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手还贴在石门上，掌心传来一阵阵冰凉的震颤。那动静不像心跳，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后慢慢爬行。
他没动，也没喊人，只是把手指挪了半寸，换了个更稳的位置。
李昊看见了，立刻收了残玉，低声道：“还在动？”
“嗯。”墨轩点头，“比刚才快了。”
白虎啐了一口：“刚清完一个鬼影子，又来个搬家的？有病吧！”
玄武蹲在地上，指尖刚触到地面就缩了回来。“温度变了，地气在往这边涌。”
话音未落，岩缝里猛地喷出一股黑雾，像水柱一样冲天而起。紧接着四周裂缝接连炸开，浓雾翻滚着扑向四人。
“散开！”墨轩一把抽剑横挡，破剑划过空气发出嗡鸣。剑锋前一道淡金色弧光闪现，硬生生把迎面来的黑雾推开一段距离。
雾气撞在墙上，石头当场腐蚀出一个个坑洞，滋滋作响。
“这玩意儿能吃石头？”白虎跳开一步，手臂一抡，拳风砸向侧面袭来的黑雾。
拳头打进去，雾团像棉花一样软，下一秒反卷过来，擦过他小臂。皮肉瞬间发黑，像是被火燎过。
“疼！”白虎骂了一声，“真他妈阴毒！”
玄武双掌拍地，寒气顺着地面蔓延，结出一层厚冰，拦住下方涌来的黑雾。可冰面刚成，黑雾一碰就冒烟，冰层迅速变薄。
“撑不住多久。”玄武咬牙，“它不怕冷，反而越烧越旺。”
李昊举着残玉往后退了两步，青光罩住三人。黑雾撞上光幕，发出刺耳摩擦声，但每次攻击都被挡下。
“不对。”李昊盯着玉片，“它不是乱撞，是冲着我们来的。”
墨轩一边挥剑维持屏障，一边扫视四周。黑雾已经围成一圈，像墙一样压过来，不留缝隙。
“看来是盯上我们这几个加班不打卡的了。”他说。
白虎咧嘴：“你还讲冷笑话？我胳膊都快废了！”
“废不了。”墨轩冷笑，“你要真废了，谁给我扛行李？”
他忽然抬手，将玉佩从剑穗上扯下，握在掌心。
刹那间，一股微弱的星点光芒从指缝透出。那光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像是呼吸，又像是脉搏。
黑雾靠近时，竟微微晃动了一下。
“有意思。”墨轩眯眼，“你怕这个？”
他把玉佩贴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脆响在洞穴里回荡。破剑跟着震颤，连带玉佩发出高频波动。周围黑雾猛地扭曲，局部直接溃散成烟。
“有效！”李昊眼睛一亮，“它对这种震动特别敏感！”
“难怪刚才砍符文节点的时候它叫得跟断网似的。”墨轩咧嘴，“原来是共振惹的祸。”
白虎抹了把脸：“那你多敲几下，把它震成老年机。”
“问题是——”墨轩看向四周，“我一个人敲不赢一群。”
玄武沉声说：“我们可以一起。”
李昊立刻明白过来：“用灵力制造同频波动？”
“聪明。”墨轩点头，“你拿残玉定频率，我和白虎负责输出，玄武控场压制扩散方向。”
“听上去像组队打副本。”白虎活动肩膀，“我是主c吧？”
“你是mt也扛不住这么多伤害。”墨轩把玉佩重新挂回剑穗，“准备好了就说一声。”
李昊闭眼凝神，残玉浮空旋转，青光逐渐稳定在一个特定频率。玄武双手按地，寒冰再次铺展，将黑雾逼向中央区域。
白虎站到墨轩右侧，拳头紧握，体内灵力开始聚集。
“我数三二一。”墨轩握紧破剑，“然后一起上。”
“等等。”李昊突然睁眼，“频率再调高一点，刚才那次溃散最明显。”
墨轩点头，用剑尖轻挑玉佩，让它多转了半圈。
“现在？”
“现在可以。”
墨轩深吸一口气：“三。”
黑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收缩，朝中间塌陷。
“二。”
雾团剧烈翻腾，像是在抵抗某种即将到来的力量。
“一。”
墨轩大喝：“动手！”
他剑尖猛地点地，破剑与玉佩同时共振，发出尖锐长鸣。白虎双拳轰出，灵力化作冲击波叠加在声波之上。李昊催动残玉，青光如弦拨动，精准锁定频率。玄武则将寒冰推至极限，封锁所有退路。
四股力量交汇，震荡波呈环形扩散。
轰——！
整片黑雾剧烈抖动，边缘大片崩解，化作灰烬飘散。中心部分挣扎着想要重组，却被声波持续撕裂，无法凝聚。
“成了？”白虎喘着气。
“还没。”墨轩盯着剩余黑雾，“它在躲。”
果然，残余的黑雾不再正面硬抗，而是分成细丝，贴着岩壁和地面快速移动，试图绕后偷袭。
玄武立即反应，寒冰顺着墙壁攀爬，挡住上方路线。李昊调整频率，让青光扫过死角。白虎守在后方，随时准备拦截。
墨轩站在最前面，破剑横握，玉佩随风轻晃。
“你以为换个走位就能逃？”他笑了笑，“咱这可是五排车队，你一个野怪还想偷龙？”
他猛然跃起，破剑高举，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全技能交了！”
剑落下的瞬间，震荡波以他为中心炸开。最后一片黑雾发出类似哀嚎的嘶鸣，彻底瓦解。
四周安静下来。
墨轩落地，膝盖微弯卸力。他一手拄剑，一手扶着石门喘气。
白虎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清怪了……累死我了。”
李昊收回残玉，脸色发白：“但它刚才……是有意识在逃跑。”
玄武站起身，看着那些消散的痕迹：“不是逃跑，是在传递信息。”
墨轩扭头看他。
“它最后分裂的方向，都是朝着更深的洞穴。”玄武声音低沉，“有人在等结果。”
李昊握紧残玉：“会不会……是我家的人？”
墨轩没回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细小裂口，正往外渗血。血珠滴在破剑的剑脊上，顺着纹路滑向剑柄。
就在这一刻，玉佩突然轻轻晃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墨轩抬头，盯着石门。
门缝底下，又有一点黑雾渗了出来。
很慢。
一点点往外挤。
像在试探。
墨轩缓缓抬起剑，剑尖指向地面那缕刚冒出头的黑雾。
他的手指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