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春晚舞台上的常客，腕儿级别的人物，一开口就能让咱爸妈把电视音量调到“20”的主儿，
按说这么大腕儿的主儿，不都得最后一回彩排才踩着点儿来嘛？今儿怎么这么早？
“哟，杨皓！刚跟导演聊完啊？”大姐眼尖，立马放下歌谱凑过来，“刚才听你唱那歌，调儿顺，词儿也大气，二回彩排准能更出彩儿！”
杨皓这才回过神，笑着点头：“借您吉言！刚让导演给‘赶’出来了，说我耽误后面节目了。”
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儿局促地笑：“大姐！您怎么今儿这么早来啊？
我还琢磨呢，您这级别的，不得最后一回彩排才来露脸嘛！”
“嗨！谁给你说的。”大姐认真的说道：“我可没那架子！有时间还是尽量来，
早来跟伴舞的姑娘们对对动作，再跟乐队顺顺调儿，多排练一次就多一些把握，省得临了手忙脚乱。”
大姐说着就伸手攥紧了手里的话筒儿，脚都往候场口挪了半步——前面报幕声都隐约传过来了。
大姐说着就准备登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冲杨皓说：“哎，等会儿！刚忘了跟你说——你那歌我是真待见！
谢谢你的歌，味儿正，大气，调儿也对，很适合我，我特别喜欢。”
旁边伴舞的姑娘们正互相整理头花，听见这话都笑着往这边瞅。
杨皓立马摆手，脸有点儿泛红，还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出了声：“嗨！您这话说的，谢什么啊！
您可折煞我了！您喜欢那就是抬举我，我这半吊子水平，哪敢跟您这儿邀功？
这类民歌我平时真不怎么写，就偶尔有些感触，憋出这么一段儿，没想到还能入您的耳，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您能待见这歌，那是我沾光了！
只不过这类歌曲我不太擅长写，没那么专业，就是有时候心里头忽然冒点儿念想儿，顺手就写下来了，没特意琢磨章法！”
“要的就是这份实在！”大姐笑着指了指他，“别瞎谦虚了，我上台了啊，回头联排完咱再唠！”
说着就跟着伴舞姑娘们往台口走，辫梢上的红绢花晃悠着，还不忘回头冲杨皓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杨皓揣着兜儿，溜溜达达就往出口走，连后台那扇“人脉黄金门”都没扫一眼。
搁去年，他保准儿蹿得比兔子还快，挨个化妆间串，一口一个“老师”叫得亲，生怕名片发少了。
可今儿他想明白了：“嘿，认识一大圈儿有啥用？我又不是那缺资源的，回头人家求我办事儿，我是帮还是不帮？累不累呀！”
去年头回上春晚，他图新鲜，满场飞，跟集邮似的，把荧幕上叫得出名儿的全合了个影。
结果回酒店一翻手机——嚯，照片里个个笑得跟花似的，可转头再碰面，人家连眼皮都不抬。
再说白喽，杨皓骨子里还揣着“上辈子”的记忆。
也跟圈里人打过不少交道，早没那股子“见明星就激动”的崇拜劲儿了。
那会儿明星早被显微镜扒得底儿掉，甭管是荧幕上多光鲜的主儿，私下里接触多了就知道，
有的爱耍大牌，有的私下里事儿多，早把那点儿“光环”磨没了，祛魅祛得透透的。
后来那些年更甭提了，网上扒出来的明星乌七八糟的事儿还少吗？
今天这个税塌房，明天那口子睡粉，后天又蹦出个“时间管理大师”。
、耍横的、背后捅刀子的，瞅着都没眼看。
老话儿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可搁这圈子里，有时候少个朋友倒少点儿麻烦，多条清净路。
指不定哪天跟你称兄道弟的，转头就因为点儿利益跟你掰扯，还不如自个儿踏实干活儿。
粉丝滤镜碎一地，连带着他这辈子也提不起劲儿来。
刚开始年轻不懂事，总瞎琢磨‘混圈子能沾光’，觉得认识几个大腕儿，往后路就好走了。
后来才明白，这圈子里的事儿，全是‘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除非背后有金主捧，或者你自己就是资本。
否则是真有本事的，不用靠跟谁称兄道弟撑场面，
往台上一站，歌一唱，观众自然待见；
没本事的，就算把圈里人都认全了，到了真章儿上，还是拿不出像样的活儿，谁也不会真帮你。
“得嘞，咱就安安生生唱自己的歌，比嘛都强。明星也是人，卸了妆都一鼻子俩眼儿，没劲！”
杨皓溜溜达达晃到地库，嘴里的小曲儿跟头顶的日光灯管似的，一颤一颤。
老远就瞅见林小阳那车亮着灯，他拉开车门一弯腰，一股凉风裹着机油味儿钻进来，刚坐进副驾，就听见林小阳“嚯”了一声。
林小阳正打电话，抬头一瞅，吓一跳：“哎呦我去，你属电梯的啊？嗖一下就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在后台磨到天黑呢——毕竟春晚彩排，不得抠细节抠半天？”
“快？”杨皓翻了个白眼：“哥们儿今儿拢共俩节目，一个独唱一个搭台，
搭台那活儿还得跟那帮体育圈的合作——人家跟咱不是一个系统的，不是吃舞台饭的，
走台步都得教半天，跟这儿磨了快俩钟头，这还叫快？”
林小阳听着“噗嗤”乐出了声儿，笑着摇头：“得得得，真是我少见多怪了！我还以为春晚彩排得多磨叽呢！”
可话音刚落，他忽然往前凑了凑，劝道：“可咱也不能拔腿就走啊！按规矩，怎么也得在后台多戳会儿，
递两根烟、加几个联系方式，跟那些老师、前辈结交点人脉啊！万一以后——？”
杨皓白了他一眼：“结交人脉干啥？”
“为了以后在圈里好混，好的资源，好的机会……”说了半拉停住了。
“你这孩子！”林小阳急得拍了下方向盘，“不是为了以后在圈里好立足、好沾光嘛！
多认识几个人，以后有靠谱的资源、像样的机会，人家才能想着你啊——总不能老靠你自己瞎琢磨吧？”
他说着说着话头忽然顿住了，后半截“比如上综艺、接oSt”的话没说出口——明显人家根本不往心里去。
杨皓瞥了他一眼：“我缺他们那点资源？还是缺他们那点儿‘回锅肉’似的破机会？
上赶着递名片，回头谁塌房谁翻车，再把我捎上？得了吧哥们儿，少认识一个，少一份雷，我耳朵根子清净！”
林小阳被噎得直眨巴眼，后半截话生生咽回肚里，脑子里“嗡”一下，猛地拍自己脑门儿：
瞧我这记性！眼前这位哪儿是“求资源”的主儿，人家自个儿就是一口冒油的大油田！
他偷眼瞅了瞅旁边正瞅窗外的杨皓，心里头犯嘀咕：嘿，你说这事儿闹的！
我刚才还劝人家“结交人脉、蹭资源”，合着我才是那个没看清事儿的！
人家杨皓压根儿不用蹭别人的资源儿——人家自己就是资源的根儿，是给别人递机会的主儿！
说穿了，杨皓压根儿不吃那套“递名片、抱大腿”的穷路子。
就说钱这事儿吧，咱常说的那些国内资本，就林小阳知道的，跟杨皓比起来压根儿不够看。
连给杨皓提鞋都不够格儿，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人家手里攥着真金白银，想弄啥项目，不用跟资本点头哈腰，自己就能拍板儿，这底气哪儿来的？
人家自己就是“资本”本身！兜里揣着真金白银，国内那帮“土豪资本”捆一块儿，给他提鞋都嫌手指头粗！
歌曲？自己写！人家不光能自己写歌，写出来的歌还能上春晚，一唱就火；
剧本？自己撸！从故事框架到人物台词，都透着股子别人学不来的劲儿；
导筒？自己扛！自己搭班子弄，后期？自家机房日夜冒烟！全流程都能hold住！
一条龙全包，六边形战士，角角都冒尖儿，整个一“文娱界瑞士军刀”。
哪儿哪儿都强，没短板，想弄啥就能弄成啥！
林小阳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那番“劝人脉”的话特多余，甚至有点儿“班门弄斧”的尴尬。
刚才那脑子真是进水了！纯纯的短路，缺根弦儿！
手里攥着钱，能写歌能编剧本还能做影视，是给圈里人发资源、递机会的主儿！
我倒好，还苦口婆心劝人家‘去结交人脉蹭资源’。
这不就跟劝财神爷去要饭、劝大厨去蹭盒饭似的嘛！太逗了，也太傻了！
合着人家压根儿不需要靠圈子、靠人脉混饭吃，人家自己就是圈子里的“硬通货”，是别人想巴结着合作的对象！
他忍不住偷偷乐了，心里头嘀咕：得，以后再也不跟杨皓提“结交人脉”这茬儿了，纯属瞎操心，
人家跟一般人就不是一个路子——人家是自己造路、还能给别人指路的主儿！
越想越觉得好笑，他还忍不住嘟囔出了声：“得，我今儿算是把‘班门弄斧’演绎到极致了！
人家杨皓手指头动一动，就能给别人塞个好项目，我还替人家愁‘没资源’，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杨皓听见他嘟囔，侧头瞅过来：“你跟那儿嘀咕啥呢？一会儿拍脑袋一会儿乐的，琢磨啥好事儿呢？”
林小阳赶紧收住笑：“嗨！没琢磨啥，我本来预计你今天怎么着也得在央视呆一整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那咱现在去哪儿，北京台约的是晚上，现在还没到中午饭点儿呢”
杨皓听了也乐了：“那咱就先回去，晚上再去北京台。”
林小阳轻踩了脚油门，嘴里还乐着嘀咕：“得嘞！那就回去，正好能赶上吃饭。”
俩人回到公司，正好饭点，到了食堂，就闻见食堂那头飘来的糖醋排骨味儿，勾得人直咽口水。
正好赶上午饭点儿，食堂里早热闹开了，不锈钢餐盘碰得叮当响，
窗口师傅还扯着嗓子喊“要打饭的抓紧喽，排骨快没了！”
俩人端着餐盘往里头走，刚拐过拐角，
杨皓一眼就瞧见他老妈，旁边围了一圈“自家花”——曾大美、张彤、颜丹辰，仨人坐一排，跟年画似的；
再斜对过，钟莉芳正掰一次性筷子，女强人的刘海儿都没乱。
老妈手里还攥着个馒头，钟莉芳擦了擦嘴，正点头听着呢；
旁边桌上，曾大美、张彤、颜丹辰也在，正叽叽喳喳说啥呢。
“哟，今儿这阵仗，够齐整的啊！”杨皓端起餐盘往老妈那桌一放，拉把椅子就坐，
“姐儿几个咋这么齐活？通告都让狗叼走了？还是食堂新请了御厨，都等着尝龙肝凤胆呢？”
说着冲曾大美她们摆了摆手，“大美、彤彤、丹辰，你们也在啊！”
曾大美先搭茬儿，夹了块排骨嚼着说：“皓子！刚还说你今儿彩排回不回得来吃食堂呢，这就到了！”
张彤跟颜丹辰也笑着点头，颜丹辰开口：“还说你回不来吃饭呢！”
老妈见他坐下，赶紧把自己餐盘里的炒青菜往他跟前推了推：“刚念叨你呢，就回来了！饿坏了吧？赶紧吃！”
杨皓拿起筷子夹了口青菜，才问：“妈，钟姐，今儿这是有啥事儿啊？怎么大伙儿都凑一块儿了，都没出去跑活动吗？”
钟莉芳刚喝了口汤，放下碗擦了擦嘴，笑着搭话：“你都不关心公司，
《亮剑》那剧组早搭好班子了，道具、演员都定得差不多了，张彤参演，就等开拍了！”
她顿了顿：“她们仨，下午得去北京台录春晚——还不都是沾了去年《金枝欲孽》的光！
去年那剧火得没边儿，北京台首播的时候，收视率蹭蹭往上涨，观众天天盼着重播！
人家台里就想借借这热度，特意邀主演们去露个脸。”
说着她扫了眼曾大美三人，笑着补充：“正好上午大伙儿都在公司开季度会，把年后的活儿捋了捋，
开完会赶巧饭点，索性就凑食堂吃，比外头馆子的还地道，省得跑出去折腾！”
“嚯！你们也上春晚啊？”杨皓听完，
歪头打量三位姑娘：“那你们上去干嘛啊？总不能跟春晚舞台上演段宫斗戏吧？那点儿地儿哪儿够你们‘勾心斗角’的啊！”
这话一落，曾大美先笑出了声：“哪儿能演剧啊！是跟其他几部热剧的主演凑一块儿唱串烧，
还得穿去年《金枝欲孽》的戏服亮个相，让观众瞅个新鲜！”
张彤也跟着点头：“北京台特意说，要的就是‘剧星重聚’的劲儿，去年看剧的观众指定乐意瞅！”
颜丹辰还凑趣：“到时候皓子你要是在后台，可得过来给我们提提劲儿，别让我们紧张忘词儿！”
杨皓乐了，夹起老妈刚给的排骨：“得嘞！到时候我准去后台瞅着，要是忘词儿了，我在底下给你们小声提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