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了吗?”
“嗯,就是身体还有点虚弱,养一养就没事了。”
谢辞带着他拐了几个弯,就到一栋小洋房的前面,很安静,连夏蝉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顾时影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轮椅上坐着一个人,瘦削肤色近乎雪的白,看着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凤眸狭长精致,清冷倨傲。
指尖交叠搁在膝上,静得像幅画,可旁人靠近时,脚步都不由自主放得极缓。
周身像罩了层冷雾,顾时影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见到时影时,微愣了一下,而后眉眼弯起一个惑人的弧度,增添了几分柔软。
“小影是你吗?我是哥哥。”
顾时影走近了几步,他能感觉到轮椅上的青年给他一种很奇妙的亲切感,即使他根本没见过他的脸。
是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小影,我是哥哥陆溟,你可能不记得我。”
顾时影回头看了谢辞一眼,谢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哥”
“诶,小影过来给哥哥看看。”顾时影蹲下来,与他齐平好方便陆溟看他。
青年眼眶起了一层雾,让人看的不分明。
太瘦了,只有眼前的那双眼睛明亮如昔。
陆溟抿了抿唇瓣,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感,他还有硬仗要打,现在还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谢辞说他重伤刚好点,忌情绪大起大落。
但他还是没忍住抱住了弟弟,他的弟弟!
良久良久
他轻轻拭干了弟弟的眼泪,“爸妈不要你,哥要你,对不起是哥没用,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
顾时影摇了摇头,不是他的错。
“受苦了,不怕了以后有哥哥在,属于你的谁也拿不走。”
见时间差不多了,谢辞先带着时影离开。
另一边陆父的书房里,陆远和柳如烟站在书桌前面,陆父的身边依偎着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你说小影会来参加宴会?还是谢辞的男伴?”
“刚才谢辞怀里的那个男孩子是小影。”
陆父不喜欢叶婉仪,连带她生的孩子他都不喜。
当初他先跟林菀在一起,父亲不喜,逼他联姻娶了叶婉仪。
叶家当时势大,他连私下联系林菀都做不到。
好在叶家在陆黎出生后就没落,他才慢慢掌握了这个家的话语权,才敢偷偷联系林菀。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林菀还带着他的孩子等他回头。
等到老头去世之后他以为自己能翻身,掌握整个集团,风光地把林菀和孩子接回来。
没想到死老头连死都给他使绊子,给了他10%的股权,两个孩子各给了20%,他根本没有话语权。
直到林菀又怀上他的孩子,他再也不想忍。
陆父身边的女子柔弱地倚着他,忧心地问道,“阿宵,我们该怎么办?远儿该怎么办?我们肚子里孩子怎么办?”
“也没想到他命这么硬,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成功,甚至没伤他一根汗毛。”陆远气愤地捶了一下桌子。
“远儿,不急,你爸爸会有办法的,别伤到自己的手。”林菀心疼地拿起他的手,检查一下没出血才放下心。
“他一个人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要陆溟没醒,一切都不是问题,叶婉仪根本不敢出来相认。”
“陆溟早上刚进的抢救室,也挺不了多久。”
“等办完你们的订婚宴,我去一趟医院,把陆溟手上的股权转让到的我名下,以后陆家就是小远的,谁也抢不走。”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的订婚宴,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知道了爸爸。”
走看老公跟哥哥怎么帮你报仇。
十几层的订婚蛋糕被推到台上,陆远和柳如烟站在中间两边是各自的父母。
喜气洋洋
连空气都带着香甜的味道。
“借着今日的订婚宴,也向大家介绍一下,以后陆氏集团的继承人就是我的小儿子陆远,陆远还年轻,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呵……父亲,我这继承人还没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踢出去。”
听到陆溟的声音,陆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怎么会?陆溟不是下的病危通知单,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人群自动地分开两边,顾时影推着陆溟一步一步往前走。
直到推到了台子上,“而且我的弟弟怎么会是陆远,父亲是老糊涂了吗?”
“我的弟弟和我的母亲拥有的是同样的琥珀色瞳仁,这件事情跟我们家走的近的人都知道。”
“陆溟,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说吗?今天是你弟弟的订婚宴。”陆霄急急地打断他的话,怕他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
“我的弟弟只有陆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我的弟弟。我家也不收垃圾。”
陆溟牵过顾时影的手,“看,这才是我的弟弟,陆影,他有着和我母亲一样的瞳色还有长相。”
微垂着头的少年这才抬起头,看向了众人。
“我想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哪个是冒牌货。”
“天哪,这也太像了,简直就是叶婉仪的翻版。”
“是啊,那个陆远真的没有半分相似。”
“听说是小三生的。”
“不是说陆先生很爱陆夫人,怎么还有小三。”
“听说能有几件事是真的”
……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陆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有没有把你爹放在眼里。”
“父不是父,子不肖子,父亲请人撞我,请人暗杀弟弟的时候,也没把我们当儿子。”
“我也想问问我的好父亲,我和弟弟两个人的命都比不上你情人的儿子吗?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的好父亲可是一秒都容不下我们。”
“疯了,你在说什么疯话?我看你该去医院治治脑子,来人大少爷胡言乱语把他请去医院。”
“父亲,急什么?还是怕什么?这么着急就想把我送走吗?”
“保镖,快来人!把陆溟送去医院。”陆父大声吼道,无人理会。
这时候陆父才惊惧,他的好儿子好像每一步都算好了。
陆溟手轻轻一挥,两个保镖就上台按住了陆父。
“父亲,你怎么这么暴躁呢,稍安勿躁,好戏才刚刚开场呢。”陆溟伸出一只手指,压在自己的唇上嘘了一声。
“让大家好好欣赏一下,陆家的笑料,百年难得一见,大家别错过。”
“看看我的好父亲,怎么喜当爹。”