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黄莹正用银叉卷起一根意面，忽然抬眼冲他眨了眨眼：“你知道吗？我刚才进来时差点被门帘绊倒，幸好顺势跳了个华尔兹，估计门口侍应生以为我在表演行为艺术。”
魏道奇猛地抬头，对上她眼里的笑意，喉结动了动才挤出一句：“啊……那、那挺危险的。”
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补充，“不过你反应挺快。”
黄莹噗嗤笑出声，用纸巾擦了擦唇角：“主要是怕摔出个四脚朝天，明天头条就成‘女子为抢西餐厅靠窗位当场劈叉’了。”
她晃了晃杯子里的柠檬水，冰块撞出清脆的响，“说起来，你平时约会也这么紧张吗？我看你刀叉都快攥出火星子了。”
魏道奇的耳尖腾地红了，连忙松开手，指尖在桌布上蹭了蹭：“不、不是，我就是……”他搜肠刮肚想找个合适的词，最后只憋出句，“第一次来这家店，有点陌生。”
“陌生好啊，”黄莹托着腮帮，眼神亮晶晶的，“陌生说明有新鲜感。”
她忽然倾身向前，“哎，你平时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我猜是咸的，看你连笑都带着点‘盐系’的克制。”
魏道奇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手足无措，低头盯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声音细若蚊吟：“甜、甜咸都能吃。”
“那下次带你去吃甜咸口的豆腐脑，”黄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保证你吃完怀疑人生——但会上瘾。”
她见魏道奇只顾着切牛排，切得块块工整像在做实验，又笑着打趣，“你这牛排切得比我家地砖铺得都整齐，是不是偷偷练过？”
魏道奇的刀顿了顿，脸上终于漾开一点浅淡的笑意，像被春风吹化的薄冰：“没、没有，就是……习惯了。”
黄莹看着他难得放松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可爱。她故意放慢语速，说道：“今天真的是不好意思，医院突然有台手术，让你等好久。”
这次魏道奇没再拘谨，嘴角实实在在地扬了起来，连带着肩膀也舒展了些：“没事，我今天放假，等多久都行。”
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之间，魏道奇看着黄莹眼里跳动的光，忽然觉得手里的刀叉没那么沉了。
他清了清嗓子，第一次主动开口：“那……下次可以试试那家甜咸豆腐脑，我请你。”
黄莹眼睛一亮，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一言为定！不过到时候你可别拘谨得把勺子当成笔，在桌子上写字啊。”
魏道奇被她逗得轻笑出声，这次的笑声里，终于没了那层紧绷的拘谨。
晚上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刚刚看完电影，黄莹心情大好。
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嘴里还在念叨刚才的电影：“小魏你说那个男主演怎么那么傻，痴痴的等待女主那么多年……”
话没说完，手腕忽然被轻轻拉住。黄莹回头，撞进魏道奇亮晶晶的眼里——那里面映着路灯的光，还有点藏不住的慌张。
“那个，黄姐，你会让我等那么久吗……”魏道奇的声音比刚才在餐厅里更低，手指还在微微发颤，“你觉得我怎么样……”
黄莹挑了挑眉，刚想逗他两句，却见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低下头。
那吻来得又急又轻，像片被风吹落的叶子，匆匆擦过她的唇角，带着点咖啡的微苦和他指尖的凉意。
魏道奇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退开，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太……”
话没说完，黄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领带，稍一用力，就把他重新拉了回来。这次她踮起脚尖，唇瓣准确地贴上他的，带着点调皮的力道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
魏道奇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连呼吸都忘了。
黄莹看着他瞪圆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笑出声。她松开领带，转而环住他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带着笑意：“魏先生，接吻不是盖章，不用那么紧张。”
魏道奇的脑子像被灌满了浆糊，只能愣愣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喉结滚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没经验……”
“看得出来。”黄莹笑着捏了捏他紧绷的脸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她说完，又凑过去，这次的吻软乎乎的，带着点晚风里的甜，慢慢抚平了他眼底的局促。
魏道奇渐渐放松下来，笨拙地抬手搂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
路灯的光晕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把刚才还略显僵硬的空气，烘得暖融融的。
黄莹松开他时，见他还在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魂啦，魏先生。”
魏道奇猛地回神，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却伸手反握住她的手，这次的力道稳了许多：“那、那下次……还能再教我吗？”
黄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反手握紧他的手：“看你表现咯。”
晚风依旧吹着，带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的温度，把刚才那点拘谨的余味，都吹散在满街的花香里了。
两人牵着手沿着街道漫步，魏道奇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黄莹，嘴角始终挂着笑。
突然，黄莹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是医院打来的，有紧急情况，我得马上回去。”黄莹有些抱歉地看着魏道奇。
魏道奇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马上松开她的手，认真地说：“你快去，工作要紧，注意安全。”
黄莹感激地抱了抱他，然后匆匆打车离开了。魏道奇站在原地，望着车远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一个小时后，黄莹结束了忙碌的工作走出医院，就看到魏道奇等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份她最爱吃的甜品。
“你怎么来了？”黄莹又惊又喜。
魏道奇笑着说：“怕你忙完饿了，给你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