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天渐渐凉了,一场秋雨过后,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泥土味,药田里的草药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秋黄。这天早上,我刚打开药庐的门,就看到陈默和林丫儿蹲在药田边,眉头紧锁地看着什么。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陈默站起身,指着药田里的一片当归:“师父,您看,这几株当归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子都黄了,根也有点烂了。”
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土壤——土壤湿漉漉的,还带着点霉味。“是秋雨下得太多,土壤积水,烂根了。”我叹了口气,“得赶紧把烂根的当归挖出来,再给土壤松松土,不然旁边的草药也会受影响。”
萧承嗣也走了过来,看了看药田,说:“我去镇上找几个乡亲来帮忙,再买些石灰粉,给土壤消消毒。”
“好。”我点了点头,转头对陈默和林丫儿说,“你们去拿锄头和竹筐,我们先把烂根的当归挖出来。”
没过多久,萧承嗣就带着几个乡亲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工具。大家一起动手,把烂根的当归挖出来,装在竹筐里,然后用锄头给土壤松土,撒上石灰粉。孩子们也来帮忙,有的递工具,有的给乡亲们送水,一个个跑得满头大汗。
忙到中午,终于把药田收拾好了。乡亲们要走的时候,我给他们每人包了一包草药,说:“这是我配的预防风寒的药,秋天天气凉,你们拿回去煮水喝,别感冒了。”
乡亲们笑着接过药包,连连道谢:“沈大夫,你真是太贴心了!每次都麻烦你,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别客气,都是应该的。”我笑着说。
下午,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药庐里没什么病人,我就把陈默和林丫儿叫到堂屋,给他们讲我父亲留下的医案。“这是我父亲当年在林家军当军医时记录的,里面有很多治疗刀伤、箭伤的方子,还有一些应对瘟疫的办法。”我翻开医案,指着上面的字迹,“你们要好好学,这些方子在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
陈默和林丫儿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提出疑问,我一一给他们解答。萧承嗣则坐在旁边,给我们煮着热茶,时不时也插几句,补充一些他当年在林家军的见闻,帮他们更好地理解医案里的内容。
“师父,当年林将军他们是不是都很勇敢?”林丫儿问,眼里满是敬佩。
“是啊。”我点了点头,“他们为了守护边关,为了保护百姓,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是真正的英雄。我们现在能在这里安稳地生活,都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
萧承嗣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林将军和我父亲,还有你父亲,他们都是好人,可惜……”他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悲伤却很明显。
“不过现在好了,冤案已经平反了,他们的名字也被记在了史书里,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记得他们。”我看着陈默和林丫儿,“你们要记住,我们学医,不仅是为了给人看病,更是为了守护这份安稳的生活,不辜负那些英雄们的付出。”
陈默和林丫儿重重地点头:“我们记住了,师父!”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在药庐的院子里,给草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阿枣和小石头带着几个孩子跑了进来,手里拿着用枫叶做的小书签:“沈大夫!萧叔叔!你们看我们做的书签,好看吗?我们想把它们夹在医书里,这样看书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好看!”我接过书签,上面还画着小小的草药图案,“你们真是心灵手巧。”
萧承嗣笑着说:“走,我带你们去后山捡枫叶,那里的枫叶更红,更好看!”
“好啊!”孩子们高兴地跟着萧承嗣跑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满是欣慰。陈默和林丫儿也走了过来,说:“师父,我们以后也要像您和萧大哥一样,守着药庐,守护青柳镇的乡亲们。”
“好。”我笑着说,“药庐以后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得很好。”
晚上,孩子们拿着捡来的枫叶,在药庐的灯下做书签,萧承嗣则在旁边给他们讲枫叶的故事。我坐在旁边,整理着白天挖出来的当归,把还能用的部分晒干,准备以后入药。
月光洒在院子里,药香和孩子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治愈。我知道,这份守护和传承,会一直延续下去——从父亲那一代,到我和萧承嗣,再到陈默、林丫儿,还有阿枣、小石头他们,一代又一代,守护着药庐,守护着青柳镇,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而我们的“药庐春深”,也会在这份守护和传承中,永远充满暖意,永远春深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