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意在画廊
清晨七点的公寓，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晃。林薇安猛地睁开眼，额头上全是冷汗——梦里妈妈躺在病床上，手伸着要抓她，却被一只黑糊糊的手拽进阴影里，她喊得嗓子都哑了，却没人应。
她摸到枕边的手机，指尖发颤地解锁，屏幕停在周助理的短信上：“苏女士凌晨生命体征平稳，但有陌生人员在住院部徘徊，已加强巡逻。”
“平稳”两个字像颗定心丸，让她松了口气，可“陌生人员”又把心提了起来。妈妈还在IcU躺着，连睡觉都不安稳，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醒了？”顾宸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昨晚没走，在沙发上搭了临时床铺，此刻揉着眼睛站起来，头发有点乱，却没了平时的冷硬，多了点烟火气。
林薇安回头，视线落在他小臂的纱布上——昨天为了护她，他被人划了道口子。心里突然揪了一下，愧疚涌上来：“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你的手……还疼吗？”
“早不疼了。”顾宸曦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传过来，驱散了不少寒意，“别想太多，我让陈叔带了两个人守在医院楼下，24小时盯着，没人能靠近阿姨。”
他总是这样，把所有危险都扛在自己身上，却轻描淡写说“没事”。林薇安攥紧他的手，小声说：“顾先生，以后别再为我受伤了，我会害怕。”
顾宸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指尖蹭过她的掌心：“傻丫头，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今天去画廊，我陪你一起。找到U盘，我们就去医院看阿姨，好不好？”
“好。”她点头，心里踏实了点。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的——不用自己硬撑，不用怕天黑。
起来洗漱时，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林薇安走过去，看到顾宸曦系着围裙，正把吐司放在盘子里，阳光从窗帘缝钻进来，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突然想起爸爸的视频，爸爸说“顾宸曦是我信任的人”。原来爸爸早就把她托付给了他，那些她以为的“巧合”，全是爸爸的安排。鼻子一酸，她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了抱他：“顾先生，谢谢你。”
顾宸曦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手拍了拍她的背：“跟我不用客气。快吃吧，牛奶要凉了。”
车子往画廊开，走的是小路，避开了主干道。林薇安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树影，心里总有点不安——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顾宸曦突然皱起眉头，眼神盯着后视镜，“从小区出来就一直跟，是辆白色面包车，车窗贴了黑膜。”
林薇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赶紧回头看。后面果然有辆白色面包车，不远不近跟着，像条甩不掉的尾巴。手心瞬间出了汗，她攥紧扶手：“是张启山的人吗？他们想干什么？”
“别慌。”顾宸曦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试图让她冷静，“陈叔开车很熟练，能甩掉他们。”
“陈叔，绕路，甩掉它！”顾宸曦的声音沉下来。
陈叔应了声，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旁边的小巷。小巷很窄，只能过一辆车，白色面包车也跟着拐进来，速度更快了，引擎声像野兽的嘶吼，像是要撞上来。
“坐稳了！”陈叔喊了一声，踩下油门。
林薇安的身体猛地向后仰，顾宸曦立刻把她护在怀里，一只手挡住她的头，防止撞到车顶。他的胸膛很结实，心跳声在耳边响着，很稳，像鼓点，敲散了她的害怕。
“别害怕，很快就甩掉了。”他在她耳边说，气息拂过耳廓，有点痒，却让她安心。
陈叔果然厉害，在小巷里绕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甩掉了面包车。车子开上主路，顾宸曦才松开她，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没事了，已经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