他们的铠甲上沾着血迹,显然刚经历过战斗。
“站住!”
为首的骑士吼道,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
“圣殿重犯,不得逃脱!”
莱恩停下脚步,缓缓松开艾丽娅的手腕。
艾丽娅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办?”
莱恩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拔出巨剑。
剑身在黑暗中发出幽光,黑色的剑意像是活物般在剑锋上游走,散发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往后退。”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悸。
但艾丽娅能感觉到。
一股恐怖的杀意正在凝聚。
那杀意不是暴烈的,不是狂暴的,而是冰冷的,压抑的,像是深渊底部涌上来的寒意。
两个骑士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下一秒,他们咬牙,同时冲了过来。
“为了主神!”
“净化异端!”
剑刃挥舞,圣焰燃烧,两道金色的剑光在黑暗中划过。
莱恩没动。
只是握着剑,静静地站在原地。
等他们靠近。
等他们冲到面前。
然后……
他动了。
剑光闪过。
快得艾丽娅都没看清。
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光芒在空气中一闪而逝,像是撕裂了整个空间。
两个骑士的身影僵住了。
他们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剑还举在空中,圣焰还在燃烧。
但下一秒。
他们的铠甲从中间裂开,裂口整齐得像是被激光切割。
鲜血喷涌而出,在黑暗中形成一道猩红的弧线。
两人同时倒地,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再也没了声息。
艾丽娅瞪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
她看着莱恩的背影,那个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峻。
那一剑。
太快了。
快到她甚至没感觉到任何杀意。
但……
两个圣殿骑士,就这么死了。
一剑。
只用了一剑。
莱恩收剑,剑身上的黑色剑意缓缓消散,像是从未出现过。
他转身看她,眼神平静。
“走。”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艾丽娅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她突然意识到。
莱恩的实力比她想象的强得多。
多得多。
甚至……
她怀疑,莱恩如果全力出手,可能连大天使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男人,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
洞口。
洛羽还在和追踪队周旋。
他的暗影分身已经把那些骑士耍得团团转,整个洞穴里到处都是他的身影,到处都是他的笑声。
疤脸男人气得脸都绿了,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般扭动。
“该死!该死!该死!”
他怒吼,声音都沙哑了。
“都给我停下!”
骑士们停下脚步,喘着粗气。
他们的铠甲上满是划痕,有些人的头盔都被打飞了,头发凌乱,脸上挂着血迹。
但他们一个分身都没抓到。
疤脸男人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抬起手,掌心的金色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像是要爆炸一样。
“既然抓不到你……”
他的眼神变得狠辣,变得疯狂。
“那就把这里炸了!”
他猛地一挥手。
金色的光芒化作无数光箭,铺天盖地地射出。
每一支光箭都蕴含着狂暴的神力,在空气中拖出长长的尾焰。
朝洞穴四周射去。
轰!
轰!
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震耳欲聋。
洞壁被炸开,碎石四溅。
巨大的裂缝在洞壁上蔓延,像是蜘蛛网般扩散。
洞顶开始崩塌,碎石从上方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山体都在震颤。
洛羽脸色一变,所有的暗影分身瞬间消散。
“草!”
“这疯子!”
他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狠,宁可炸塌山洞,也要把他埋在里面。
洛羽不敢再拖。
他的身影猛地冲出洞口,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疤脸男人眼睛一亮,眼中闪过狂喜。
“抓住他!”
他吼道,声音都变了调。
“别让他逃!”
但就在这时。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那剑光是黑色的,纯粹而冰冷,像是从九幽地狱中斩出的死亡之刃。
轰!
地面被斩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裂缝从洞口一直延伸到山崖边缘,宽达数米,深不见底。
裂缝边缘的岩石开始崩裂,发出咔咔的声响。
然后……
整个山崖开始倾斜。
疤脸男人脸色大变,眼中闪过恐惧。
“不好!”
他想逃,但已经晚了。
山体塌方。
无数巨石滚落,像是山崩地裂般轰然而下。
那些巨石每一块都有房屋大小,带着恐怖的重量和速度,将一切阻挡在路上的东西碾碎。
追踪队的半数人来不及逃,被巨石吞没。
惨叫声响起,然后戛然而止。
血液从石缝中渗出,染红了地面。
洛羽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那道剑光的来源。
莱恩站在山崖上,巨剑还在手中,剑尖斜指地面。
剑身上黑色的剑意缓缓消散,像是潮水般退去。
他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洛羽咧开嘴,竖起大拇指。
“牛逼啊老莱!”
“这一剑够狠!”
“直接把半座山都劈了!”
莱恩跳下来,脚步稳稳落地。
他看着那些被埋的骑士,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走吧。”
“剩下的人会去汇报。”
洛羽点头,然后问:“艾丽娅呢?”
“在后面。”莱恩说,“我让她先走了。”
---
三人在一处隐蔽的山谷汇合。
山谷被茂密的树林遮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艾丽娅看到洛羽,松了口气,眼中的担忧终于散去。
“你没事吧?”
洛羽摆手,笑得很轻松。
“小场面,七个圣殿骑士而已,老子一只手就能摆平。”
他看着两人,表情变得严肃。
“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凝重。
“这波虽然甩掉了,但他们会汇报上去。”
艾丽娅点头,脸色苍白。
“圣殿会加派人手。”
“我们的时间……”
她咬着嘴唇,声音颤抖。
“更紧迫了。”
洛羽眼神一沉,拳头握紧。
“那就抓紧。”
他转身看向远方。
那里是晨曦之城的方向,天空中漂浮着淡淡的云层,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切看起来那么和平,那么宁静。
但洛羽知道。
三天后,那座城市会变成人间地狱。
“三天后。”
他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带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杀意。
“老子要让那些神棍知道。”
“什么叫……”
他握紧拳头,掌心的黑红色痕迹在跳动。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