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深夜
幽蓝电光在昏暗的洞穴里明灭不定，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嶙峋的岩壁上。
“呲呲——”
细密的电流如同活物，在悠的指缝间游走。
他掌心虚按在止水缠着渗血绷带的眼窝处，磁力线穿透纱布，刺激着受损的视神经。微光映照下，能看见止水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
“这是...新型雷遁医疗术？”止水绷紧下颌，被电击的酥麻感让声音都有些发颤。
悠瞥了眼他痉挛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调低电流频率：“嗯，可惜我学艺不精。”磁力顺着眼部经络游走，“时间要久一点。”
磁场力量确实能肉白骨，但对外人疗效连三成都不到，而且影分身不能使用磁场力量，不能用来辅助治疗。
他想起前世那些挥手间就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磁场强者，不禁皱眉。现在这点力量，连让眼球直接再生都做不到，只能先从修复视神经开始。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悠停下治疗，调整下状态，准备全力完成眼球的修复，与视神经不同，眼球部位，必须一次性修复，不能像之前织毛衣那样慢慢牵引。
止水微微点头，左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旁的岩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他浑身痉挛，差点撞上岩壁。
“别动！”悠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磁力场瞬间收缩成细网，将止水有些紊乱的身型牢牢束缚。“快了...“他眯起眼睛，瞳孔中隐约有电弧闪过。
洞穴深处的阴影里，几只蝙蝠被能量波动惊扰，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
“成了。”，随着最后一点眼角膜修复完成，悠长舒一口气，踉跄着后退半步。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眼前发黑，不得不扶住岩壁才能站稳。
心里暗道，这比跟鼬战斗还累，需要长时间精准地控制血肉的修复走向，一不留神就可能长歪，搞不好，止水的万花筒会出现斗鸡眼症状。
止水缓缓扯下染血的绷带，新生的视神经还十分敏感，洞穴里的微末光线都刺得他眼泪直流，抬手轻触新生的眼睛，刺痛感让他微微蹙眉。但当他模糊地看到悠惨白的脸色时，不禁怔住了。
“你...还好吗？”
悠撑着岩壁站起身，他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还行，倒是你，新生的眼睛太脆弱，先把绷带缠上。”
止水郑重地点头，将染血的绷带重新系好，手指在脑后打了个结实的结：“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空口道谢就算了。”悠随手掸去衣袖上的尘土，正色道：“帮我个忙。”
止水身形微僵，绷带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若是要联合族人叛乱...”
“想什么呢。”悠嗤笑一声，目光转向远处木叶的方向，“我要你暗中保护撤出村子的老弱妇孺。”他顿了顿，提醒道“团藏那个家伙，未必会放过他们。”
止水沉默片刻，郑重承诺道：“我会保护好他们。”
“还有，”悠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的消息暂时先保密。”
“好。”止水简短应下。对于救命之恩，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况且此刻的他，也确实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悠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拍了拍止水的肩膀：“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盟友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图纸递过去，“村外的族人，就拜托你了。”
图纸上详细标注了撤离路线和临时营地的位置，墨迹还很新鲜。
止水接过图纸，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将它折叠成方寸大小，珍而重之地收进内衬。
“止水，”悠望着洞外，声音轻缓，“我们不过都是普通人罢了。很多事情...注定无法两全。”他转头看向止水，“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住一些人，已经足够了。”
止水敏锐地捕捉到话中深意，沉声问道：“悠，你是觉得宇智波和村子之间...注定无法和解了？”
“没错。即便你这次成功压制了族内的反对声音，你能永远压制下去吗？”悠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更何况，你能确保团藏不再迫害宇智波？能保证木叶高层不再敌视我们？”
止水握紧拳头：“可一旦开战，必将血流成河。以宇智波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整个木叶...”常年在暗部执行任务的他，比谁都清楚木叶隐藏的恐怖战力。
悠没有否认，无奈说道：“是啊，但留在木叶的族人大多是主战派。言语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就像你说服不了团藏一样。”
其实在悠看来，大多数的宇智波忍者实力也就堪堪中忍，少部分上忍，除了鼬和止水这两个异类，很难对现在的木叶造成啥大的威胁，倘若不是木叶实在逼得太紧，宇智波绝不会轻易叛乱。
“你也是主战派？”止水问到，按悠所展现的实力，他要是想离开木叶，大概没人能留的下他。
“不。”悠眼神一暗，“我不想与木叶发起战斗...”他声音低沉，“但我必须留下。富岳是族长，更是我义父，他不可能先一步离开木叶。既然他选择死战到底...那我只能站在他这边。”像是压抑太久，悠难得敞开心扉，打开了话匣子。
“说实话，我早觉得宇智波留在木叶毫无意义。”
“既然永远无法被接纳，何必继续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守护宇智波的荣耀？”
“这所谓的火之意志...也简直可笑，不过是群流浪者找了个栖身之所，内里却满是肮脏算计”
止水沉默地听着，心头莫名发堵。悠否定的不仅是木叶，更是宇智波一族心中恪守的那份骄傲。
而自己是否也是像悠说的那样，做的全是无用功？
“止水，你之前...”
话未说完，悠的身形猛然一滞。
“砰！”
伴随着爆裂般的声响，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地面龟裂的痕迹如蛛网般扩散。而悠早已化作一道残影，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木叶方向疾驰而去。
他收到影分身传回的信息：
他在木叶留的分身被鼬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