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美人的断头酒
林薇薇私人会所的顶层露台，精心打造成一个空中巴比伦花园。名贵的兰花在恒温玻璃罩里吐蕊，潺潺的人工溪流绕过切割成几何形状的黑曜石，空气中弥漫着雪松精油和金钱堆砌出来的宁静。一张小巧的云石圆桌摆在花园中央，上面只放了两样东西：一瓶醒到恰到好处的罗曼尼康帝，和两只薄如蝉翼的水晶高脚杯。
林薇薇坐在桌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真丝旗袍，开衩处露出线条完美的小腿。夜色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脚，指尖冰凉。桌上那瓶红酒，在她眼里不是琼浆玉液，而是一口移动的、华丽的棺材。氰化物KcN的无色晶体，像剧毒的砂糖，早已溶进了那深宝石红的液体里。她看着那液体，仿佛能看到死神在里面打着旋儿跳舞。
楼下隐约传来喧哗和几声模糊的枪响！林薇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指尖微微一颤。计划开始了？那些疯子无人机…真有人敢在商会晚宴上动手？一丝焦躁掠过她眼底。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纯净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压不住心口那股冰冷的火焰。她需要九爷死，立刻死！只有他死了，那庞大的财富帝国才会瞬间崩塌，她才有机会在废墟中攫取属于自己的一切！亲子鉴定？那份她精心篡改、证明孩子是九爷“骨血”的文件，不过是撬动保险柜的钥匙，是麻痹这头老狐狸的迷魂药。现在，钥匙用完了，迷魂药的效力…还能维持多久？
电梯门无声滑开。一股冰冷、压抑、带着金属硝烟味的气息瞬间涌入这造价不菲的空中花园，驱散了昂贵的雪松香氛。
九爷来了。
他脸上那个狰狞的、宛如小型蒸屉的金属防护罩在露台柔和的灯光下更显突兀和森然。冰冷的哑光黑，蜂窝状的细孔，唯一露出的那只电子左眼，幽幽地扫视着花园，蓝光所及之处，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他身后，只跟着一个人——保镖队长，代号“山魈”。一个沉默得像块花岗岩的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旧疤，此刻他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审视。
林薇薇立刻起身，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懈可击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委屈和柔弱的笑容，眼底却藏着最毒的针：“九爷！您可算来了！楼下…楼下那些疯子没伤着您吧？吓死我了！”她快步上前，姿态优雅又带着急切，仿佛要伸手去扶，却在九爷那冰冷的金属面罩和山魈警惕的目光前，自然地停住了手，转而抚向自己惊魂未定的胸口。
九爷的电子合成音透过面具传出，冰冷、僵硬，听不出半分情绪：“一点小把戏。”他走到桌边，目光落在桌上那瓶醒好的红酒和两只空杯上，电子眼的蓝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知道您受惊了，”林薇薇的声音柔得像能滴出水，带着一种刻意的讨好，“特意开了一瓶您最喜欢的罗曼尼康帝，给您压压惊。之前…是我年少无知，不懂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孩子的事…我知道伤了您的心…”她说着，眼圈恰到好处地泛红，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拿起桌上的醒酒器，“今天这杯酒，算我向您赔罪，咱们…咱们和解好不好？以后…以后都听您的…”她姿态优雅地将深红色的酒液缓缓注入九爷面前的水晶杯，猩红的液体在薄薄的杯壁内摇晃，如同涌动的毒血。
九爷一动不动，那只电子眼透过防护罩的镜片，死死地盯着林薇薇倒酒的动作，尤其是她握着醒酒器柄的、那几根白皙纤细的手指。空气中弥漫着红酒馥郁的果香，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完美掩盖的杏仁苦味。这味道极其细微，普通人绝对无法察觉，但九爷那只电子义眼，集成了远超常人的嗅觉传感器分析模块。就在林薇薇倒酒时指尖那几乎无法察觉的、因紧张而导致的极其轻微的颤抖瞬间，结合那微乎其微的异常气味分子被捕捉、分析、放大——数据流在他义眼的内部屏幕上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鲜红的警告标识和一行冰冷的文字分析结果：【氰化物（KcN）特征气味分子浓度异常升高！危险！】
“和解？”电子合成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感，打破了花园虚假的宁静。“林薇薇，收起你那套拙劣的把戏！给老子下毒？你当我是街边要饭的蠢货吗？！”
林薇薇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一抖，醒酒器差点脱手，红酒溅出几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刺目的红痕。“九…九爷…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强装出的镇定瞬间崩塌，只剩下惊恐。
“听不懂？”九爷猛地一步上前，金属防护罩几乎要撞上林薇薇精致的鼻尖！那只冰冷的蓝色电子眼死死锁住她惨白的脸，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把这杯‘赔罪酒’，给老子喝了！”他用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指，狠狠戳向桌上那杯刚刚倒满的、殷红如血的红酒！
“不！！”林薇薇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身体猛地向后缩去，撞在冰冷的云石桌沿，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我不喝！我没下毒！九爷您…您冤枉我！”
“喝！”九爷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残忍，“证明你的‘清白’！喝给我看！一滴都不许剩！”他逼得更近，金属的寒气仿佛要侵入林薇薇的骨髓。
山魈面无表情地向前半步，像一堵移动的铁墙，彻底封死了林薇薇后退的空间。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但那姿态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林薇薇彻底慌了，她看着那杯近在咫尺的毒酒，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她后悔了！她不该这么急！九爷这只老狐狸，根本就是魔鬼！他怎么会知道？！“我…我…”她语无伦次，冷汗浸湿了真丝旗袍的后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死亡的气息凝固了花园每一寸空气的时刻——
“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露台一角那面巨大的、用于装饰的艺术玻璃幕墙，如同被炮弹击中般轰然炸裂！漫天晶莹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裹挟着冷风和玻璃渣子，从那个破开的巨大窟窿里狂猛地扑了进来！动作迅猛得不像人类，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目标直指云石圆桌！
“操！谁？！”山魈的反应快到了极致，怒吼一声，腰间的手枪瞬间拔出，漆黑的枪口带着死亡的气息指向那道扑来的黑影！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黑影正是费小极！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套极其不合身的黑色服务生制服，蹭满了油污，脸上蒙着一块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布，只露出那双烧得通红的眼睛！面对山魈那随时能要他命的枪口，他眼里没有半分恐惧，只有一股豁出去的、近乎癫狂的凶狠！他根本不看枪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杯即将被灌进林薇薇口中的红酒上！
快！再快一点！妈的！
阿芳姐躺在IcU里烧焦的手臂，钟叔那只血淋淋的烂眼珠子，在他脑子里疯狂闪回！这贱女人不能死！至少不能这么便宜地被毒死！更不能死在九爷面前！她要活着！把该吐的东西都吐出来！
“滚开！”九爷的电子合成音带着暴怒，金属手臂下意识地挥向扑来的费小极！
就在九爷的手臂挥到一半，山魈的扳机即将扣下的电光火石之间——
费小极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从小在街头斗殴中练就的、近乎本能的诡异角度猛地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九爷挥来的金属臂风！同时，他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子街头打架抢东西的狠辣劲儿，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林薇薇面前那只装满毒酒的水晶杯！
“泼！！”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怒吼从费小极蒙面的破布里炸开！
他抓住杯子的手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丝宣泄般的疯狂，用尽全力狠狠地将那满杯猩红的液体朝着露台外那无垠的夜空泼了出去！
深红色的酒液，混杂着剧毒的氰化物，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决绝的弧线，如同断头台上喷洒的鲜血，瞬间融入了冰冷的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滴残液，在破碎的玻璃地面和名贵的兰花叶片上溅开点点猩红，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露台上死寂一片。只有夜风吹过玻璃破洞的呜咽声，还有林薇薇劫后余生般剧烈的、压抑的喘息。
林薇薇瘫软在冰冷的云石地上，旗袍被冷汗和溅落的红酒湿透，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眼神空洞失焦，身体还在筛糠般颤抖。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看到了死神举起了镰刀。
九爷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那只冰冷的蓝色电子眼，透过狰狞的金属面罩，死死地钉在闯入者身上。尽管对方蒙着面，穿着破烂的服务生衣服，但那身形，那股子混不吝的、如同野狗般的凶狠气质…
“费…小…极…”电子合成音一字一顿，冰冷得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的恨意。“又是你这只阴魂不散的…臭！老！鼠！”
费小极一把扯掉脸上脏兮兮的破布，露出那张依旧是青紫肿胀、右眼还糊着劣质药膏的狼狈脸孔。他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扑一抢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那只完好的左眼，却像淬了火的刀子，毫不畏惧地迎上九爷那只冰冷的电子眼，里面燃烧着近乎实质的火焰。
“老狗！”费小极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声音嘶哑却充满挑衅，“想毒死这娘们灭口？没那么便宜！”他指了指瘫软在地的林薇薇，“她知道的秘密，老子还没挖干净呢！轮不到你来清理门户！”
九爷的电子眼蓝光疯狂闪烁，显然被费小极点破了心思，暴怒到了极点。他猛地抬起那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食指笔直地指向费小极的眉心！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银光闪闪、造型极其精巧的掌心雷手枪！
“小畜生！你找死！！！！”电子合成音尖锐刺耳，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黑洞洞的枪口，冰冷的杀气，瞬间锁定了费小极的眉心！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费小极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他死死咬着牙，双腿如同钉在地上，一步不退！妈的，怕个卵！十八年后…万一老子投胎成你爹呢！
眼看着九爷的手指就要扣下扳机——
“等等！”
瘫在地上的林薇薇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挣扎着抬起头，脸上糊着泪水、汗水和花掉的化妆品，表情扭曲，眼神里却爆发出一种被逼到绝境、彻底豁出去的疯狂光芒！她死死盯着九爷，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生吞活剥！
“陈金生！老东西！”林薇薇的嗓音因为极致的情绪撕裂般尖锐，“你开枪啊！打死他！然后打死我！打死我们所有人！掩盖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的事实！”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癫狂，“你以为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证明孩子是你的？哈哈哈！蠢货！天大的蠢货！”
九爷扣扳机的动作猛地一顿！电子眼的蓝光剧烈跳动！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那份他亲自拿到、确认无误、让他对林薇薇产生了一丝“骨血”牵绊的报告…难道…
“那份报告，是我花了大价钱找人做的假！”林薇薇歇斯底里地喊道，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向九爷，“那个孩子…那个你以为是你的种的孩子…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指着九爷，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是你最信任的司机！那个给你开了二十年车的老王！王德发的种！！”
“轰——！！！”
如同一个炸雷直接在九爷的金属脑壳里爆开！
司机？老王？王德发？！
一瞬间，无数画面在他仅存的、燃烧着怒火的右眼前闪过：老王那张老实巴交、总是挂着卑微笑容的脸；林薇薇有时外出，老王殷勤开车的身影；偶尔在别墅里，林薇薇和老王擦肩而过时，那极其短暂、不易察觉的眼神交汇…以往从未在意的细节，此刻被林薇薇这疯狂爆出的真相串联起来，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刺眼！
老王！他最信任的、跟了他二十年的老狗！竟然…竟然？！
“噗——！”防护罩下，九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滚烫的血液溅在他冰冷的金属面罩内侧，一片猩红！巨大的羞辱、背叛、愚蠢带来的冲击，比他当年被人砍掉一只眼睛时还要强烈百倍千倍！他陈金生纵横一世，玩弄人心无数，最后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司机戴上了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还给人家养了孩子？！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电子杂音和血肉嘶吼的咆哮从九爷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整个人如同疯魔，那只握枪的手疯狂地颤抖着，枪口在费小极和林薇薇之间胡乱晃动！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将整个露台点燃！
“老畜生！滋味如何？！”林薇薇看着九爷崩溃的样子，笑得更加疯狂扭曲，充满了报复的快感，“老王比你强一万倍！至少…他是个真男人！哈哈哈！”
就在九爷被这极致羞辱冲击得理智彻底崩断，枪口即将失控喷出火焰的刹那——
“咔哒！”
一声清晰的、金属卡扣弹开的脆响，在死寂的露台上显得格外刺耳！
一直如同磐石般沉默、站在九爷侧后方的保镖队长——“山魈”，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千锤百炼的精准！右手闪电般抬起，并非指向林薇薇或费小极，而是——
冰冷的枪口，稳稳地、不容置疑地顶在了九爷戴着金属防护罩的太阳穴上！手指稳稳地扣在扳机上！
同时，他的左手迅速地从内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印着庄严国徽的证件，猛地亮在九爷那只因暴怒和惊骇而疯狂闪烁的电子眼前！
“陈金生！”山魈的声音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只知服从命令的保镖队长。他的声音变得洪亮、威严、穿透力极强，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周正！”证件上的警徽在露台灯光下反射着神圣而冰冷的光芒。“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非法买卖器官罪，走私贩毒罪…等多项重大刑事犯罪！现在，我依法对你执行逮捕！”
“你…你…”剧烈的打击接踵而至，九爷那只完好的右眼在金属罩内几乎要瞪裂！鲜血混合着因极度震惊而无法控制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枪口，看着那枚代表着国家机器的冰冷警徽，看着“山魈”——不，是周正那张冷硬、坚毅、此刻写满正义的脸！
全完了！
算计了一生，提防了一辈子，最后……最后栽在了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保镖手里？一个潜伏了不知道多久的警察？！
噗通！
巨大的精神冲击和身体创伤叠加，九爷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晃了两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沉重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冰冷的玻璃碎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只价值连城的掌心雷手枪，“当啷”一声掉落在狼藉的地面。金属防护罩下，传出他如同破风箱般嗬嗬的、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喘息。
周正（山魈）眼神锐利如刀，丝毫不敢懈怠，枪口纹丝不动地指着九爷的要害，另一只手迅速掏出腰间的强光手电，朝着露台外的夜空，打出三短一长的特殊光信号！
几乎就在信号发出的同时——
砰！砰！砰！
露台的入口门被猛地撞开！楼下传来密集而有序的脚步声和威严的呼喝声！
“警察！不许动！”
“举起手来！”
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如同神兵天降，瞬间涌入顶层花园，冰冷的枪口封锁了每一个角落！
瘫软在地的林薇薇彻底傻了，茫然地看着眼前戏剧性颠覆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站在破碎玻璃前的费小极，也懵了。他看着跪在地上如同死狗的九爷，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凛然正气的“保镖队长”，再看看冲进来的、荷枪实弹的真警察…这他妈演的又是哪一出？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那颗习惯了算计和斗狠的混混脑子，一时间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露台上，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警察威严的命令声，还有夜风吹过破洞发出的呜咽。
周正（山魈）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破死寂：“陈金生，你的时代，结束了。”
九爷跪在玻璃渣上，身体筛糠般抖着。就在两名特警上前，准备给他戴上手铐的瞬间，他那颗被金属罩包裹的头颅，极其轻微地、不甘地转动了一下角度。
那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电子义眼，如同毒蛇最后的回眸，精准地、死死地锁定了站在破碎玻璃前、一脸茫然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费小极。
冰冷的电子眼深处，数据流疯狂闪烁，一个极度怨毒、不死不休的信号，如同烙印般，狠狠刺向费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