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上立刻显示出清晰的监控画面。
上周三晚十点十八分。
张宏强鬼鬼祟祟地进入医生办公室,翻找着什么;
十点二十五分,李少辉出现在画面中,两人交头接耳。
王小山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是从安保公司备份服务器恢复的原始监控。”
“根据医院规定,所有监控数据自动上传云端保存三个月。”
张宏强的双腿开始发抖:“这……这不能说明什么……”
王小山切换画面,显示出电子医嘱系统的操作日志。
“再看看这个。”
“当晚十点三十五分,有人用张主任的账号修改了23床的医嘱,将xx曲松钠改为xx霉素。”
裴可虹眼睛一亮:
“但那天我明明……”
王小山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纸。
“你开的是xx曲松钠,没错。”
“这是药房原始出库记录,上面清楚地写着23床领取的是头孢曲松钠。而患者体内检测出的xx霉素……”
他锐利的目光射向李少辉。
“李主任,检验科是你负责的,对吗?”
李少辉面如死灰,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王小山不慌不忙地又拿出一份文件:
“三年前,我被指控给患者用错药,导致患者肝衰竭。
当时的关键证据就是李主任出具的假检验报告。”
他的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直到上周,我在档案室发现了这份原始检验单。
上面明确显示患者肝功能正常,而李主任后来提交的那份是伪造的!”
会议室一片哗然。
王小山一上任就查资料,果然给他找到张李二人的证据。
与此同时,他还找到了一份病例档案。
那就是周飞也没有生育能力,他从小就是个太监。
这份资料王小山暂时留着并没有拿出来。
张宏强猛地扑向王小山,试图抢夺那些文件。
他哪是王小山的对手,被王小山一脚踢到了墙角。
王小山居高临下:
“你们的行为完全够得上犯罪,如果闹到卫生局,肯定会吊销你们俩的行医执照。”
听到这话,张宏强和李少辉两人慌了,眼神闪烁。
王小山继续说道:
“但是为了维护我们医院的名誉。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天之内,你们自动辞职吧!”
张宏强道: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故意设局引我们上钩!”
王小山冷静地整理着文件:
“我希望看到你们悔过自新!”
……
十分钟后,王小山打开了手机,里面传来张宏强和李少辉密谋的声音。
“……让洪菱和白薇同时上阵,不信他不上钩……”
“……房间四个角落都装上摄像头……”
“……只要拍到视频,不怕他不就范……”
王小山的手指在档案纸上轻轻敲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干特工的王小山来说,就是小儿科。
他早让天剑的人在张宏强和李少辉的办公室里安装了窃听器。
一有动静,负责窃听的人就会将录音发给王小山。
五分钟后,南安市第一人民医院行政楼五层,党委书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那敲门声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打扰。
王小山从病历档案中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下午三点二十分,比他预计的早了十分钟。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调整了一下坐姿:“请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张宏强的脸先探了进来。
那张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面孔此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活像只沙皮狗。见王小山没有赶人的意思,他才敢把门完全推开,露出身后同样表情精彩的李少辉。
张宏强弓着腰走进来,双手在身前不安地搓动:
“王书记……打扰您工作了。”
李少辉紧随其后。
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礼盒。
包装上烫金的“特级龙井”四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的腰弯得比张宏强还低,几乎成了九十度:
“王书记好!”
王小山放下钢笔。
身体向后靠在真皮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腹部。
阳光从他背后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而面容则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两位主任有事?”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张宏强咽了口唾沫,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们……我们是来道歉的。”
他用手肘捅了捅李少辉,后者立刻像被电到一样连连点头。
李少辉的声音尖细得不自然。
“对对对!我们知道错了!”
“特来向王书记赔罪!”
王小山微微偏头:
“哦?错在哪了?”
这个问题像一记闷棍,打得两人一时语塞。
张宏强的眼珠快速转动着,嘴唇哆嗦了几下才挤出一句:
“我们狗眼看人低……”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这等于是说自己是狗嘛。
李少辉赶忙接上: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王书记医术高明,管理有方,我们当初……当初……”
他卡壳了,显然编不下去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挂在墙上的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咔、咔、咔。
像是某种倒计时。
终于,张宏强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
“王书记,我们想请您吃顿饭,当面赔礼道歉。”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有些话……在饭桌上谈比较方便。”
王小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像是要看穿他们的皮肉直抵灵魂。
张宏强的西装领口有些歪,显然来得匆忙;
李少辉的左手指甲被咬得参差不齐,右手还死死攥着那个茶叶礼盒,指节都泛了白。
“好啊。”
出乎两人意料,王小山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地点?”
张宏强眼睛一亮,立刻报上一个私人会所的名字:
“今晚七点,竹隐轩。那地方安静,菜品也好。”
他搓着手,又补充道:
“我……我订了最好的包厢。”
王小山点点头,重新拿起钢笔:
“那就这样。没别的事的话……”
这是明显的送客令。
张宏强和李少辉如蒙大赦,一边鞠躬一边后退:
“不打扰王书记工作了!”
“晚上我们派车来接您!”
门关上后,王小山放下钢笔。
小云雀从窗口飞来,跳上他指尖,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
“听到了?”王小山轻抚小云雀的羽毛,“今晚七点,竹隐轩。”
小云雀歪着头,黑豆般的眼睛闪烁着灵性的光芒。
它清脆地叫了两声,振翅飞出窗外,转眼消失在蓝天中。
王小山站起身,走到窗前。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张宏强和李少辉正匆匆穿过医院广场,边走边交头接耳,时不时还回头看向行政楼的方向。
“鸿门宴……”
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惜,你们不是项羽,我也不是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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