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那淬毒的利爪撕裂空气，裹挟着腥风与暴戾的死亡气息，直取沈清漪咽喉！咫尺之距，避无可避！
“清漪！！！”陆明渊目眦欲裂，嘶吼声带着撕裂心肺的惊恐！他身形如电猛扑，佩刀出鞘带起一抹雪亮寒光，直劈雷震那条狂龙般的手臂！然而距离，那致命的半尺距离，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就在毒爪即将扣住那纤细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
沈清漪清冷的眼眸中没有半分惊惶，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她捻着刺在雷震曲池穴金针的左手纹丝未动，维持着那岌岌可危的引导之力。空出的右手却快得如同幻影，两根不知何时捻在指尖的、细如牛毛的金针，带着尖锐的破空微响，精准无比地刺入雷震抓来的那只手腕内侧的神门穴与大陵穴！
噗！噗！
细微的入肉声被雷震狂暴的咆哮淹没。
那蕴含了雷震狂暴巨力与剧毒的一抓，在距离沈清漪咽喉皮肤仅毫厘之差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铁钳死死锁住，骤然僵滞！狂暴的力量与剧毒的侵蚀在金针锁穴下激烈冲突，雷震整条右臂上的肌肉如同活物般疯狂虬结、鼓胀、颤抖，皮肤下紫黑色的毒气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五指箕张着，指尖距离目标只有发丝之距，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沈清漪的鬓角被这凌厉爪风带起几缕青丝，拂过她苍白如纸却依旧沉静的面颊。她甚至没有眨眼，捻着曲池穴金针的左手骤然发力，指尖凝聚的最后一丝内息毫无保留地顺着针身狠狠贯入！
“呃啊——！！！”
雷震发出一声更加痛苦、更加非人的惨嚎！他僵滞的右臂猛地反向扭曲成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掰折！那狂暴的血红双眼中，混乱的凶戾似乎被这深入骨髓的剧痛撕开了一道缝隙，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雷震本身的痛苦挣扎在那片血红中一闪而逝！
就是现在！
“明渊！刀！”沈清漪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混乱，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陆明渊的刀锋几乎已经触及雷震肩头的衣衫！闻声，他手腕猛地一沉一挑，雪亮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变劈为拍！厚重的刀脊带着呼啸的劲风，狠狠拍在雷震那条被金针锁死、反向扭曲的右臂肘关节外侧！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清晰传来！
“吼——！”雷震发出最后一声充满痛苦与不甘的咆哮，那僵滞的、凝聚了所有狂暴力量的手臂终于彻底软垂下去！他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砸回硬板床，双眼翻白，口中再次涌出大量混杂着暗绿色粘稠物的黑血，彻底昏死过去。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刺鼻的药酒味和那令人作呕的蛊毒腥臭在疯狂摇曳的烛火中弥漫。赵虎和张龙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按住自己起了红疹的手掌，看向沈清漪的目光充满了后怕与敬畏。
沈清漪缓缓抽回刺在雷震神门、大陵穴的金针，指尖微微颤抖。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捻针的右手，虎口处被雷震狂暴力量反震撕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的鲜血带着一丝极淡的、不正常的暗青色。
“沈姑娘！您的手！”赵虎惊呼。
“无妨，皮外伤。”沈清漪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飞快地用烈酒冲洗伤口，又撒上些白色药粉，动作麻利地包扎好。但陆明渊敏锐地捕捉到她包扎时指尖那一丝几不可察的迟滞，以及她额角大颗滚落的、浸湿了鬓发的冷汗。强行锁住雷震那狂暴一击，又以金针引动他体内混乱的剧毒冲突，这对她的消耗，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陆明渊还刀入鞘，一步跨到床边，看着雷震那死灰的面色和软垂的断臂，心如同坠入冰窟。“他…如何？”声音干涩沙哑。
“蛊毒反噬被强行压制，冲突暂时平息…但‘落日沙’余毒已随气血崩散侵入五脏…加上臂骨碎裂…”沈清漪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三日…若三日内找不到玉髓粉，调和出真正的解药，大罗金仙也难救。”她疲惫的目光扫过雷震，又越过陆明渊，投向隔间方向，“那孩子…脉息可稳？”
陆明渊的心猛地一揪。雷震命悬一线，冰封的孩子刚刚抢回半条命，沈清漪自己也伤了手…还有那至关重要的玉佩！
玉佩！
陆明渊猛地想起！方才雷震那狂暴一抓虽被沈清漪金针锁住，但狂暴的劲风…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怀中！
空的！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头顶！他猛地低头搜寻！
只见床边冰冷潮湿的青砖地上，那枚刚刚拼合完整、意义非凡的螭龙佩，竟被方才雷震挣扎掀起的劲风扫落在地！玉佩静静地躺在血泊和泼洒的药酒污渍之中，通体温润的光泽被掩盖。更要命的是，玉佩中央，一道刺眼的、蛛网般的裂痕，赫然贯穿了刚刚才拼合起来的龙身！正是之前断裂又被拼合的位置！
“玉佩！”陆明渊失声低呼，几乎是扑过去，颤抖着从污秽中捡起那枚再次碎裂的玉佩。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和那道狰狞的裂痕，如同最恶毒的嘲讽，狠狠扎进他的心里！好不容易寻回父亲遗物，线索就在眼前，却在混乱中再次碎裂！
沈清漪也看到了那道裂痕，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喑哑：“裂痕…在旧伤处…或许…还能修复…但里面若真有夹层遗书…”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方才那剧烈的冲击，很可能已经毁掉了玉佩夹层里可能存在的脆弱纸张。
希望，在刚刚燃起的刹那，又被无情地踩入泥泞！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愤怒、绝望和深深无力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陆明渊。他紧紧攥着那枚再次碎裂的玉佩，冰冷的玉片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血肉。足少阳胆经处的刺痛如同毒蛇般再次疯狂噬咬，引动内息一阵翻腾，喉头腥甜上涌，被他强行咽下。他高大的身躯在摇曳的烛光中微微晃动，如同风中残烛。
“大人！”张龙的声音带着焦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军械坊那边！有发现！”
陆明渊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爆射出最后一丝不肯熄灭的厉芒：“说！”
“是那铁锤！您让属下看好那把刻着‘丙字贰壹陆’、锤柄有白金铆钉的铁锤！”张龙语速飞快，眼中带着一丝发现线索的急切，“方才您和沈姑娘在这边救人，属下不敢离开，就拿着那锤子在外间守着。正好军械坊的王主簿被衙役带过来，说是核对之前查抄的废铁编号簿！他看到那锤子，脸色立刻就变了！”
“王主簿？”陆明渊眉头紧锁，强压着翻腾的气血和脑中的眩晕，“他认得这锤子？”
“认得不认得不清楚，但他指着锤柄上那个白金铆钉，手都在抖！”张龙模仿着王主簿惊惶的语气，“他说…说‘丙字库房’里，以前也出过一批用这种稀罕白金做铆钉加固的兵器！是专门为…为贵人定制的！记录册子被周扒皮的心腹吴账房单独收着，大火时没烧掉，后来在周家密室的废墟里被我们找到了！王主簿认得那册子的特殊装订，就在外面候着！”
峰回路转！绝境中陡然闪现的一线微光！
陆明渊眼中的厉芒瞬间暴涨！“册子呢？！快拿来！”
张龙立刻转身冲出去，几息之间，捧着一本边缘焦黑、沾满泥污的薄册子冲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穿着主簿服色、吓得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正是军械坊的王主簿。
陆明渊一把夺过那本册子。册子封面是厚实的牛皮纸，边缘有被火烧燎的痕迹，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丙字库·特录”几个字。他迅速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录着一些特殊打造的兵器种类、数量、用料和极其简略的去向。
陆明渊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快地翻动着焦脆的纸页。浓重的焦糊味和霉味冲入鼻腔。烛火摇曳，纸页哗哗作响。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页！
那一页的记录格外简短，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瞳孔骤缩！
“壬寅年，七月初九。丙字贰壹陆号，寒铁重锤，一柄。柄嵌寒星铆（白金），特固。交…玉泉山庄，管事签收。”
玉泉山庄！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陆明渊的脑海！卷五那假金箔匣内的地图！卷六冰俑内金箔裹着的靖王催货密令！周扒皮临死前吼出的“靖王灭口”！还有卷七即将开启的“河神娶亲”…所有散落的碎片，被这柄带着白金铆钉的铁锤，死死地钉在了“玉泉山庄”这个节点上！
这柄用来虐杀童工、烙印下无数血债的铁锤，竟是出自军械坊“丙字库”，被标注为“特固”，最终流向了玉泉山庄！而玉泉山庄，正是靖王名下的避暑别院！这哪里是简单的兵器流向？这分明是罪恶链条上最赤裸裸的交接凭证！
“寒铁重锤…白金寒星铆…玉泉山庄…”陆明渊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刻骨的杀意。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抖如筛糠的王主簿，“这册子，谁让你记的？‘寒星铆’是什么？这锤子，交给玉泉山庄何人签收？说！”
王主簿被陆明渊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目光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大人明鉴！小的…小的只是个管库房登记的主簿啊！这‘特录’册子…是…是周扒皮…不，是周老爷的心腹吴账房亲自保管，也是他让小的按他口述誊抄的！小的只负责写，根本不敢多问一句啊！那‘寒星铱’…小的…小的只以为是种稀罕点的白铜…真不知道是白金啊！至于签收…册子上只写了管事签收…具体是谁…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吴账房口风紧得很，从不多说半个字！”
“废物！”陆明渊怒斥一声，心知从这吓破胆的主簿嘴里也问不出更多。他烦躁地挥手，张龙立刻会意，将瘫软的王主簿拖了出去。
线索再次指向玉泉山庄，却如同隔着一层浓雾，依旧模糊不清。陆明渊的目光死死锁在册子上“玉泉山庄”那四个刺目的字上，握着册子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雷震只剩三日，玉佩再次碎裂，沈清漪疲惫不堪…而玉泉山庄，那是龙潭虎穴！
“大人！”又一个衙役带着满身湿冷的夜气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发现重要证物的急切，“在军械坊废料库的墙角，发现一个被油布裹着的盐包！上面…有官仓的封条戳记！是去年赈灾粮的专用封条！”
盐包？官仓封条？赈灾粮？
陆明渊的思绪瞬间被这突兀的发现打断。这似乎与眼前的血案、玉泉山庄并无直接关联？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清漪。
沈清漪正疲惫地靠在桌边，用未受伤的手按压着额角，闻言却猛地抬起了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看向那个衙役：“盐包？打开看了吗？里面是什么盐？”
衙役被沈清漪突然的发问弄得一愣，连忙回道：“回沈姑娘，打开了！里面…里面是上好的青盐！颗粒均匀，颜色纯正，绝不是我们清河县产的那种粗盐！而且…而且盐包里层，还垫着一张揉成一团的…像是货单的纸！上面好像写着什么…‘抵粮款’…‘铁器’之类的字眼，墨迹有些糊了，看不太清！”
“青盐？抵粮款？铁器？”沈清漪的眉头瞬间蹙紧，眼中精光闪烁。她猛地看向陆明渊，语速飞快：“大人！去年靖州大旱，朝廷拨下大批赈灾粮款，其中一部分是以盐代款，发放上等青盐！但清河县并非重灾区，所得份额极少！如此上好的青盐，出现在军械坊的废料库？还裹着官仓封条？这盐…恐怕来路不正！那张货单残片，极可能是周家勾结某些人，用军械坊违规打造的铁器，去‘抵’了本该发放给灾民的赈灾粮款！这是侵吞国帑！”
侵吞国帑！铁器抵粮款！
这看似与童工血案无关的发现，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另一条通往深渊的暗道！指向了清河县乃至靖州盘根错节的贪腐网络！周扒皮这条毒藤上，缠绕的毒蛇，远不止靖王一条！还有蛀蚀国本的硕鼠！
陆明渊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本记载着“寒铁重锤”流向玉泉山庄的“丙字库·特录”，又想起衙役口中那个来自官仓、裹着赈灾粮封条的青盐包…一张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盘根错节的罪恶之网，带着令人窒息的腐败腥气，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济春堂摇曳的烛火，将他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如同陷入蛛网、却依旧试图撕破黑暗的困兽。雷震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微弱气息，手中再次碎裂的玉佩冰冷的触感，沈清漪疲惫而凝重的眼神，还有那来自玉泉山庄的致命威胁和赈灾贪腐深不可测的阴影…所有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重重压在他的肩头。
他缓缓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浓重血腥和药味的空气，仿佛也带着铁锈般的沉重。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深潭般的眸子里，所有的混乱、疲惫、绝望，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淬炼过的决绝所取代。
“张龙！”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在！”张龙挺直脊背，如同绷紧的弓弦。
“立刻带人，封锁军械坊废料库！那个盐包，还有里面的货单残片，给本官原封不动地保护好！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陆明渊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
“是！”张龙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陆明渊叫住他，目光转向地上那把嵌着白金铆钉、编号狰狞的“丙字贰壹陆”铁锤，“把这锤子，还有这本‘特录’册子，给本官仔细包好。”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再去库房，把周家抄没的所有与玉泉山庄往来的文书、地契、账目残片…哪怕只有半个字的！统统给本官找出来！堆到书房去！本官…要彻夜翻查！”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沈清漪苍白而疲惫的脸上，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切：“清漪，雷子和那孩子…就拜托你了。你也…务必保重。赵虎！”
“属下在！”赵虎立刻应声。
“守在这里！寸步不离！沈姑娘有任何需要，不惜一切代价满足！若有任何宵小敢趁乱靠近济春堂…”陆明渊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格杀勿论！”
“遵命！”赵虎抱拳，眼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气。
吩咐完毕，陆明渊不再看任何人。他弯腰，小心地拾起地上那枚布满裂痕的螭龙佩，用袖口擦去上面的污渍，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裂痕刺痛着他的皮肤，也刺痛着他的心。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雷震和隔间方向，转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大步踏出这弥漫着死亡与药味的西厢，重新没入冰冷刺骨的雨夜之中。
书房的方向，灯火将彻夜通明。那里，有玉泉山庄的迷雾，有赈灾贪腐的阴影，更有他必须为父亲、为雷震、为那些枉死的孩童，撕开的一道血路！
冰冷的夜雨敲打着县衙后堂的青石板，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陆明渊独自坐在书案后，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堆满卷宗、账册、地契残片的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的霉味、墨汁的微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那是从证物箱里那把沉重铁锤上散发出来的。
他的面前，摊开着那本至关重要的“丙字库·特录”，手指反复摩挲着“玉泉山庄”那几个刺目的字。旁边，是从军械坊废料库紧急送来的那个油布盐包，官仓的封条在烛光下清晰可见，里面上好的青盐散发着微咸的气息。那张揉皱的货单残片也被小心地铺平，墨迹晕染，但“抵粮款”、“铁器”等字眼依旧依稀可辨。
玉泉山庄…靖王的别院。铁器流向那里，是罪恶的交接点。
赈灾粮款…上等青盐…用军械坊违规铁器“抵”换？这是另一条吞噬国帑的毒蛇！
两条线，看似平行，却都死死缠绕在周家这条毒藤之上。它们交汇点在哪里？是谁在幕后操盘，既能染指靖王的隐秘勾当，又能插手赈灾粮款？
陆明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卷宗翻遍，线索寥寥。玉泉山庄的管事是谁？货单上的“抵粮款”具体指向哪个环节？铁器流向了哪个“粮款”项目？如同两团巨大的、盘根错节的迷雾，将他困在其中。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足少阳胆经处的刺痛也越发清晰。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肩头那道陈年的圆形烙痕，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滚烫的剧痛和诡异的甜腥气。沈清漪的话在耳边回响：“毒烙配方核心同源…休眠蛊卵同根…必是深谙宫廷秘传毒术的顶尖毒师…”
宫廷秘术…顶尖毒师…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玉泉山庄！靖王的别院！那里，是否就藏着这位能调制出“缠丝绕”、精通宫廷秘术的毒师？！雷震体内的“落日沙”剧毒、那冰封孩子脚踝上混有休眠蛊卵的烙毒，乃至自己肩头这陈年旧伤…解药的关键，是否也藏在那龙潭虎穴之中？
雷震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性命！玉佩再次碎裂，遗书线索渺茫！他不能再等！不能再被这案牍迷雾困住！
一股近乎疯狂的冲动攫住了陆明渊。他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深潭般的眼底燃烧起孤注一掷的火焰！
“张龙！”他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大人！”张龙应声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雨的湿气。
“备夜行衣！绳索！火折！避毒丹！”陆明渊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本官要再探周府枯井！去那间锻铁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