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与时间竞速
车子在郊外的公路上疾驰，轮胎碾过碎石子路面，发出“沙沙”的响。林薇安攥着膝盖上的红色首饰盒，指腹把盒面的珍珠都摸得发烫——里面的录音笔和U盘，是爸爸的冤屈、妈妈的勇气，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还有多久到？”她抬头问顾宸曦，声音有点发颤。刚才周助理的电话像块石头压在心上，妈妈“可能撑不过今晚”的话，让她每分每秒都坐立难安。
顾宸曦正盯着后视镜，闻言回头看她，眼神软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快了，再走十分钟就到私人机场。我朋友已经在那边等着，飞机随时能起飞。”
他的手心很暖，能盖住她手心里的汗。林薇安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荒草——加拿大的郊外太冷清，风卷着草屑打在车窗上，像细小的求救声。她又想起妈妈，想起妈妈以前给她编辫子，说“薇薇的头发软，要轻轻梳”，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别担心。”顾宸曦察觉到她的颤抖，把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阿姨那么疼你，一定会等我们回去。我们拿到证据，送张启山去坐牢，然后带阿姨去看海，好不好？”
“好。”林薇安点头，眼泪掉在手背上，冰凉的。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要坚强，像爸爸说的那样。
就在这时，顾宸曦突然皱起眉头，眼神沉下来：“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林薇安心里一紧，赶紧回头看。后视镜里，一辆黑色SUV远远跟着，车头灯亮得刺眼，像两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是张启山的人？”她的声音发颤。
“大概率是。”顾宸曦拍了拍前排司机的肩膀，“老杨，加速，前面有个岔路口，拐进左边的小路。”
司机老杨是顾宸曦在加拿大的朋友，闻言立刻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往前冲。林薇安的身体向后仰，顾宸曦赶紧用胳膊护住她的腰，防止她撞到座椅。
“坐稳了，我们甩掉他们。”顾宸曦的声音很坚定，没有丝毫慌乱，像定海神针一样稳住了林薇安的心神。
车子拐进小路，路面更窄了，两边是一人多高的野草，风从草缝里钻进来，带着泥土的腥味。后面的SUV也跟着拐进来，引擎声越来越近，像追在身后的野兽。
“他们快追上了！”老杨喊了一声，猛打方向盘，避开路边的石头。
林薇安紧紧抓住顾宸曦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的肉里。顾宸曦没在意，反而把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说：“别害怕，老杨对这条路熟，他们追不上的。”
话音刚落，前面突然出现一座小桥，桥面很窄，只能过一辆车。老杨加大油门，车子冲过小桥，然后在桥对岸掉了个头，停在路边的草丛里，关掉了车灯。
“嘘，别出声。”顾宸曦捂住林薇安的嘴，示意她低头。
很快，那辆SUV冲过小桥，没发现藏在草丛里的他们，径直往前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林薇安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顾宸曦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指尖蹭过她的脸颊：“没事了，甩掉了。”
“他们还会追上来吗？”她小声问。
“可能会，但至少能争取点时间。”顾宸曦拿出手机，给周助理发消息，“让他联系当地警方，去刚才的公路附近巡逻，拦住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