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合金门在伍世豪身后缓缓合上,室内只剩下冷白色的灯光和桌上那台正在运转的灵能记录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严肃气息。冷锋坐在桌子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不快,却像锤子一样敲在伍世豪的心上。
伍世豪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老实”些——他知道面对这种金丹期的硬茬,耍小聪明没用,得顺着对方的话头来,同时把“锅”甩得干干净净。他瞥了眼桌上的文件,封面印着“拍卖会扰乱秩序案”,心里早就把说辞过了三遍。
“伍世豪,”冷锋终于开口,声音没有刻意拔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拍卖会当天,你在现场高举板砖煽动修士攻击你,导致场面混乱,这事你承认吗?”
伍世豪立刻举起手,摆出“坦白”的姿态,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冷大人,我承认我当时喊了话,但我真没煽动!您想啊,我一个练气四层的小修士,哪敢煽动一群筑基期、练气后期的道友?我就是想测试下我那板砖的硬度——您也知道,我就靠这板砖防身,要是一敲就碎,我出门遇到妖兽都没发活不是?”
他说着,故意把王大锤刚送的符文板砖掏出来放在桌上,手指点着上面的银色符文:“您看,这还是我特意定制的防御板砖,花了我五十块灵石呢!当时我喊‘打坏加钱’,就是怕有人把我板砖打碎了不认账,我那可是血汗钱买的,碎了我心疼啊!”
冷锋的目光落在板砖上,指尖在桌面停顿了一下,语气没什么起伏:“测试板砖需要在拍卖会上?需要让二十多个修士同时对你出手?你知道当时灵能波动有多紊乱吗?差点触发会场的防御阵法。”
“哎呀,这我真没想到!”伍世豪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懊悔”,“我就是个底层小修士,这辈子没进过那么高档的拍卖会,一时脑子热就想省点测试费——您也知道,去专门的测试机构测一次防御法器,最少要十块灵石,我哪舍得?早知道会扰乱秩序,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冷锋的表情,见对方没立刻反驳,又赶紧补充:“而且那些道友也都是自愿动手的,我没逼他们!有几个还主动问我‘能不能用火球术’,我都说‘轻点来,别真把我打坏了’,您看我这身上,除了蹭破点皮,一点重伤都没有,这说明我当时把控得很好,没让场面失控!”
冷锋看着他那副“我很无辜”的样子,指尖的敲击声停了下来,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伍世豪在拍卖会上满地打滚的场景,表情夸张,嘴角却隐约带着笑。
“这是灵能相机拍的,你当时看起来可不像是‘担心失控’。”冷锋的眼神锐利如刀,“还有人举报,你之前两次碰瓷龙傲天,讹了他一百二十块灵石,这事怎么说?”
提到“碰瓷”,伍世豪立刻换了副“受害者”嘴脸,叹了口气:“冷大人,这您可真得给我评评理!第一次是龙少的飞剑擦着我耳朵飞过去,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他给我五十块灵石让我别声张,那是‘安慰费’;第二次是他带的灵宠‘金刚兔’突然踹我,把我踹出去三米远,我腰都快断了,他给我七十块灵石,那是‘医药费’!我可没主动讹他,都是他自愿给的,不信您可以调当时的监控,我全程都没动手,就躺在地上喊‘疼’,这算碰瓷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腰,好像真的还在疼:“您也知道,我没背景没势力,要是真敢主动讹龙家的人,我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我就是个老实人,遇到事只能认怂,顺便要点‘补偿’,总不能让自己白受委屈吧?”
冷锋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道:“你修炼的功法是什么?为什么能硬抗筑基期修士的攻击?练气四层的肉身强度,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防御。”
这话问到了关键,伍世豪心里咯噔一下——《挨打神功》太奇葩,要是说出来,指不定会被官方当成“异端功法”收缴。他眼珠一转,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我练的是家传的《粗浅金钟罩》,就是最低阶的体修功法,只能被动挨打攒气血,防御是比普通修士强点,但也没多厉害。上次能抗住筑基期攻击,主要是靠板砖挡了大部分伤害,还有我运气好,没被打中要害。”
他怕冷锋不信,又补充道:“您要是不信,可以测试我的肉身强度!我现在不用板砖,让练气后期的修士打我一拳,我肯定得疼半天,绝对没有特殊能力!”
冷锋没接话,而是从文件袋里掏出一份灵网聊天记录,上面是伍世豪跟人约定“陪练”的对话,还标注了“练气期20灵石\/小时,筑基期50灵石\/小时”的价格。
“你还开了‘陪练’业务?靠挨打赚钱?”冷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提到赚钱,伍世豪立刻露出“实在”的表情,叹了口气:“冷大人,不瞒您说,我就是个穷光蛋!父母走得早,我一个人在城里混饭吃,修为又低,摆摊赚的钱不够买灵米的。我发现自己抗揍,才想着靠陪练赚点零花钱,至少能填饱肚子不是?”
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灵米袋,晃了晃:“您看,我现在吃的还是最低阶的灵米,一顿只敢煮半碗。我要是不赚点钱,下个月就得饿死在贫民窟了。我坦白,我就是缺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我没害过人,没抢过东西,就是想靠自己的本事混口饭吃,这有错吗?”
这话里带着底层修士的无奈,倒是让审讯室的气氛缓和了些。冷锋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看了看桌上的证据——确实,伍世豪虽然行为奇葩,但没违反修士秩序的核心条例,既没主动攻击他人,也没诈骗勒索,最多算是“扰乱公共秩序”。
冷锋沉默了片刻,拿起灵能记录仪,按下了暂停键:“伍世豪,你说的话我会核实。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缴纳五十块灵石罚款,写下保证书,以后不准在公共场合进行‘陪练’或类似活动;第二,跟我去龙组的临时训练场,配合测试你的功法和肉身强度,要是没问题,罚款可以减半。”
伍世豪心里一喜——不管选哪个,都比被抓起来强。他几乎没犹豫就选了第一个:“冷大人,我选第一个!五十块灵石我现在就交,保证书我马上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公共场合‘折腾’了,绝对安安分分做人,不给官方添麻烦!”
他说着,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五十块灵石,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又拿起笔,在保证书上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按了个灵力手印——生怕冷锋反悔,再让他去“测试”。
冷锋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了。他收起灵石和保证书,推给伍世豪一张黑色的卡片:“这是龙组的临时通行卡,拿着它,龙家的人不敢随便找你麻烦。但你记住,别以为有了这张卡就能胡来,要是再让我抓到你扰乱秩序,后果自负。”
伍世豪接过通行卡,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赶紧揣进怀里,对着冷锋鞠了一躬:“谢谢冷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体恤民情!我以后肯定好好做人,绝不给您添麻烦!”
“行了,走吧。”冷锋摆了摆手,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不再看他。
伍世豪识趣地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出审讯室。刚走出龙组办事处的大门,他就忍不住掏出通行卡看了看,又摸了摸怀里的符文板砖,嘴角笑得合不拢嘴——这趟“喝茶”不仅没出事,还赚了张护身符,五十块灵石花得值!
他掏出光脑给王大锤发了条消息:“搞定!就罚了五十块,还拿了张官方通行卡,晚上出来吃灵兽肉包子,我请客!”
发完消息,伍世豪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往贫民窟走去。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觉得自己离“赚够钱、买大房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