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祭坛疑云
沙尘暴卷起的沙砾还在科考站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乱撞，秋龙攥着那枚从实验室带出的银色胸针，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刻着的陌生纹路——这纹路和深圳医院保温箱上的标记如出一辙，显然是九菊一派的标识。王娇凤站在他身旁，指尖捏着三枚铜钱，铜钱在掌心飞速转动，却始终无法形成稳定卦象，她眉头紧锁：“煞气太重，连卦象都被搅乱了，秋风身上的气息时强时弱，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着。”
沈逸风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尘土，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秋龙先生，我们查了实验室废墟的卫星图像，发现地下还有一层结构没塌，而且……”他顿了顿，将报告递过去，“刚才收到总部消息，三天前，有一艘挂着樱花国商船旗号的货轮，在罗布泊边缘的临时码头卸了一批设备，清单上写的是‘科研仪器’，但根据海关监控，那些箱子重得不正常，卸船时还压坏了两台起重机。”
“是用来加固祭坛的。”秋龙抬头，目光锐利，“九菊一派既然敢启动祭坛，就绝不会半途而废。他们现在肯定在抢修实验室，想尽快完成‘终极祭典’。”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楼兰古城遗址旁的一处峡谷：“这里是阿尔金山的余脉，藏着罗布泊的龙脉支流，祭坛一旦完全启动，煞气会顺着龙脉蔓延，不出一个月，周边城市都会出现怪事。”
王娇凤突然“咦”了一声，她摊开掌心的铜钱，其中一枚铜钱的边缘竟渗出了黑色的水渍，像是从什么潮湿的地方沾来的。“这铜钱是用茅山秘法开过光的，只有碰到阴邪之物才会有反应。”她看向沈逸风，“你们带回的队员里，有没有人接触过实验室里的东西？”
沈逸风一愣，随即想起什么，快步走到门口：“小张，你过来一下！”一个年轻队员应声进来，他左臂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小张昨天在废墟里捡到一个金属盒子，说想研究研究，”沈逸风指着他的胳膊，“他的伤就是打开盒子时被里面的东西划到的。”
小张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盒子上刻着和胸针一样的纹路。秋龙刚接过盒子，罗盘就“嗡”地一声震动起来，指针疯狂转动，顶端的朱砂瞬间变成深黑色。“这里面装的是‘养煞虫’，”秋龙脸色凝重，“九菊一派用活人精血喂养的邪虫，专门用来污染龙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通体漆黑，身上还沾着血丝，看到光后，竟朝着小张的方向爬去。
“小心！”王娇凤迅速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盒子上，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火焰，虫子发出“滋滋”的惨叫声，化作一缕黑烟。小张吓得后退一步，脸色更白了：“秋龙先生，这东西……会不会已经钻进我身体里了？”
秋龙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后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被煞气侵体，还没入肺腑。”他从布包里掏出一小包糯米，递给小张：“用开水煮了喝下，再用朱砂混着艾草汁擦伤口，连续三天，煞气就能散了。”
就在这时，科考站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沈逸风抓起对讲机：“怎么回事？”
“沈组长，外面来了辆车，说是龙京总部派来的人，要见秋龙先生和王女士。”对讲机里传来守卫的声音。
秋龙和王娇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沈逸风皱眉：“总部怎么会突然派人来？我没接到通知。”他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科考站门口，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不对劲。”秋龙收起罗盘，握紧桃木剑，“总部的人来之前，肯定会提前联系，不会这么突然。而且这车里的气息，带着一股邪气。”
王娇凤走到门口，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压低声音：“车里有三个人，呼吸很轻，不像是普通人，而且他们身上有和实验室里一样的煞气。”
沈逸风立刻掏出枪：“通知所有人，戒备！”
话音刚落，越野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个暗红色的证件——和749局的证件一模一样。“秋龙先生，王娇凤女士，”男人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我是总部派来的李默，有紧急任务要交给你们。”
秋龙盯着他手里的证件，突然发现证件上的编号有问题——749局的证件编号都是以“749”开头，而这个证件上的编号，开头却是“997”。“你不是总部的人，”秋龙冷冷地说，“九菊一派的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李默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眼白里布满了黑色的血丝：“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就别废话了。”他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一把短刀，朝着秋龙掷来。短刀上缠着黑色的煞气，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秋龙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桃木剑一挥，击中短刀，短刀瞬间被劈成两半，煞气也随之消散。“你们想干什么？”沈逸风带着队员冲出来，枪口对准李默。
李默冷笑一声，拍了拍手，越野车的另外两个车门打开，下来两个和他一样眼神诡异的人。“我们只是来‘请’秋龙先生和王女士去做客的，”李默说，“我们主人说了，只要你们愿意合作，帮我们完成‘终极祭典’，不仅能放了秋风博士，还能让你们亲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你们的主人是谁？”王娇凤问道，她能感觉到，这三个人只是傀儡，真正的操控者还在后面。
李默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手势，另外两个人突然朝着科考站冲过来，他们的速度极快，像是没有重量一样，子弹打在他们身上，竟然只留下一个小窟窿，没有流血，也没有倒下。“他们被煞气改造过，普通武器伤不了他们，”秋龙喊道，“用朱砂弹！”
沈逸风立刻让队员换上朱砂弹，子弹击中那两个人的胸口，他们身上冒出黑烟，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李默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菊纹，他将令牌举过头顶，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远处的雅丹群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嘶吼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秋龙脸色一变：“不好，他在召唤‘煞兽’！”他掏出几张黄符，递给沈逸风：“把符贴在科考站的门窗上，能暂时挡住煞气。娇凤，跟我去阻止他！”
王娇凤点点头，和秋龙一起朝着李默冲过去。李默看到他们过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将令牌扔向空中，令牌化作一道黑光，钻进了旁边的沙丘里。紧接着，沙丘突然炸开，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从里面钻了出来，它的身体像是由沙子和煞气组成，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巨大的嘴巴，里面长满了尖牙。
“这是用龙脉煞气和死人骸骨炼制的煞兽，”王娇凤一边后退，一边从布包里掏出桃木剑，“普通的道法对它没用，得用‘破煞符’才行！”
秋龙掏出几张破煞符，点燃后朝着煞兽掷去。符纸在空中化作金色的火焰，击中煞兽的身体，煞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上的沙子掉了一大片。但很快，它又重新凝聚起来，变得比之前更大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逸风喊道，“我们的朱砂弹快用完了！”
李默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这一切：“秋龙先生，王女士，你们还是放弃吧。煞兽是用龙脉煞气喂养的，只要罗布泊的龙脉还在，它就永远杀不死。除非……你们愿意跟我们合作。”
秋龙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王娇凤说：“娇凤，你还记得茅山的‘引雷咒’吗？”
王娇凤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引雷咒需要借助天地灵气，这里煞气太重，恐怕很难成功。”
“试试！”秋龙坚定地说，“只有天雷才能彻底净化煞气，毁掉煞兽！”
王娇凤点点头，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嘴里念起了引雷咒。秋龙则手持桃木剑，挡在她身前，阻止煞兽靠近。煞兽一次次冲过来，秋龙一次次用桃木剑将它打退，身上渐渐沾满了煞气，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灰蒙蒙的云层里，出现了一道道闪电，虽然还很微弱，但已经能感觉到雷电的气息。“有效果了！”王娇凤激动地喊道，她加快了念咒的速度，双手结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李默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不可能！这里的煞气这么重，怎么可能引来天雷！”他冲过去，想要阻止王娇凤，却被秋龙拦住。“你的对手是我！”秋龙举起桃木剑，朝着李默刺去。
李默掏出短刀，和秋龙打在一起。他的刀法很快，而且带着煞气，每一刀都充满了杀意。秋龙一边应付他的攻击，一边留意着王娇凤的情况。天空中的闪电越来越亮，雷声也越来越近了。
突然，王娇凤大喊一声：“秋龙，小心！”秋龙转头一看，只见煞兽趁着他分神的瞬间，朝着他冲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桃木剑挡住。煞兽的爪子拍在桃木剑上，巨大的力量将秋龙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李默见状，趁机朝着王娇凤刺去。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闪电突然从天空中劈下来，正好击中煞兽的身体。煞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瞬间被闪电劈成了两半，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又一道闪电劈下来，击中了李默。李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冒着黑烟，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他的身体渐渐萎缩，最后变成了一滩黑色的血水。
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在罗布泊上。秋龙松了口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走到王娇凤身边：“你没事吧？”
王娇凤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引雷咒太耗心神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沈逸风走过来，看着地上的血水，皱着眉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炼制出这么厉害的煞兽。”
秋龙看着远处的雅丹群，眼神凝重：“他们只是九菊一派的小喽啰，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而且刚才李默说的话，可能不是假的——他们抓秋风，不仅仅是为了利用他的才华，或许还有别的目的。”
就在这时，秋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秋龙宗师，别来无恙？刚才的煞兽，只是给你们的一个小礼物。想救秋风博士，就来楼兰古城遗址的佛塔吧。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要是带了其他人，或者迟到了，你们就只能看到秋风博士的尸体了。”
电话挂断了，秋龙握着手机，脸色阴沉。王娇凤和沈逸风都看着他，等着他说话。秋龙深吸一口气：“他们让我一个人去楼兰古城遗址的佛塔，说这样才能救秋风。”
“不行！这肯定是个陷阱！”沈逸风立刻反对，“九菊一派诡计多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王娇凤也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能互相照应。”
秋龙摇摇头：“他们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要是带了其他人，秋风就会有危险。而且，我总觉得，他们找我，不仅仅是为了秋风，还有别的事情。”他看向王娇凤，“你留在科考站，帮沈组长处理后续的事情，顺便留意一下周围的动静，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联系总部。”
“可是……”王娇凤还想说什么，却被秋龙打断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秋龙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祖上四代都是道教宗师，还怕了他们不成？而且，我得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有秋风，他到底有没有被控制，或者……他是不是真的像我们看到的那样，自愿和九菊一派合作。”
沈逸风知道秋龙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他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小心，我们会在佛塔周围布置人手，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立刻冲进去救你。”
秋龙点点头，从布包里掏出罗盘和桃木剑，又检查了一下符纸：“我现在就出发，争取在天黑前赶到佛塔。”
他转身朝着越野车走去，沈逸风突然想起什么，喊道：“秋龙先生，等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通讯器，递给秋龙，“这个你带上，虽然在煞气重的地方可能会失灵，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秋龙接过通讯器，放进兜里，没有说话，发动越野车，朝着楼兰古城遗址的方向驶去。王娇凤站在科考站门口，看着越野车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雅丹群里，心里充满了担忧。她总觉得，这次去楼兰古城，秋龙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而在楼兰古城遗址的佛塔里，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佛塔的顶层，看着远处驶来的越野车。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上面有两个按钮，一个标注着“启动”，另一个标注着“引爆”。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手里押着一个人——正是秋风。秋风被绑在柱子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他似乎在挣扎。
白色西装男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轻声说道：“秋龙宗师，欢迎来到楼兰古城。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按下了遥控器上的一个按钮，佛塔的底层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紧接着，一股浓郁的煞气从佛塔底层蔓延出来，笼罩了整个楼兰古城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