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的右拳轰出。
灰色冲击波如炮弹般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音爆声！
轰——
正中魔王胸口！
那一拳的威力，竟将周围十米内的碎石全部震成齑粉！
魔王庞大的身躯被震得后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深坑。
黑色鳞片炸裂！
碎片在空中飞舞，反射着血月的诡异光芒！
“草！真的打中了！”
洛羽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拳头上的皮肤已经崩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但这点疼痛，根本压不住心中的兴奋！
“老子居然真的伤到这货了！”
远处，莱恩瞪大眼睛，手中的断剑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他真的做到了……”
哈利握着铁锤的手在颤抖：“这就是神启者的力量吗……洛羽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梅林苍老的眼中闪过震撼：“不……这已经超越了普通A级强者的范畴。这种纯粹的破坏力，至少是S级的门槛……”
但魔王只是低头，看了看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黑色的血液如岩浆般缓缓流淌，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那伤口开始蠕动。
血肉在重组。
鳞片在再生。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错。”
魔王抬头，眼中的地狱之火跳动得更加剧烈，仿佛两团要吞噬一切的烈焰。
“五十年了……”
它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五十年来，你是第二个能让我流血的人类。”
“但……”
话音未落。
魔王张开六对黑翼！
每一对翼展都超过十米，遮天蔽日！
轰的一声冲天而起！
强大的气流如飓风般席卷全场，将周围的废墟全部掀飞！
血月被遮住一半，整个广场陷入更深的黑暗！
“卧槽……这货要玩真的了……”
洛羽瞪大眼睛，汗水瞬间浸透后背。
本能告诉他——危险！极度危险！
魔王在空中盘旋一圈，如同猎食的巨鹰在观察猎物。
然后——
俯冲而下！
速度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
空气被撕裂，发出凄厉的尖啸！
那威势，仿佛一颗陨石从天而降！
“圣光护盾！”
洛羽本能地抬手，体内金色圣光疯狂涌出。
金色护盾瞬间展开，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神圣纹路，散发着柔和却坚韧的光芒。
但魔王的爪子如五把绝世凶刀，狠狠划过！
嗤——
一声脆响！
护盾像纸糊的一样被撕成碎片！
金色光点在空中飘散，美丽而无力。
“什么？！”
洛羽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
圣骑士的护盾，号称同级别中防御最强！
竟然被秒了？！
他拼命侧身闪避。
脚下的石板炸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横移。
但还是慢了一步。
爪子划过他的肩膀。
嗤——
三道深深的伤口瞬间出现！
皮肉翻卷，骨头都能看见！
鲜血如喷泉般狂涌！
“啊——操！”
洛羽捂着肩膀，痛得龇牙咧嘴。
血液浸透指缝，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那种痛，不仅是肉体上的撕裂，更像是有什么腐蚀性的力量在伤口里疯狂肆虐！
“疼疼疼——真特么疼！”
他咬紧牙关，冷汗直流。
但不能停！
一停就死定了！
魔王落地，甩了甩爪子上的血，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弹掉灰尘。
“就这点本事？”
它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那张狰狞的脸在血月下显得格外恐怖。
“看来我高估你了。”
“你和五十年前那个男人比起来……”
它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但转瞬即逝。
“差得太远了。”
洛羽咬牙，左手突然金光大盛！
胸口的神启者徽记疯狂跳动，金色纹路如血管般在皮肤下蔓延！
“少特么瞧不起人！”
“神圣之光！”
他猛地一挥手！
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如天罚之矛，轰然砸向魔王！
那光芒炽烈到刺眼，仿佛要净化世间一切邪恶！
轰——
光柱直接命中！
魔王被金光完全吞没！
身上冒出滚滚黑烟，发出“嘶嘶”的腐蚀声，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
“啊啊啊——可恶的圣光！”
它惨叫一声，双眼瞪得通红，眼中的火焰剧烈跳动。
这是它最厌恶的力量！
纯粹的光明，对黑暗生物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
“有效！”
洛羽眼睛一亮。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
魔王猛地挥动黑翼！
呼——
狂风大作！
无数黑色羽毛从翼上脱落，化作利刃射出！
密密麻麻！
遮天蔽日！
每一根羽毛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千军万马冲锋！
“我靠！这么多？！”
洛羽脸色大变。
他双拳猛然轰出，拳头上缠绕着紫黑色的复仇之力！
“破碎之锤！”
紫色冲击波如涟漪般扩散，震碎大片羽毛！
羽毛在空中炸裂，化作黑雾消散。
但数量太多了！
根本挡不住！
噗嗤噗嗤——
几根羽毛刺中他的小腿，深深扎进肌肉里。
几根扎进手臂，贯穿而过。
还有一根擦着腰间飞过，撕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顺着羽毛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草……好特么疼……”
洛羽咬牙，忍着剧痛拔出羽毛。
羽毛上带着倒钩，拔出来的时候撕扯着血肉，那种痛让他眼前发黑。
伤口在疯狂流血，根本止不住。
“洛羽！”
莱恩想冲过去，但被梅林拉住。
“别去！你过去只会送死！”
梅林脸色凝重得可怕：“现在的战斗……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
哈利握紧铁锤，眼眶通红：“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我们……”梅林苦涩地摇头：“只能相信他……”
广场上，魔王已经再次冲过来了！
它如黑色闪电般撕裂空间，每一次挥爪都带着撕碎一切的威势！
洛羽拼命闪避。
翻滚。
跳跃。
侧移。
但场地太小了，又全是废墟，根本没有足够的腾挪空间！
轰轰轰——
一人一魔疯狂厮杀。
拳与爪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每一次撞击都震得空气扭曲！
冲击波一波接一波，如同无形的刀刃，将周围的废墟切成更小的碎块！
广场的地面彻底碎了，到处都是深坑和裂缝，像是被犁过一遍又一遍。
建筑物倒了一片又一片，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莱恩躲在一座勉强还算完整的石柱后面，死死盯着战场，眼睛都不眨一下。
“洛羽……”
他握紧断剑，指节都发白了，手背青筋暴起。
哈利抱着铁锤，眼眶通红得像要滴血。
“这家伙……真的能赢吗……”
他的声音在颤抖。
梅林摇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
“不……他撑不了多久了……”
他看得出来，洛羽的动作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急促，闪避也越来越勉强。
这是体力耗尽的征兆。
战斗持续了半小时。
对普通人来说，半小时或许不算长。
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刻都在燃烧生命。
洛羽浑身是伤。
肩膀在流血，三道深深的爪痕触目惊心。
小腿在流血,十几个羽毛留下的贯穿伤。
腰间在流血,一道斜斜的伤口几乎要将他拦腰斩断。
左臂……又断了一次,骨茬都刺出皮肤,白森森的,让人头皮发麻。
右腿骨折得更严重,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都钻心般疼。
呼吸变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能听到肺里的嘶嘶声,那是内脏受损的征兆。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重影。
魔王也不好受。
鳞片碎了一大半,露出下面黑色的血肉,鲜血不停渗出。
胸口那道最深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愈合速度很快,但依然触目惊心。
背上多了几道焦黑的痕迹,那是圣光灼烧留下的印记,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但它的气息依然强大,威压依然恐怖,就像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高山。
洛羽半跪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滴落。
“草……真的撑不住了……”
他感觉体力快耗尽了,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每一根骨头都在颤抖。
再这样下去……
他会先倒下。
魔王会赢。
圣光城会毁灭。
所有人都会死。
莱恩会死。
哈利会死。
梅林会死。
还有那些躲在城里瑟瑟发抖的平民……也会死。
“不行……”
洛羽咬紧牙关,牙齿都咬出血来。
“老子不能倒下……”
“老子还没输……”
“绝对不能输！”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必须速战速决！
必须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否则……真的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
脑海中,那段幻象再次浮现。
五十年前的神启者,拖着残破的身体,面对同样强大的魔王。
那时的他,也是满身是伤,也是体力耗尽,也是绝境之中。
但他没有放弃。
他双手合十,凝聚出了那一剑。
神启之剑。
蕴含了灰色之力精髓的终极之剑。
光明与黑暗完美融合,化作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一剑,斩断了魔王的双臂。
那一剑,逼得魔王不得不撤退。
那一剑,守护了整座圣光城。
洛羽猛地睁开眼。
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那火焰比血月还要炽烈！
“对了……那一剑……”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残存的灰色之力。
虽然微弱,虽然混乱,但还在。
还没彻底耗尽。
“老子也能用！”
“不……老子必须用！”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他缓缓站起来,双腿颤抖得厉害,但依然坚定不移。
左手,金光开始汇聚。
那是圣骑士的光明之力,纯粹、神圣、温暖。
右手,黑雾开始涌动。
那是复仇者的黑暗之力,狂暴、邪恶、毁灭。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掌心跳动。
对抗。
碰撞。
试图吞噬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