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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息之后,钟声自宫城响起,沉重而悠长,仿佛是为这座屏息的帝国敲响了丧钟,亦或是吹响了新生的号角。

余音如铁链拖地,在寒风中颤抖,震得城楼砖缝间的尘灰簌簌落下。

城楼之上,朔风割面,卷起曹髦素白色的袍角,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幡旗。

他面南而立,身形单薄却笔直如剑,指尖因用力攥紧祭文而泛白。

冷风灌入衣领,刺骨如针扎,但他纹丝不动,只将目光投向南方——那片埋葬着司马师尸骨的土地。

身后,百官噤若寒蝉,一片缟素的海洋中,唯有成济和他麾下铁骑玄色的甲胄,透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铁靴踏地之声整齐划一,金属摩擦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死神的脚步正缓缓逼近。

成济的视线如淬毒的利刃,一寸寸刮过随行队伍的每一张脸,每一辆车,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不合时宜的破绽。

他的掌心紧贴刀柄,皮革与铁器相触发出细微的“吱嘎”声,那是警惕到极致的神经在低语。

曹髦没有理会他。

他亲手将牛、羊、豕三牲之首置于祭案,动作一丝不苟,指尖触到牲首尚存的温热血迹,黏腻而腥膻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仿佛面对的不是虚无的南方,而是司马师的灵柩,甚至能听见棺木合拢时那一声沉闷的“咔嗒”。

他深吸一口气,再拜,哽咽之声随风传遍四野:“大将军于国有功,朕不敢忘。今卿骤然离世,朕心悲痛,特此亲送一程,愿卿魂归故里,安息九泉。”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落入城下每一个百姓的耳中,连远处枯枝上一只惊飞的寒鸦,也戛然止鸣。

话音未落,城下万民齐齐跪倒,山呼之声虽被刻意压抑,却汇成一股无声的洪流。

泥土被无数双膝压出浅坑,尘土扬起,混着泪水与叹息,在冷风中凝成一片灰蒙的雾。

“陛下节哀!”的呼喊此起彼伏,声浪如潮水般起伏,拍打着城墙,又反弹回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不懂朝堂纷争,却看得懂这位年轻天子眼中的真挚悲恸——那红肿的眼眶、颤抖的唇角、指节发白的手,都是无法伪造的痛楚;他们更看得懂他身为君主对功臣的最后一丝尊重,哪怕这尊重之下,藏着千钧雷霆。

成济的眉头拧得更紧,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凝聚,而这股力量的源头,正是他本该监视的天子。

那悲声不只是哀悼,更像是某种仪式的开端,一场以眼泪为引信的燎原之火。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辆看似平平无奇,却格外沉重的马车上。

车轮碾过冻土,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仿佛不堪重负。

车上载着一口空棺,美其名曰为大将军“魂归”所备。

他不知道,在那厚重的棺木夹层里,一面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红巾古剑旗正静静躺着——布料粗糙却坚韧,剑形图腾在暗处隐隐发烫,仿佛有生命般搏动。

那面旗,本应在武库的最深处蒙尘,却在三天前,由禁军统领韩曦亲手取出,交到了蒋骁的手中。

那一刻,铜锁断裂的脆响,像是一道封印被撕开。

仪仗缓缓东行,行至荥阳地界,一队快马自官道尽头疾驰而来,马蹄翻起雪泥,溅在路边枯草上,发出“啪啪”的湿响。

为首的使者高举司马昭的令箭,拦住了去路。

“陛下,”使者翻身下马,姿态恭敬,言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丞相有令,前方山道不靖,恐有山匪流寇惊扰圣驾,请陛下改道南下,经伊阙,更为稳妥。”

改道伊阙,便是要绕开忠于曹氏的郡县,将曹髦彻底置于司马氏的掌控之下。

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弦外之音。

风穿过车帘缝隙,带来一丝凉意,像是命运的吐息。

车辇中的曹髦掀开帘子,双目通红,泪痕未干,脸上还残留着祭礼时香火熏染的淡淡焦味。

他看着使者,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朕此行只为祭奠大将军,一尽君臣之礼,何惧宵小之辈?若真有刺客,朕愿以颈上之血,祭奠大将军在天之灵!”

说罢,他竟推开车门,在所有人的惊愕中,走下车辇,脱去履靴,赤足踏上了冰冷的土地。

脚底触到冻土的瞬间,刺骨寒意如针扎般窜上脊背,但他一步未停,一步一步,继续向东而行。

泥土与碎石硌着脚心,留下微不可察的血痕。

“陛下!”百官大惊失色,有人想上前搀扶,却被他抬手制止。

成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曹髦会用这种方式来对抗。

天子徒步,这是何等的冲击!

沿路百姓见到这一幕,无不为之动容落泪。

有人悄悄摘下头巾擦拭眼角,有人低声啜泣,孩童也被母亲捂住嘴,不许出声。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在路边摆上香案,松烟香火袅袅升起,混着供品蒸腾的热气,他率全家跪拜:“天子仁德,苍天可鉴啊!”

一时间,效仿者众。

士绅豪族,贩夫走卒,纷纷当街设案,焚香叩拜。

香火连绵数里,烟雾缭绕,如一条通往天庭的阶梯。

更有几名须发皆白的老卒,曾是曹氏旧部,此刻见到此情此景,竟解下兵刃,跪伏于地,以头抢地,额头撞在冻土上发出“咚咚”闷响,声嘶力竭地高呼:“天子如此重情重义,我等食君之禄,岂能为虎作伥,辜负国家!”

混乱中,换上了一身短打的蒋骁如游鱼般穿梭在人群里。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些神情激动的老卒子弟和虎卫遗族,将一枚枚拇指大小的微型铜符塞入他们手中。

铜符入手冰凉,边缘略带锈迹,上面只刻着一个古朴的“曹”字,指尖摩挲时能感受到凹陷的刻痕。

他低声嘱咐:“随吴氏的护粮义勇军北上,待时机一到,凭此符相认。”

这些人,将是燎原的火种。

寿春城已遥遥在望,城头之上,旗帜变换,冯昭的将旗取代了司马师的帅旗。

城门紧闭,吊桥高悬,铁链垂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冯昭早已奉司马昭密令,接管全城防务,严禁任何人,尤其是天子仪仗入城。

曹髦没有强求,只是命人在城外十里之处,择一空地,垒土为坛。

黄土堆叠的声音单调而沉重,像是在为一场葬礼奠基。

他亲自登坛,焚起三炷清香,烟雾缭绕中,他展开亲笔所书的祭文,一字一句,泣血而读:“昔日,卿执掌国柄,辅佐朕躬,朕虽年幼,亦知倚重……”

纸张在火光映照下微微发黄,墨迹晕染,仿佛泪水也曾滴落其上。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沉痛,到中段的激昂,再到末尾的悲恸,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奈何天不假年,栋梁骤折,痛何如哉!哀哉尚飨!”

读毕,他将祭文投入火盆,火焰“轰”地腾起,灼热的气浪扑在脸上,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竟双膝一软,伏地恸哭,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再也无法起身。

泪水砸在黄土上,留下一个个深色圆点,迅速被寒风吹干。

“陛下!”群臣感同身受,无不垂泪。

有人抽泣,有人掩面,香火气息混着悲伤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一片沉重的雾。

成济纵然心如铁石,此刻也不禁有些动容,放松了警惕,手指微微松开了刀柄。

就在所有人都低头默哀,整个祭奠仪式即将达到最高潮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名衣衫褴褛、状若疯癫的“乱民”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他左臂裸露,一道焦黑烙印赫然可见,正是大将军府死士标记!

他高举着一条染满暗红色血迹的布条,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嘶吼道:“司马昭弑兄夺权!篡逆国贼!此乃大将军临终血书!”

声音未落,成济眼中杀机爆闪,身形如电,腰间长刀已然出鞘。

一道寒光闪过,金属切开皮肉的“嗤”声令人毛骨悚然,那“乱民”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头颅滚落在地,眼睛仍圆睁着,嘴角却似含笑。

身体却还兀自前冲了几步,鲜血喷洒在祭坛边缘,温热腥浓,滴答落地,如鼓点般敲击人心。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然而,那句石破天惊的指控,和“血书”二字,已经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尽管成济的部下立刻上前驱散,但那血淋淋的一幕和那句话,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所有目击者的脑海里,并以比风还快的速度传播开去。

这,正是曹髦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爆点。

当夜,洛阳城南,老陶酒肆的地下作坊内,数十台印刷机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油墨气味浓烈刺鼻,混着汗水与金属摩擦的焦味。

最新一期的《民议录》被紧急加印,标题触目惊心——《天子祭臣,忠义两全;奸臣窃命,天地共愤》。

文中不仅详细描绘了曹髦徒步、城外恸哭的场景,更用大半篇幅,以“幸存目击者”的口吻,详述了寿春城外的血案。

“我亲眼所见,那布条上分明写着‘勿使昭专政’五个大字,笔迹与大将军平日手书别无二致!”这句杜撰的证词,被用黑体大字印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巩县,吴氏组织的“护粮义勇”军,一支由忠于曹氏的豪族子弟和退伍老兵组成的武装,终于与马承率领的忠毅营秘密会师。

两支军队没有打出任何旗号,只是默默地在玄色盔甲之外,覆上了一层白幡,臂膀上,则不约而同地缠上了一圈鲜艳的红巾——布料粗糙,却是用当年曹魏军旗的边角裁成,染血后晾干,再织入新布,红得深沉而炽烈。

马承登上高台,展开一卷黄绸,借着火把的光亮,高声宣读那份伪造的“天子密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今朕蒙尘在外,号令天下忠义之士,凡我旧部,皆为勤王之师,清君侧,诛国贼!”

“护驾!护驾!护驾!”

三军将士振臂高呼,铠甲碰撞声如雷贯耳,呐喊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声浪,直冲云霄,连南流的洛水似乎都在为之奔腾,浪花拍岸,声震十里。

深夜,太极殿密室。

曹髦褪下穿了一路的素服,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布料贴身,行动无声。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珏,在烛光下,玉珏背面“己亥·决”三个小字,闪烁着冷冽的光。

己亥日,司马师死。

己亥日,天下当决。

他轻轻抚摸着腰间龙纹古剑的剑柄,青铜纹路刻入掌心,冰冷而坚硬,再无半分悲戚,只剩下如深渊般的冷静与决绝。

他低声自语:“司马师死了,司马昭就慌了。司马昭一慌,这沉睡的天下,就该醒了。”

他走到案前,提笔蘸墨,在一方白绢上飞速写下最后一道密令:“明日午时,武库守将若见城外红巾军至,即刻开启左厢武库,放甲三千,不得有误。”

写罢,他将密令封入蜡丸,交给一旁早已待命的蒋骁。

“即刻潜回洛阳,将此物交予韩曦。另外,告诉太常郑袤——是时候上书弹劾司马昭‘居丧不哀、擅调边军、形同谋逆’了。”

蒋骁重重点头,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中。

曹髦推开密室的窗户,一股夹杂着泥土与草木气息的夜风涌了进来,带着初春的湿润与腐叶的微腥。

远处,洛阳城的万家灯火如繁星般铺陈开来。

隐约间,他听到了那首熟悉的旋律——《风起云涌》。

这一次,不再是某个角落里隐秘的暗号,而是从无数个窗棂背后,从酒肆的唱晚声中,从更夫的梆子间隙里,自然而然地哼唱出来。

那歌声汇聚在一起,仿佛成了这座古老都城在深夜里的呼吸。

风暴,已不再是远方的雷声。

整个中原大地,仿佛都变成了一片干燥的秋日旷野,只待一颗火星落下。

曹髦抬起头,望向深邃的夜空。

今夜的星辰,亮得有些异乎寻常,每一颗都像是被擦拭过的利刃,寒光四射,将墨色的天幕切割得支离破碎,隐隐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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