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可梦中心的单人房间内，夜色深沉。鼬静立在窗前，目光越过普里加市稀疏的灯火，投向远处的黑暗。
（情报……）
这个词让鼬的思绪短暂地飘回了那个充满硝烟与算计的忍者世界。
为了村子的存续，他背负叛徒之名潜入敌营，却未能在最终时刻将最关键的信息传递回去。那份无力与遗憾，深埋心底。
（这一次，不会了。）
他不会再让重要的情报失去价值。
城都联盟和总部并非铁板一块，关都本土势力，以及那个即便消失也依旧影响着关都地下的男人——坂木，都是可以借用的力量与渠道。
目光扫过地面上微微波动的影子，鼬透过超克制力感应耿鬼【老鬼，得麻烦你件事...】
耿鬼那紫色脑袋从鼬的影子里钻了出来，精神感应中还带着一丝后怕和复杂。【小子，是不是越想越气？老祖宗帮你把那面瘫小子……】
【去找阿桔。】鼬打断了他的絮叨，【一定让他转告坂木...】
耿鬼立刻收敛了情绪，猩红的眼睛认真起来。
【达马岚其及其掌控的组织，不仅仅是为了制衡地方，真正图谋的是创世神的力量。他们的‘属性满’计划或许与此密切相关。】
耿鬼用力点头，表示记下。
【让坂木动用他的情报网，重点调查‘神弃之地’的相关信息。任何传说、遗迹、异常现象，都不要放过。】
【小子，真要让老祖宗我去找那个玩毒的银币？】耿鬼的感应传来，【虽说现在是绑一根绳上，但让他给坂木递话……这步棋是不是太险？】
【这是必要的效率。】鼬的意念平静，耐心的给耿鬼解释【必须让坂木意识到，达马岚其的网，撒得比他想得更广。他的火箭队，或许也仅是目标之一。】
【明白了！就是告诉坂木，有人不仅要抢他地盘，还想连地基一起刨了！】
耿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种给面瘫小子找麻烦的事情，他最喜欢干了。
【老子这就去！保证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等等。】鼬叫住了正要钻回影子的耿鬼，【找到阿桔，传递完信息后，你去找超古代耿鬼。】
【啊？】耿鬼愣了一下，【找老祖宗？干嘛？】
【暂时跟在他身边。】鼬的语气平静，【托拜厄斯已经对你产生恶感，你留在明处，弊大于利。】
耿鬼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看到鼬那双深邃的黑眸，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明白鼬的决定是正确的。托拜厄斯那家伙的宝可梦强得离谱，而且明显是个心眼极小的家伙，自己继续跟在鼬身边，确实容易成为引爆冲突的导火索，反而会限制鼬的行动。
【……行吧。】耿鬼有些不情愿地嘟囔，【正好老祖宗我也可以多学两手！到时候回来吓死那面瘫！】
说完，他最后看了鼬一眼，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烟雾，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汁，悄无声息地透过墙壁的阴影，彻底消失在房间内。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与耿鬼之间的精神联系随着距离拉远而变得极其微弱，渐行渐远。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转身继续凝望窗外，抚摸着袖中的百变怪。
（一个不听话的工具……么。）
他需要演一场戏，一场符合托拜厄斯价值观的戏。
次日清晨，托拜厄斯出现在宝可梦中心大厅，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不快，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小插曲”。
当他看到只有鼬一人安静地站在那里，身边和影子里都不见了那只聒噪的耿鬼时，他的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
“你的那只耿鬼呢？”他语气平淡，仿佛随口一问。
鼬抬起眼，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你说得对。一个聒噪且不服从管教的工具，只会妨碍任务。”
他顿了顿，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处理了。”
托拜厄斯看着鼬，那双淡漠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鼬的身影。他沉默了两秒，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算不上高兴，但明显带着满意意味的笑容。
“很好。”他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你终于明白了”的意味。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认清自己的位置，舍弃无用的累赘，是使用工具的基本准则。”
他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鼬腰间的精灵球上。
“你的价值，在于你与那只特殊超梦的交集，以及你本身所具备的……非常规能力。只要你持续证明这份价值，”
托拜厄斯的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傲，“联盟，或者说我，不介意赏赐给你更多、更有用的‘工具’。”
他话中的暗示很明显——只要鼬足够“听话”和“有用”，他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宝可梦，作为“奖励”。
“我只需要能完成任务的力量。”鼬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有表现出渴望，也没有拒绝，完美契合了一个“务实工具”应有的态度。
这个回答显然进一步取悦了托拜厄斯。他点了点头，似乎对鼬的“识时务”颇为受用。
“准备出发。下一个地点，武斗镇。那里似乎有一些关于‘深海遗民’和‘海之魔物’的有趣传说，值得探查。”托拜厄斯说完，便率先向门外走去。
他看着托拜厄斯的背影，眼神深邃。
（赏赐……工具……呵...）
托拜厄斯那套将一切都物化、工具化的理论，恰恰暴露了他内心的空洞与扭曲。
他无法理解羁绊的力量，也无法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依靠“赏赐”就能获得的。
鼬摸了摸腰间剩下的两枚精灵球，甲贺忍蛙的沉静，喷火龙的炽热，袖中的百变怪……他们的存在，远比任何“赏赐”都更珍贵。
他迈步跟上托拜厄斯。
情报的渠道已经打开，隐藏在联盟阴影下的巨网，也终将一点一点地被揭开。
而他，将继续扮演好这把“锋利且听话的刀”，直到看清所有执棋者的真面目，直到拥有足以斩断一切阴谋的实力。
晨光中，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普里加市，朝着新的目的地——武斗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