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芷的知识体系愈发渊博深邃,研究项目也愈发前沿和……危险。
孟宴臣的守护也随之进化到了极致。他几乎成了白芷的影子,一个冰冷而强大的存在。他处理了所有外部事务,过滤了所有信息,将白芷的世界缩小到顶层公寓和实验室的绝对安全范围。他甚至学会了熟练操作和维护实验室里的大部分尖端设备,以便在白芷需要时,他能第一时间提供协助。
国家层面的隐性保护网络也愈发严密和高效。任何试图探究“孟芷”这个名字背后秘密的触角,都会被无声无息地斩断。她成了一个被完美封存的传说。
然而,绝对的平静之下,往往是风暴酝酿的前兆。
一个闷热的夏夜,燕京上空积压着厚重的乌云,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但雨迟迟未下。
白芷正在实验室进行一项关于高能量粒子束聚焦稳定性的模拟实验。孟宴臣守在外面客厅,处理着海外市场的紧急邮件。公寓里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键盘敲击声。
突然——
“滋啦——!”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电流爆裂声猛地从实验室传来!紧接着是仪器过载的报警声和某种东西坠地的闷响!
孟宴臣的心脏瞬间骤停!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向实验室!
“小芷!”
他猛地推开实验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
实验室中央,那台正在进行高能模拟的核心设备——一台价值连城、结构复杂的粒子激发器——正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和烧焦的电路板气味!设备侧面的一块防护罩被炸开,内部线路裸露,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
而白芷!
她倒在距离设备两三米远的地上,蜷缩着身体,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捂着头,身体在轻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她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额角,有一道明显的擦伤,正渗出血丝!
“小芷!”孟宴臣目眦欲裂,肝胆俱裂!他冲过去,几乎是跪倒在地,颤抖着手想要抱起她,又怕造成二次伤害,“小芷!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回答我!”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嘶哑变形。
白芷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被他的声音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眼神却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和焦距,显得有些涣散和迷茫,瞳孔深处甚至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惊悸。
“哥哥……”她的声音微弱,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困惑?“能量反馈……失控……屏障……没完全挡住……”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成句的词语,似乎超脑还在本能地处理刚才的意外数据,但逻辑链已经中断。
孟宴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迅速检查她的伤势。除了额角的擦伤(可能是被飞溅的碎片击中或摔倒时磕碰),她的右手手臂有明显的灼伤痕迹,衣袖被烧焦了一小块,皮肤红肿起泡。最让他恐惧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她从未如此脆弱和混乱过!
“别怕!哥哥在!没事的!”孟宴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安抚她,同时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将她打横抱起,冲向客厅。
他迅速将她平放在沙发上,用最快的速度取来医药箱,先处理她额角的伤口和手臂的灼伤。他的动作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但依旧保持着基本的冷静。消毒、上药、包扎……
白芷安静地任由他处理,但她的眼神依旧有些空茫,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轻颤一下,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中。她似乎在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重新连接她庞大的数据库和逻辑中心。
“系统……自检……”她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部分数据流……中断……连接失败……错误……”
孟宴臣的心揪紧了!他意识到,刚才的意外可能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伤害,更可能冲击到了她最核心的“超脑”系统!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夜空,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巨大的雷声仿佛就在头顶炸响!
“啊!”
白芷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往孟宴臣怀里躲去!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属于人类最本能的恐惧反应!
孟宴臣立刻紧紧抱住她,用身体护住她,隔绝窗外的电闪雷鸣:“不怕!哥哥在!只是打雷!”
他感受到怀里娇小身体的颤抖和冰凉,心底涌起滔天的怒火和蚀骨的心疼!他的小计算器,他无所不能的妹妹,竟然被吓到了!这该死的意外!这该死的天气!
雷声过后,白芷的颤抖稍稍平复,但她依旧紧紧抓着孟宴臣的衣襟,不肯松开。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依赖地看着他,像一只受惊后寻找安全感的小兽。
“哥哥……冷……”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孟宴臣的心都要碎了。他立刻用毯子将她裹紧,把她整个人牢牢抱在怀里,用体温温暖她:“没事了,没事了,哥哥抱着,不冷了。”
他低头,一遍遍亲吻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安抚:“不怕,小芷,哥哥在。什么都伤害不了你。系统出了问题没关系,哥哥帮你修,数据丢了没关系,哥哥陪你重新算。不怕……”
这一刻,什么研究,什么数据,什么成果,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没事!重要的是她能好起来!
白芷在他一声声的安抚和温暖的怀抱中,紧绷的神经似乎慢慢松弛下来。身体的颤抖停止了,呼吸也逐渐平稳。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小声地、依赖地蹭了蹭。
“……哥哥。”她喃喃地叫了一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宴臣不敢动,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像一尊守护着稀世珍宝的雕塑。窗外,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却无法侵入这方寸之间的宁静。
他低头,凝视着白芷苍白的睡颜,看着她额角刺眼的纱布和手臂上的灼伤,眼底翻涌着后怕、愤怒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偏执。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是我。实验室出了事故,设备爆炸,小芷受伤。我需要最顶级的医疗团队,擅长脑神经和烧伤科的,立刻到我这里来。要绝对保密。”
“另外,查!给我彻底清查那台设备的来源、所有经手人!我要知道是意外,还是……有人做了手脚!”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但立刻反应过来,沉声应道:“明白!立刻安排!”
挂断电话,孟宴臣的目光再次落回白芷脸上,眼神柔软下来,却带着一丝疯狂的底色。
他轻轻抚过她未受伤的脸颊,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