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戳着手机屏幕上的虚拟炒股App，气得腮帮子鼓鼓的，鼻尖还带着点没散的咖啡香——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三次熬夜看盘了，屏幕上那串刺眼的绿色数字，像针一样扎得她眼睛发疼。
“什么玩意儿啊！”她低骂一声，手指狠狠点在“持仓明细”上，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那只被她赐名“坑王”的AR概念股。红色的“-23.5%”后面跟着一串数字，硬是把她虚拟账户的整体收益往下拽了一大截，连带着App首页的“新手评分”都从之前的85分掉到了62分，鲜红的“待提升”三个字看得人心里发堵。
旁边沙发上，顾晏辰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过来，余光瞥见她手机屏幕，挑了挑眉：“又在跟你的虚拟盘较劲？早上不还说‘主动试错，血赚经验’吗，怎么这会儿脸都快垮到胸口了？”
林晚星头也没抬，把手机怼到他眼前：“你自己看！这Al推荐的破股，说什么‘三天暴涨潜力，AI精准测算’，我信了邪重仓买了，结果呢？当天就跌5%，我想着补仓拉低成本，越补越跌，现在直接亏了快四分之一！这哪是AI推荐，这是AI杀猪吧！”
顾晏辰低头看着屏幕，指尖在那只股的K线上点了点：“你买的时候看它基本面了吗？财报怎么样，有没有量产消息？”
“啊？”林晚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没啊，App弹窗直接推的，还配了个特别专业的分析图，说什么技术突破，我想着虚拟盘反正不用真钱，就全仓冲了……谁知道是这德行。”
她顿了顿，又点开另一只股，数字同样绿油油的：“还有这个！前两天办公室老张说这股要涨，我没当回事，结果真涨了两天，我昨天追进去的，刚买完就跌！我想着‘跌了就补，总能涨回来’，立马又加了仓，现在好了，越套越深，这就是你说的‘追涨杀跌’吧？”
顾晏辰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滑动屏幕，直到她点开第三只股，那只股的亏损比例虽然没Al股高，但持仓金额是最大的，林晚星的声音都低了八度：“这个更离谱，我稀里糊涂买的，那天看炒股群里有人提了一嘴，说‘有内幕，要翻倍’，我连公司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就重仓买了……结果跌得说不出个所以然，你说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把温牛奶塞到她手里：“你这哪是主动试错，你这是在虚拟盘里集邮式踩坑啊。之前让你小心点，亏一点就止损，你偏说‘虚拟盘就是要敢亏，不然实盘了怎么办’，现在踩够了没？”
林晚星喝了口牛奶，暖乎乎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的火气消了点，却还是有点不甘心：“踩是踩够了，三个坑全踩了——听消息、追涨杀跌、重仓瞎买。不过你别说，之前我小心翼翼的，亏一点就慌得不行，现在亏多了，反而没那么怕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点开那只唯一飘红的股，眼睛亮了亮：“你看这个！我上周无意之中买的，当时就是觉得名字好听，随手点了1000股，结果这几天悄咪咪涨了18%！刚才算了算，把那三只亏的加起来，居然还多赚了几百块虚拟币，也算没白忙活。”
顾晏辰凑过去看，那只股是一家做环保设备的，走势平稳，没有大起大落，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还行，没把底裤亏没，还留了点念想。不过你这新手评分掉这么多，就没点挫败感？”
“挫败感肯定有啊，”林晚星撇撇嘴，“刚开始看到评分掉下来，我还郁闷了半天，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炒股天赋。但后来一想，虚拟盘不就是干这个的吗？现在把这些坑全踩一遍，记下来哪个不能碰，等以后真投钱了，不就能少亏点了？总比实盘的时候交真金白银的学费强。”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顾晏辰，眼神里带着点小倔强：“我之前连亏都没见过，总觉得炒股就是买了就涨，现在知道了，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比如不能听别人瞎推荐，不能重仓一只股，跌了别硬扛着加仓……这些道理光听你说没用，自己亏一遍才记得牢。”
顾晏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软了软。他认识林晚星的时候，她还是个连K线图都看不懂的小白，抱着手机问他“mA5是什么意思”，现在居然能自己琢磨出“试错赚经验”的道理，虽然过程有点惨，但确实是实打实的进步。
“行，有这觉悟就行，”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也不能瞎试错，你把这几次的交易记录整理一下，记下来每只股为什么买、为什么亏，下次避开同一个坑。比如那只AR股，下次再遇到AI推荐，先去看看公司公告，别光看弹窗吹得厉害。”
林晚星点点头，赶紧拿出笔记本，一边翻手机一边记：“我已经在写了！‘坑一：Al推荐股，无基本面验证，重仓+补仓=大亏’；‘坑二：追涨杀跌，看到涨就买，跌了就补，越补越亏’；‘坑三：盲目重仓，听群里消息就买，连公司业务都不知道’……”
她写着写着，突然抬头问：“顾晏辰，你说我这次虽然亏得挺惨，但总体还赚了一点，是不是说明我其实有点炒股天赋啊？”
顾晏辰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没直接戳破她“赚的全靠运气”的事实，只是笑了笑：“算吧，至少没亏光，还学会了总结。不过想靠天赋赚钱可不行，下次我带你看看真正的财报怎么看，带你选一只靠谱的股，看看能不能把你的新手评分拉回来。”
“真的？”林晚星眼睛一下子亮了，凑得离他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那太好了！我看网上说看财报特别难，你可得好好教我，到时候我在虚拟盘里赚大钱，以后实盘了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的呼吸带着牛奶的甜香，拂在顾晏辰的脖颈上，有点痒。他耳尖微微发烫，往后退了一点，清了清嗓子：“好啊，不过教你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晚星眨了眨眼。
“以后别熬夜看盘了，”顾晏辰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语气软了下来，“虚拟盘而已，犯不着熬坏身体。明天周末，我带你去图书馆查资料，顺便请你吃你最爱的那家火锅，怎么样？”
林晚星立刻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好！成交！”
她低头继续整理交易记录，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虽然虚拟盘的评分掉了，虽然踩了一屁股坑，虽然对着绿油油的数字气了半天，但好像……也不是全无收获。不仅知道了炒股不能瞎来，还让顾晏辰主动要教她，甚至要请她吃火锅。
这么一想，那些亏损的虚拟币，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受了。
林晚星偷偷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顾晏辰，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线条干净利落，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说不定这虚拟盘的试错，不仅试出了炒股的坑，还试出了点别的什么呢？
她赶紧摇摇头，把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压下去，专心记着自己的“避坑清单”。只是笔尖划过纸面的速度慢了些，脸颊也悄悄热了起来。
而顾晏辰看似在看手机，实则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认真记录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点开自己的虚拟炒股账户，里面那只和林晚星一模一样的环保股，持仓金额是她的两倍，收益稳稳地飘着红——他那天看到她随手买了这只股，特意去查了财报，确认没问题后才跟着买的。
或许，这虚拟盘的坑，不仅是她的试错，也是他的机会呢？
顾晏辰关掉手机屏幕，看向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下次教她看财报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比如……告白？
而林晚星还在埋头写着自己的“炒股血泪史”，完全没发现身边人眼底的心思，只是偶尔抬头问他一个幼稚的问题，然后在他耐心的解答中，心里的小鹿又悄悄撞了几下。
虚拟盘的评分还在低谷，但林晚星的炒股之路，还有她的恋爱之路，好像都才刚刚开始。那些踩过的坑，流过的汗，不仅会变成她炒股路上的经验，还会变成她和顾晏辰之间，最独一无二的羁绊。
至于下次会不会再踩坑？林晚星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会吧。但没关系，虚拟盘就是用来试错的，爱情也是用来慢慢探索的，只要方向是对的，多走点弯路又何妨？
至少现在，她看着账户里那点微薄的盈利，再看看身边的顾晏辰，觉得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