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初心之种离开古木城后山时,已是正午。阳光透过灵木枝叶洒下,落在种子淡金色的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连沿途的抗荒芜灵植,都像是被这光芒滋养,叶片愈发翠绿。
小石头将初心之种小心翼翼地放在核心守护印的凹槽中,再用本源之力裹住,防止种子的气息外泄——始初灵识曾说,初心之种的气息若被界主察觉,不仅会引来他的提前攻击,还可能让种子中的始初初心之力紊乱,影响后续唤醒界主的效果。
“这样裹着,应该就安全了吧?”年纪最小的少年卫凑过来,小声问道,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种子,“就算界主再厉害,也感应不到本源之力里面的气息吧?”
“暂时安全,但不能掉以轻心。”异客合上古籍,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灵脉,“界主能在本源空间留下后手,说不定也能在同心脉中布下‘窥踪纹’,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可能在他的监视之下,必须尽快返回黑渊遗迹,在联动阵旁布下‘藏息阵’,将初心之种的气息彻底掩盖。”
青禾的声音此刻从联动玉符中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我刚在初心守护界查到,同心脉的西侧灵脉,有极淡的荒芜波动,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我怀疑,是界主的窥踪纹在试探!你们快加快速度,我已经让守界者前辈在初心守护界的联动阵旁布藏息阵,等你们回来,双界一起启动,就能彻底挡住窥踪!”
“明白!”小石头立刻点头,对着风元素少年卫说,“用最快的风系之力,带我们回黑渊遗迹,路上别停留,就算遇到灵脉紊乱,也只通过同心脉远程支援,不落地!”
风元素少年卫立刻应下,双手快速结印,周身青色风系之力暴涨,凝聚成一道宽大的风托,将众人和灵狐都托在半空。风托升空的瞬间,灵狐突然竖起狐尾,九色银光朝着西侧灵脉的方向扫去——银光刚探到半空,就像碰到了什么无形的东西,瞬间泛起一丝黑色,紧接着,那道黑色就快速消散,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果然有窥踪纹!”青禾的声音瞬间变得凝重,“我这边也感应到了,窥踪纹刚被灵狐的银光击中,就立刻断开,显然是界主怕我们顺着纹找到他的位置,故意切断的!”
小石头的手心微微发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道窥踪纹的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像是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只是被某种力量隐藏了身形。他立刻将本源之力注入核心守护印,顺着同心脉往西侧灵脉探去,却只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荒芜气息,很快就融入灵脉深处,再也找不到了。
“别追了,追不上的。”异客按住他的手,“界主的窥踪纹本就擅长隐藏,他既然敢试探,就肯定做好了脱身的准备,再追只会浪费时间,还可能暴露我们返回黑渊遗迹的路线。”
小石头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收回了本源之力。风托在高空疾驰,沿途的灵脉和村落快速倒退,偶尔有灵脉传来紊乱的传讯,小石头也只通过同心脉,将一丝本源之力传递过去,短短数息,紊乱的灵脉就恢复了稳定,连停下来查看的时间都省了。
不到半个时辰,黑渊遗迹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遗迹的联动阵旁,已经亮起了淡青色的光——是守界者前辈通过同心脉,提前将初心守护界的藏息阵力量传递过来,与黑渊遗迹的灵脉融合,只等众人回来,就能启动。
风托刚落地,守界者的身影就从联动阵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位初心守护界的资深守护者,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枚刻有藏息纹的灵玉。“你们可算回来了!再晚片刻,我怕界主的窥踪纹会再次找上门!”
守界者快步走到小石头面前,目光落在核心守护印的凹槽上,看到那层包裹着种子的本源之力,才稍稍松了口气,“本源之力裹得很严实,没让种子气息外泄,现在我们立刻启动双界藏息阵,将种子的气息彻底藏起来。”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守界者和异客分别站在联动阵的两侧,将刻有藏息纹的灵玉按在阵纹的关键节点上;青禾从联动阵中走出,握着联动玉符,与守界者同步注入界域之力;小石头则站在阵纹中央,将核心守护印高高举起,让包裹着初心之种的本源之力,与阵纹的藏息纹产生共鸣;少年卫们和守护者们围在阵外,布下防御阵,灵狐趴在小石头脚边,九色银光绕着阵纹打转,防止窥踪纹突然偷袭。
“双界同心·藏息启!”
守界者和异客同时大喊,阵纹上的藏息纹瞬间亮起,淡青色的光与金色的藏息纹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整个联动阵和小石头都笼罩在其中。初心之种的淡金色光芒,在光罩和本源之力的双重包裹下,渐渐收敛,最终彻底消失,连一丝始初初心之力的气息,都没能泄露出去。
联动玉符此刻也恢复了温和的淡青色,青禾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太好了!藏息阵启动成功,我刚才感应了一圈,同心脉中的荒芜波动彻底消失了,界主应该感应不到初心之种的气息了。”
守界者却没有放松,走到小石头身边,目光落在核心守护印上,语气凝重:“暂时感应不到,不代表他放弃了。界主刚才切断窥踪纹,不是怕我们追,而是怕我们发现他的‘暗棋’——我怀疑,他已经在我们双界,埋下了新的暗棋,而且这暗棋,可能就藏在守护者之中。”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少年卫们脸上的笑容,都瞬间消失。小石头握紧核心守护印,眉心的本源印记轻轻跳动,顺着同心脉往双界的守护者中感应——可不管他怎么探,都只感应到纯粹的初心之力,没有任何荒芜气息,显然这暗棋隐藏得极深,甚至可能已经学会了伪装初心之力。
“怎么会……守护者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每个人的初心都经过验证,界主怎么能把暗棋安插进来?”铁牛皱着眉,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而且我们一起对抗过先锋统领、副界主,大家都是拼过命的,怎么可能有暗棋?”
“界主能堕入荒芜前是守护者,自然知道如何伪装初心。”异客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页记载,“古籍里提过,界主能将‘荒芜种子’注入生灵体内,这颗种子不会立刻爆发,只会慢慢吸收生灵的初心之力,伪装成初心的一部分,只有在界主下令,或者遇到初心之种时,才会爆发,控制生灵的意识,成为他的暗棋。”
“遇到初心之种时才会爆发?”小石头瞳孔骤缩,瞬间明白过来,“刚才界主在古木城释放窥踪纹,不只是为了试探初心之种的位置,还是为了检测双界守护者中,有没有他埋下的荒芜种子!刚才那道窥踪纹的波动,说不定就是某个守护者体内的荒芜种子,在感应到初心之种时,不小心泄露的!”
守界者点头,脸色愈发严肃:“没错,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荒芜种子一旦爆发,不仅会控制守护者的意识,还会吸收他的初心之力,变成‘荒芜守护者’,实力比普通荒芜兽强五倍,而且熟悉我们的防御战术,要是在百年后唤醒界主时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黑渊遗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小石头看着身边的伙伴——铁牛、瘦猴、少年卫们,还有初心守护界的守护者们,每个人都曾与他并肩作战,浴血奋战过,他实在不愿相信,其中有人是界主的暗棋。
灵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蹭了蹭他的手心,狐尾的九色银光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安慰他。青禾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不管暗棋是谁,我们都要找出来,但不能怀疑所有人,更不能因为怀疑,破坏了双界守护者的信任。我们可以慢慢查,用初心之力一点点试探——荒芜种子就算伪装得再好,也无法完全模仿纯粹的初心,只要我们足够细心,一定能发现破绽。”
“青禾说得对。”异客合上古籍,语气缓和了几分,“而且荒芜种子爆发前,会让生灵的灵脉微微发烫,眉心出现极淡的黑色印记,只要我们定期用本源之力,帮守护者们检查灵脉,就能提前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用立刻对抗,我们可以用初心之种的始初之力,尝试净化荒芜种子,说不定能唤醒被种下种子的守护者。”
小石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心中的沉重渐渐散去。他举起核心守护印,对着双界的守护者们,通过同心脉传递声音,语气温和却坚定:“各位守护者,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界主在我们之中埋下了暗棋,也知道荒芜种子的危害。接下来,我们会定期用本源之力和始初之力,帮大家检查灵脉,不是怀疑,而是为了保护每一个人,也是为了保护双界。若有人在检查中发现异常,不用害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净化,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伙伴。”
话音刚落,双界的守护者们就通过同心脉传来回应——雪域的雪灵族长老说“全力配合”,深海的海族首领说“相信双界守护核心”,灵植族族长说“愿为双界安危,接受每一次检查”。一句句回应,像一股股暖流,涌入每个人的心中,之前的怀疑与不安,渐渐被信任取代。
接下来的几天,黑渊遗迹和初心守护界,都进入了“查隐患、蕴力量”的节奏。每天清晨,小石头和青禾都会坐在联动阵旁,用核心守护印中的初心之种,引出一丝始初之力,再通过同心脉,分别帮双界的守护者检查灵脉;异客和守界者则研究古籍,试图找到更高效的净化之法;少年卫们则带着抗荒芜灵植种子,在双界的灵脉节点上补种,同时教新加入的年轻守护者,如何通过初心之力,感知自身灵脉的异常。
初心之种在核心守护印中,也在悄悄发生变化。每天被本源之力滋养,又吸收着双界守护者的纯粹初心之力,种子表面的淡金色光,越来越浓郁,偶尔还会浮现出一道细小的始初灵脉纹路,与双界的同心脉隐隐共鸣。小石头能清晰地感觉到,种子中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积蓄,像一颗即将破土的嫩芽,等待着百年后,绽放出唤醒界主初心的光芒。
可这份平静,在第五天清晨被打破了。
那天,小石头正帮一位初心守护界的年轻守护者检查灵脉,核心守护印突然剧烈发烫,初心之种的淡金色光,竟不受控制地闪烁起来,连裹着种子的本源之力,都出现了一丝裂缝!
“不好!是界主在试探初心之种!”青禾立刻反应过来,将界域之力注入核心守护印,试图稳住种子的光芒,“他肯定是查到了我们在检查灵脉,故意用强大的荒芜之力试探,想逼初心之种的气息外泄!”
守界者也立刻催动藏息阵,淡青色的光再次暴涨,将核心守护印和初心之种牢牢包裹。可界主的荒芜之力实在太强,藏息阵的光刚接触到,就开始微微震动,阵纹上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小石头紧紧握住核心守护印,将体内的本源之力和双界守护者的初心之力,尽数注入种子中,对着种子轻声说:“别怕,我们一起扛,不会让你出事的。”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初心之种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种子表面的始初灵脉纹路,突然亮起,与藏息阵的纹完美契合,竟硬生生挡住了界主的荒芜之力,还将一丝荒芜之力反弹了回去!
“噗——”
界外域的黑暗深处,高台之上的界主,突然闷哼一声,指尖渗出一丝黑色的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遗忘许久的悸动——刚才那道反弹回来的始初之力,竟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始初初心界,第一次握住初心灵脉的感觉。
“初心之种……果然在你手里。”界主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忌惮,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百年之期,不用等了,等我找到你藏种的地方,就亲自过去,看看这颗种子,能不能真的唤醒我那早已死去的初心。”
说完,界主抬手,周身的荒芜气息暴涨,黑暗深处,无数道荒芜兽的身影开始汇聚,比之前的先锋部队,多了数倍,其中还有几只身形庞大的“荒芜将”,实力比先锋统领还要强,显然,界主已经决定,提前发动攻击,夺取初心之种!
黑渊遗迹中,藏息阵的裂痕虽然被初心之种修复,可核心守护印依旧在发烫,初心之种的光芒,也比之前亮了几分。小石头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凝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界外域的荒芜气息,正在快速汇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郁,一场比对抗副界主更惨烈的战斗,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看来,界主不会给我们百年时间准备了。”青禾握紧联动玉符,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坚定,“我们立刻启动双界防御,通知所有守护者集结,同时用初心之种的始初之力,强化双界的屏障和同心脉,就算他提前来,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好!”小石头点头,举起核心守护印,对着双界的守护者们,通过同心脉大喊:“所有守护者听令!界主即将提前发动攻击,立刻向双界联动阵集结!双界防御,即刻启动!”
话音刚落,双界的灵脉同时震动起来,无数道初心之力,顺着同心脉,朝着黑渊遗迹和初心守护界的联动阵汇聚;双界的屏障,在初心之种始初之力的滋养下,光芒暴涨;抗荒芜灵植的叶片,全部变红,发出“沙沙”的预警声;灵狐跳到小石头身边,狐尾的九色银光尽数亮起,与初心之种的淡金色光交织,做好了战斗准备。
界外域的黑暗深处,界主看着越来越亮的双界方向,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举起手,对着下方的荒芜兽群和荒芜将,沉声下令:“出发,夺取初心之种,踏平双界!”
无数道荒芜身影,朝着双界的方向疾驰而去,黑色的荒芜雾,再次笼罩了双界的天空。一场关乎初心之种安危,关乎双界命运,甚至关乎界主自身救赎的终极之战,终于提前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