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昏暗。
人皇剑深深没入姬无道的眉心,将这位元婴后期大修士钉在残破的祭坛上。
金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蚀刻出痕迹。
姬无道独眼灰暗,面容扭曲,残留着惊恐与怨毒。
楚玄握住剑柄,神情平静,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
脑海中画面翻涌。十八年前的雨夜,父母决绝的背影,以及刚才为了争取时间而化作飞灰的老人。
“姬伯……”
楚玄心中轻唤。
族人的血染红了地宫,也浇灌出他冰冷的杀伐道心。
这笔血债,唯有用最彻底的毁灭偿还。
楚玄双眸睁开,瞳孔深处燃起两团金色皇道龙气。他俯视姬无道的尸身,目光冷酷。
“想金蝉脱壳?”
“二叔,你未免太小看我这双眼睛了。”
话音未落,楚玄手腕一震。
人皇剑龙吟高亢,剑身金光暴涨。一股审判万物的气息以祭坛为中心爆发。
“以我姬玄之名,判尔——”
楚玄的声音在地宫回荡。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轰!
剑气炸裂,蕴含因果与规则的灵魂审判降临。
姬无道的尸身如同风化岩石般崩解,黑鳞剥落,血肉化灰。魔功改造的躯壳在人皇正气下经历彻底净化。
瞬间,一道凄厉尖啸从崩解的躯壳深处窜出。
“楚玄小儿!你不得好死!!”
一道寸许高的黑色小人裹挟怨气激射而出。小人眉眼清晰,正是缩小版的姬无道——本命元婴。
他怀里死死抱着一枚漆黑储物戒,满脸惊恐。肉身被毁,道基已崩,只要元婴逃脱,仍有机会夺舍重生。
“老祖救我!!”
姬无道元婴尖叫着化作乌光撞向虚空,试图撕裂空间。
就在即将触碰空间壁垒的刹那,楚玄隔空一握。
“我说了,你走不了。”
地宫空间瞬间冻结。
姬无道发现引以为傲的空间遁术失效,周围空气粘稠如汞。紧接着,恐怖吸力从头顶降临。
他艰难抬头,只见楚玄上方显化出一尊古朴厚重的青铜巨鼎。
祖龙之鼎。
巨鼎迎风暴涨,化作房屋大小。斑驳锈迹剥落,露出繁复玄奥的山河纹路,流转金辉。黑洞洞的鼎口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
“不!!”
姬无道绝望嘶吼。他感受到了针对神魂与魔气的绝对克制。
“这是……镇魔之力?!你怎么可能操控它?!”
“它明明已经被污染了!!”
姬无道燃烧元婴本源试图抗衡,但在国运神器面前,一切挣扎皆是徒劳。
“污染?”
楚玄仰头看着巨鼎,眼中闪过痛惜,旋即化为坚定。
“正因为它被污染了,所以我才需要你。”
“二叔,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它吗?”
“现在,我成全你。”
楚玄右手下压。
轰隆!
祖龙之鼎轰鸣,鼎口倒扣。金光如瀑布垂落,罩住姬无道元婴。光辉中九条金龙盘旋,发出震慑灵魂的龙吟。
“啊啊啊——!”
姬无道惨叫。金光照在他身上如滚油泼雪,元婴之体冒出大量黑烟。
“进去吧。”
楚玄大袖一挥。
吸力爆发,姬无道元婴如断线风筝被卷入鼎口。
哐当!
无形大门关闭,尖叫与诅咒戛然而止。
地宫重归平静,唯有悬浮的祖龙之鼎微微震颤。
楚玄盘膝坐于巨鼎下,双手结出三十六道繁复法印,化作金色符文烙印鼎身。
《三清道藏》——太上炼魔印。
“以你之魔,铸我之道!”
楚玄断喝,最后一道法印打入。
轰!
祖龙之鼎内部如火山引爆,鼎身通红透明。透过鼎壁,可见金色皇道圣火与红莲业火熊熊燃烧。
“楚玄!我是你叔叔!你不能炼我!!”
“放过我!我愿为你做牛做马!我有七煞门的秘密!我知道魔门的计划!!”
“啊啊啊!好痛!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鼎内传出姬无道凄厉哀嚎。灵魂被灼烧炼化的痛苦,远超凌迟。
楚玄面无表情,持续催动灵力维持圣火。
“当你为了修炼魔功,将数千童男童女投入血池的时候,可曾听过他们的哀嚎?”
“当你为了权势,引狼入室,残害同族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声音清晰传入鼎内。
“这就是你的报应。”
随着圣火煅烧,漆黑烟雾从鼎口排出消散。那是罪孽与魔功所化的杂质。
杂质剔除,一股精纯浩大的本源能量在鼎内凝聚。这是元婴后期大修士的毕生精华。
楚玄并未吸收,手指一点。
“转!”
鼎内能量洪流涌入鼎壁残破纹路。
反哺。
用顶级魔修的本源修补被污染的神器。
祖龙之鼎表面暗淡色泽迅速褪去,模糊的山河纹路注入生命般亮起。鼎足、鼎身、鼎耳依次复苏。
古老苍茫的气息在地宫弥漫。秦岭大地深处传来低沉龙吟,地脉灵气汇聚。
鼎内惨叫渐弱,姬无道的意识被彻底抹去。他的一生野心,终成神鼎重光的养料。
最后一声哀鸣消散,鼎内恢复平静。
轰——!
璀璨青金色光柱从鼎口喷薄而出,直冲穹顶。光柱中流转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虚影。
地宫中阴冷魔煞之气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是浩然正气。
楚玄收功,吐出一口浊气。
眼前的祖龙之鼎焕然一新,通体晶莹如玉,散发柔和青光,九条神龙栩栩如生。
神器真正认主归位。
“这就是……完整的豫州鼎么。”
楚玄抚摸温热鼎身,感受其中镇压山河的力量。心中没有狂喜,只有尘埃落定的疲惫。
他看向祭坛下方那堆黑灰。
“姬伯,二叔……我送他下去给你们赔罪了。”
楚玄起身,全身骨骼脆响。
此战虽险,但借由净化仪式得到人道气运加持,境界彻底稳固在元婴初期。
楚玄目光凌厉,看向地宫深处偏殿。
那里是关押“祭品”之地。
“丫头,等着,师兄来了。”
楚玄心念一动,祖龙之鼎化作巴掌大小落入掌心。他化作金色流光,向深处疾驰而去。
……
地宫外。
秦陵上空厚重黑云裂开,阳光穿透云层洒落。
苦战中的龙虎山众人与特工们停手仰望。令人窒息的魔威消失,正气浩荡。
“赢了……”
满身是血的张凌云拄着断裂桃木剑,望着阳光露出笑容。
“那个变态……真的做到了。”
“弑神证道,一战封神。”
“从今往后,这的天,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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