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草原寒风凛冽,卷起枯黄的草屑打在黑石城的城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城外十里处,北戎的先锋部队已经扎下营寨,连绵的帐篷在荒原上铺开,像一群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城主府内,气氛凝重如铁。李彻站在沙盘前,手指划过代表北戎营寨的标记,眉头紧锁:“根据阿依古丽的驯鹰侦察,这次来的是北戎的‘破山营’,主将是狼王的义子蒙力克,据说此人擅长冲锋陷阵,手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赵猛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管他什么破山营还是烂泥营,来了就没打算让他们回去!李哥,让我带弟兄们出去会会他们,正好试试我们新做的连弩!”
“急什么。”李彻白了他一眼,“蒙力克敢孤军深入,肯定有恃无恐。据俘虏交代,这家伙带了不少重甲骑兵,就是想试试我们连弩的底细。”
他转向苏璃:“后勤都准备好了吗?连弩的箭矢和备用机括一定要充足,这次是硬仗。”
苏璃点头:“放心吧,工坊连夜赶制了五千支破甲箭,三百个备用箭匣,足够支撑一场大战了。皮甲也给一线士兵都换上了改良款,防护力比之前提升了三成。”
“好!”李彻拍了下手,“传我命令,全军进入一级戒备,三段连弩手分列城墙两侧,近战部队随时待命。赵猛,你带三千骑兵在城外机动,一旦北戎溃败就立刻追击,但是记住,见好就收,不要追得太深。”
“是!”赵猛兴奋地领命而去。
次日清晨,北戎的进攻如期而至。蒙力克果然亲自率领重甲骑兵冲锋在前,这些骑兵身披厚重的铁甲,连战马都覆盖着甲片,远远望去如同移动的铁堡垒,气势骇人。
“南朝人,尝尝我们破山营的厉害!”蒙力克在马上狂吼,手中的狼牙棒直指城头。
李彻站在城楼之上,面沉如水,直到北戎骑兵进入连弩射程,才厉声下令:“三段连弩,自由射击!”
“嗖嗖嗖——”密集的弩箭如同飞蝗般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然而,预想中的人仰马翻并没有出现,大部分弩箭射在重甲骑兵的铠甲上,只发出“叮当”的脆响,很难造成致命伤害。
“哈哈哈!就这?”蒙力克狂笑起来,“南朝人的武器不过如此!兄弟们,冲啊,拿下黑石城,财宝女人随便抢!”
城楼上的士兵们脸色都变了,赵猛在城下急得直跳脚:“怎么回事?连弩怎么打不穿他们的甲?”
李彻心中一沉,他知道连弩对重甲的穿透力不足,但没想到会差这么多。“换破甲箭!瞄准战马的眼睛和关节!”他立刻调整命令。
士兵们迅速更换箭匣,破甲箭的威力果然更大,虽然还是难以击穿正面铠甲,但射中战马或关节处,还是能造成杀伤。冲锋的势头终于被遏制了一些,但北戎骑兵依旧在不断逼近。
“不行啊李哥!破甲箭太少了,而且装箭太慢!”城上传来士兵的呼喊。
李彻这才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虽然之前改良了箭匣,但在高强度的持续射击下,装箭速度还是跟不上,尤其是面对这种集团冲锋,很容易出现火力空档。
“近战部队准备!”李彻当机立断,“赵猛,按第二方案行事!”
“收到!”
就在北戎骑兵即将冲到城下时,城门突然打开,赵猛率领的骑兵从侧面杀出,手中的马槊如同毒蛇出洞,专挑北戎骑兵的侧翼下手。同时,城上的士兵也扔下滚石擂木,配合骑兵作战。
蒙力克没想到黑石城还有骑兵反击,一时有些慌乱。但他毕竟是百战老将,很快就稳住阵脚,指挥骑兵回身迎战。双方在城下展开激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改良皮甲在混战中发挥了作用,黑石城的士兵虽然在力量上稍逊,但凭借灵活的身法和坚韧的皮甲,伤亡率明显低于北戎。三段连弩手也趁机在城上提供火力支援,专门射杀北戎的军官。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北戎骑兵虽然勇猛,但在连弩和骑兵的夹击下渐渐不支。蒙力克见势不妙,只好下令撤退。
“别追!”李彻及时制止了想要追击的赵猛,“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把武器损坏情况统计上来。”
回到城主府,气氛有些沉闷。虽然击退了北戎的进攻,但连弩暴露的问题让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李哥,这次能击退敌人全靠运气。”赵猛一脸沮丧,“那重甲骑兵太硬了,连破甲箭都很难打穿。而且连弩装箭还是太慢,刚才好几次差点被他们冲到城下。”
工匠头目们也低着头,王铁山红着脸说:“李大人,是我们没用,连弩还是有缺陷……”
“不关你们的事。”李彻摆摆手,脸色凝重,“实战就是最好的检验。今天暴露的问题很及时,总比以后面对北戎主力时才发现要好。”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轻轻敲击着:“重甲骑兵的问题,我们需要研发更强力的破甲箭,可能需要改进箭头材质和形状。装箭速度的问题更关键,必须想办法进一步提升连弩的射速,最好能实现不间断射击。”
【检测到实战数据反馈,启动深度优化分析……优化建议:1. 采用三棱破甲箭头设计,提升穿甲能力;2. 开发双层交替箭匣,实现装箭与射击同步……】
系统面板的提示让李彻眼前一亮。他立刻把工匠们召集起来,将优化方案详细说明,隐去了系统的存在,只说是自己的想法。
“三棱破甲箭头?这个可以试试!”张铁匠眼睛一亮,“我之前打造过类似的箭头,穿透力确实更强,就是工艺复杂点。”
“双层交替箭匣?这想法太妙了!”王铁山兴奋地说,“一个箭匣射击的时候,另一个可以同时装箭,这样就能一直打下去了!”
看到工匠们重新燃起斗志,李彻也松了口气:“材料方面不用担心,冰原铁矿的矿石已经运回来了,足够我们打造新箭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北戎不会给我们太多准备时间,必须尽快拿出改良方案!”
“放心吧李大人!我们今晚不睡觉也一定赶出来!”工匠们齐声应道,立刻转身冲向工坊。
李彻站在窗前,望着工坊方向亮起的灯火,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次实战暴露的问题虽然棘手,但也为连弩的进一步升级指明了方向。科技强军的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只有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才能真正打造出无敌的军队。
窗外的月光洒在黑石城的街道上,寂静而祥和。但李彻知道,这份平静之下,正孕育着新的力量。等到改良后的连弩再次面对北戎铁骑时,必将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