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跟我们去宋家！难不成真要逼我们动手？今天就算叶镇鸿从IcU爬出来，你也得给我跪在宋家门口磕头认错！”叶镇国站在大厅中央，脖子一梗，嗓门震得水晶吊灯都快晃了。他双手叉腰，像只刚抢到鸡头的公鸡，满脸写着“老子现在说了算”。
“就是！叶家轮不到你这种废物指手画脚。”叶镇邦立刻接上，嘴角咧到耳根，眼神斜得能刮下墙皮，“识相的就夹着尾巴当个米虫，吃香喝辣一辈子，别不知好歹往上撞——撞破了头，可没人给你收尸。”
旁边两人也跟着点头哈腰，一副大权在握、胜券在握的模样，连走路都带风，仿佛叶家明天就要改姓“宋”了。
可就在这四人演完黑帮夺嫡大戏、正准备集体退场时——
一道低沉的声音，像从地底深处炸出来的雷，猛地撕裂了空气：
“什么时候……叶家换主子了？我这老头子还没死透呢，你们就开始分棺材本儿了？”
话音未落，楼梯口的光影一暗。
叶镇鸿缓步走下，步伐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他背脊笔直如钢梁撑起的老松，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岁月和战火共同雕刻出的地图。那双眼睛——鹰隼般锐利，寒光一闪，便让整个大厅温度骤降十度。
“轰！！！”
四个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人，瞬间如遭雷劈，脸上的得意僵成了一张张滑稽的面具。叶镇邦瞪大眼，下意识揉了揉眼皮，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我靠……不是幻觉？老爷子怎么活过来了？！”
“诈尸了吧……”叶安新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倒，声音抖得像手机震动模式，“IcU里插满管子的人，咋还能走得比特种兵还稳？”
“我早说了，我爷爷就在楼上打盹儿，你们偏不信。”叶晨峰慢悠悠从墙边直起身，双手插兜，笑得像个看猴戏的狐狸精，“刚才谁说要把我脑袋砍下来当板凳坐来着？嗯？现在怎么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是不是觉得这屋子突然变冷了？——那是你们的良心开始结冰了。”
四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像风里的塑料袋，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前一秒还是反派集结大会，下一秒主角原地复活，剧情反转得比短视频还快。
“怎么？哑巴了？”叶镇鸿冷笑一声，一步步踏入大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敲在他们心口上，“刚才骂我孙子是废物，要让他跪着认错？现在怎么一个个蔫得像被开水烫过的韭菜？”
空气凝固得能切片。
“大伯……我们……我们就是开个玩笑，纯属活跃气氛……”叶安新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像信号不良的广播。
“玩笑？”叶镇鸿猛地抬眼，那双曾扫平战场硝烟的眼睛寒光爆射，“你们心里那点龌龊念头，当我瞎？姓叶的骨头还没烂，你们这些旁支就敢骑到嫡系头上撒野？忘了是谁给你们一口饭吃的？”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割得人心肝乱颤。
“我告诉你们，要是哪天真让我闭眼，让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掌了权，不出三年，叶家就得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到时候你们跪着哭，阎王爷都不收！”
叶镇国额头冒汗，声音发虚：“大哥……我们错了，真的鬼迷心窍了……”
“一时糊涂？”叶镇鸿嗤笑，“我看是贪心烧坏了脑子，想趁我病重夺权吧？不过……”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掠过四人，“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用行动赎罪。立刻断绝和宋家的一切往来，今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跟宋家人勾肩搭背——”他冷冷一笑，“我不介意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家法伺候’，军区后山的劳改营，正好缺几个扛麻袋的。”
四人连忙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袋磕出坑来：“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还不滚？”老爷子眉毛一挑，两个字吐出来，冷得能结霜。
四人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往外逃，鞋都跑丢了一只，早餐凉透也不敢回头拿，生怕多待一秒就被打包送去挖战壕。
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背影，叶镇鸿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掠过一丝疲惫，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晨峰，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仁慈了？”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自嘲，“换作年轻时候，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直接打断腿扔进海里喂鱼。可人老了，心也软了……毕竟，他们也姓叶。希望这一巴掌，能把他们打醒吧。”
叶晨峰走上前，笑着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爷爷，您这哪叫心软？这是给机会他们做人。再说——”他眨眨眼，坏笑道，“谁敢说您老了，那绝对是瞎了眼还聋了耳。您往军区大门口一站，不用说话，一群特种兵就得自动列队敬礼，连教官都得喊‘首长好’！”
“你小子，嘴皮子越来越溜了，是不是在外头学坏了？”叶镇鸿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冬日暖阳下的冰面裂出暖意。随即神色一正：“晨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想送你去天海军部训练一阵子。你小叔在那儿当教官，背景硬，规矩严，最适合把你这身懒骨头重新锻一遍。你现在这体质，连二级灵魂力的巅峰都扛不住，说出去我都替你臊得慌。”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眼神深处，藏着最深的痛——那桩尘封多年、至今未解的血案。
叶晨峰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却坚定：“爷爷，那我爸妈的事呢？凶手到现在都没浮出水面，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提起这个，叶镇鸿的眼神骤然阴沉，拳头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
“我说过，现在只能等。”他缓缓道，“幕后那人不会就此罢休，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你越弱，他越安心；你越强，他越坐不住。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变强——强到哪怕他亲自出手，你也敢正面硬刚，打得他跪着求饶。”
叶晨峰抬头，目光如刃，映着窗外初升的朝阳。
“好，我听您的。”他一字一顿，“先去天海，把身子骨练成铁打的。只要那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敢冒头——”他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我就让他们知道，猎物，有时候也会变成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