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刘承佑杀心外露！远亲遭难敲警钟
邺都府衙的书房里，烛火噼啪作响，柴荣正对着布帛上的“军需调配表”发呆。按照“KpI计划”，起兵前的物资清点本该在今日完成，可张管家刚送来消息，契丹使者留下的一批弩箭突然少了五十具，显然是被奸细偷走了。
“荣儿，还在想弩箭的事？”郭威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书信，脸色比外面的寒冬还要难看，“别找了，汴梁那边……出事了。”
柴荣心里一紧，连忙起身：“父亲，怎么了？是刘承佑又派禁军来了？”
“比那更糟。”郭威把书信递过来，指尖都在发抖，“你三伯父一家……没了。刘承佑说他‘私通契丹’，昨天在汴梁满门抄斩，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书信上的字迹潦草，是郭威在汴梁的旧部偷偷送来的，上面清楚写着“郭威远亲郭崇一家十二口，于乾佑三年冬月十七午时，斩于汴梁朱雀门”。柴荣看着“满门抄斩”四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他之前虽提醒过郭威转移核心家眷，却忘了还有分散在汴梁的远亲，竟让刘承佑先下了手。
“这个昏君！”郭威猛地一拳砸在案上，茶碗摔在地上碎成两半，“我为后汉出生入死，他竟如此歹毒！连无辜的亲人都不放过！”
柴荣扶住激动的郭威，心里却异常冷静。刘承佑杀郭崇一家，绝不是单纯的泄愤，而是想通过“斩草除根”震慑其他藩镇，同时断了郭威的后路，逼他放弃抵抗。他指着书信上的“私通契丹”四个字：“父亲，刘承佑给三伯父安这个罪名，就是想坐实咱们‘通敌’的诬陷。要是咱们再犹豫，下一步，他就会拿转移走的家眷开刀！”
郭威喘着粗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你说得对，不能再等了！明日一早，我就召集将领，誓师出征，直取汴梁！”
“父亲，不可！”柴荣连忙拦住他，“咱们现在兵力不足两万，且弩箭失窃，奸细未除，要是贸然出征，刘承佑只需派禁军在半路设伏，咱们就会全军覆没！”
他走到布帛前，指着“汴梁周边防御图”：“刘承佑杀三伯父，就是想激怒咱们，让咱们自乱阵脚。咱们偏不上当！当务之急是找出偷走弩箭的奸细，补充军备，再联合镇州、邢州的藩镇，等兵力足够了，再打闪电战，一举拿下汴梁！”
郭威冷静下来，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让赵匡胤带人搜查奸细，你去联络镇州节度使李筠，务必让他出兵相助！”
两人分头行动，柴荣刚带着随从走出府衙，就看到郭荣匆匆跑来，眼睛通红：“荣儿，我听说三伯父一家……是真的吗？”
柴荣心里一酸，郭荣与郭崇感情最深，如今亲人遇害，他肯定承受不住。他扶住郭荣的肩膀：“哥，是真的。但咱们不能只沉浸在悲痛里，刘承佑还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咱们得振作起来，为三伯父报仇！”
郭荣抹了把眼泪，用力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流民里巡查，帮赵匡胤找奸细！要是让我抓到那个偷弩箭的混蛋，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看着郭荣坚定的背影，柴荣心里稍安。可他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城外跑来，是之前派去汴梁打探消息的斥候。斥候浑身是伤，见到柴荣就跪了下来，声音嘶哑：“公子！不好了！刘承佑派苏逢吉带着五万禁军，已经到了邢州，还说要‘血洗邺都，活捉郭威’！”
“五万禁军？”柴荣愣住了，刘承佑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兵力？而且邢州距离邺都只有三百里，骑兵一日就能抵达，他们根本没时间联络藩镇。
他连忙扶斥候起来：“苏逢吉带的禁军里，有没有契丹人？或者其他藩镇的士兵？”
“没有！全是后汉的精锐禁军，还带着攻城车和投石机！”斥候咳着血说，“小人在邢州城外看到，他们已经开始打造攻城器械，看样子是想一举攻破邺都！”
柴荣心里沉到了谷底。五万精锐禁军，再加上攻城器械，邺都的两万兵力根本抵挡不住。他快步回到府衙，把消息告诉郭威，郭威也慌了：“荣儿，现在怎么办？李筠的援军至少要三天才能到，咱们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柴荣走到窗边，望着城外漆黑的夜空，脑子飞速运转。放弃邺都？不行，一旦撤退，就会被苏逢吉的禁军追杀；死守？兵力悬殊太大，撑不了一天。他突然想起之前和契丹达成的“通商盟约”，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请契丹出兵相助？可契丹肯定会趁机索要更多好处，甚至可能反过来吞并邺都。
就在这时，张管家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染血的弩箭：“将军，公子！咱们在城外的乱葬岗找到了偷弩箭的奸细，他已经被人杀了，手里还攥着这个！”
柴荣接过弩箭，发现箭杆上刻着一个“苏”字——是苏逢吉的人！看来苏逢吉早就在邺都安插了奸细，就是为了配合禁军攻城。
郭威看着弩箭，脸色彻底铁青：“苏逢吉这个奸贼！竟然早就算计好了！”
柴荣握着弩箭，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苏逢吉不仅带了五万禁军，还提前安插了奸细，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能撑到李筠的援军赶来吗？契丹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夜色越来越浓，府衙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柴荣和郭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这场仗，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